她真无君临天下的命?
“这李显真可怜,昏庸无能也就罢,未了竟被妻女联手毒害,这会尸骨还任其腐烂生虫,不得下葬,尸臭味传得本官都退避三舍,啧啧,妻不贤、女不孝,真是老来还不得善终!”
“公孙大人,哀家愿意还政于朝,从此潜心修佛的……赎罪。”事已至此,韦皇后只祈求有活命的机会。
“潜心修佛?皇后犯的乃是弑君重罪,理当诛你娘家九族,怎可能轻易放过?”他冷笑。
“那……那您打算怎么处置咱们母女?”韦皇后心惊胆跳的问。
公孙谋狡黠地一笑。“剥皮吧,两位就受受剥皮之刑。”
“剥皮!”她们的面容霎时死白。
“若未死,这ròu身还在,就继续行刮ròu之刑吧,将ròu剔尽,该能顺利断气。”他未罢休,继续残nüè的说。
两人瘫成一团。“公孙谋……你、你也太狠了!”安乐公主怒道。
“狠?怎么会?要不是赶急,本官还有更多狠事呢,这会算便宜了你们。”他嗤之以鼻。
“咱们杀了父皇,是因为父皇懦弱昏庸,这么做也是为民除害、大义灭亲,你怎能对咱们这么狠?”
安乐公主竟然说出这等逆伦不孝的话,众人不禁摇头。
“这点你说的好,本官相当认同,只不过,你们误会了,本官不是为了你们弑君这件事而动刑的,本官这是在报私怨啊,难道你们瞧不出来?”他说得惬意明白,语调却森冷得令人发寒。
“私怨?难道……”两人大惊。
“该是算总帐的时候了,让本官想想这私怨从何时开始?喔,就从当年本官为了替水儿取得血滴子,你安乐公主仗势欺人时就结下梁子了,这事其实本官已稍稍释怀,毕竟本官也得到了想要的血滴子,确实让小水儿的身子畅快好一阵子,直到鬼窟事件──”他目光转为凌厉骇人。
两人惊退数步。
眉一挑,公孙谋继续yīn狠的说:“鬼窟一游,让小水儿的心绞症再度复发,本官当时就想杀了你们泄愤,但是继而一想,还想再多看些热闹,看你们如何玩得天怒人怨、如何成为过街老鼠后,本官再好好的收拾你们,届时乐趣应当会更盛吧,但本官后悔了,一时的贪玩,竟然让水儿再次受创,这回甚至……你们两个祸害是真的不能再留了。”嗜血的漆瞳闪闪发亮,胸膛急迅爬起熊熊蚀人的火苗。
两人脸色骤变,反身想逃。
“来人啊!”他一声冷酷轻喝。
羽林军立即将她们团团围住。
母女俩惊恐不已。
“公孙谋,你别说的好听为鸳纯水报仇,你根本是想杀了我们夺位,你想自己当皇帝,我没有说错吧?!”安乐公主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发狠说。
“哼,天下是本官的囊中之物,本官若真要取得轻而易举,杀不杀你们两个蠢货跟取得天下没有关系。”他笑得yīn风阵阵。
“你果然有野心,临淄郡王、长公主,公孙谋想夺我们李家的天下,你们居然还帮着他夺权,他姓公孙不姓李,若真教他当了皇帝,你们两个李家不孝子孙对得起先帝吗?对得起李家宗祠吗?!”韦皇后朝着李隆基与太平公主怒骂,目的是希望两人阵前倒戈,能帮着救她们一命。
两人面色铁青,不发一语,因为就算公孙谋确实有野心,他们也无力阻止。
虽然真的很对不住李家列祖列宗……
公孙谋忽地仰头畅笑。“哈哈哈,谁说本官不是李家人,本官若真要继承皇位,才真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众人脸色一变。“公孙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平公主惊问。
“哼。”他扫了众人一眼后,冷哼一声。“出来吧!”他突然扬声。
一名老妇带着一位面貌清丽但有些年岁的女人一同出现,太平公主一见到她旋即神色大变。
“你是……福妃?”她年轻时曾见过福妃几面。
“哼,亏公主还记得我。”清丽女人道。
“福妃?那不是先祖高宗末年时的宠妃,福妃吗?”韦皇后也大惊。
“没错,我就是那个被妒妇武媚娘bī迫逃出宫外求生的福妃。”
“原来你还活着?”太平公主讶异的瞠圆眼。
“武媚娘忌恨先帝对我的宠爱,又得知我已怀有身孕,执意要置我于死地,要不是我命大早一步得到消息,带着三个月的身孕逃出宫外,而且从此销声匿迹的活着,这会恐怕已成了一缕亡魂。”想起在她前面获得高宗宠爱的萧淑妃以及皇后的下场,那两人双双被武媚娘割去手、足,投入酒瓮之中,这事她亲眼所见,至今余悸犹存,夜里还会数度惊醒。
“那……那孩子呢?”太平公主自然清楚自己的母亲有多狠毒,再问。
福妃埋怨的看向冷漠的公孙谋。
众人更加骇然。
“莫非公孙大人就是当时未出世的孩子?”李隆基心惊。
“没错,本官就是那孩子。”公孙谋这才清寒的道。
“那您也是李家人,为什么您不早日认祖归宗,还以公孙谋的身份出现在朝堂之上?”李隆基不解。
“哼,我这孩儿孤傲难驯,根本不屑李姓!”福妃撇撇嘴,似乎极为不满。“当他十五岁那年我告诉他真正的身世后,要求他为母报仇,这孩儿却冷笑以对,反骂我蠢,说什么连武媚娘也斗不过,还夹着尾巴逃了,让他从此蒙羞,这话让我一怒之下离家,直到这不孝子用计才将我骗回。”她忿忿地说。
话落即受到公孙谋冷冷的一瞥。“你离家并不是因为本官不愿为你报仇吧?而是因为你追着男人走了,不是吗?”他不忌讳的挑明。
福妃脸色一变。“你!”她羞红了脸,不敢再见人。
“本官这亲娘,别的不爱就爱男人,为了男人多次隐姓埋名,就怕本官找到将她监禁,这回要不是要证明身份,本官还懒得找她。”他持着羽扇,态度冷清。
“啊!”众人心惊连连,原来公孙谋真是先祖高宗的儿子,那么……
“公孙大人……不,您也是本公主的弟弟,合该也是一位王爷,如今再无人敢说您篡了李氏王朝,名正言顺的,您要继位吗?”太平公主gān脆直问。
就见他满脸不屑。“不想!”
“不想?您连福妃都找来印证身份了,却说不想?”李隆基不解他的心意。
“本官找来母亲确实曾想过要恢复身世以利登基──”
听到这里大家已然屏住气息,等候他接下来的话。
徐徐的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后,他才又开口,“但是为了水儿,本官打算放弃了。”他将目光柔缓的瞧向不知何时已悄悄到来的暖轿,轿子里的人探出头来,露出苍白的小脸,亲切的冲着众人笑。
“公孙夫人!您怎么来了?”李隆基吃惊。她不是病危休养,公孙谋怎可能让她出门?
公孙谋含笑走近暖轿,一把抱过娇妻后道:“本官答应水儿陪她上长白峻岭生活个四、五年,但国怎能一日无君,本官瞧来是当不成这个皇帝了。”
“没错,爷说了,这个皇帝就留给临淄郡王来做。”鸳纯水轻俏的指着一脸愕然的李隆基。“爷说你的天资聪颖,正适合收拾目前韦皇后母女留下的烂摊子。”
“我?我怎能,若要论辈分,我上头还有个爹呢。”李隆基惶恐的表示。
“那就让安国相王李旦暂时登基吧,由你辅佐着,过几年再要他退位让你登基便是。”公孙谋迅速下决定。
“可是……咱们父子俩,何德何能?”李隆基看向面容已经发沉的太平公主。
他知道她的野心也不小。
公孙谋眉目一敛。“你当本官非要你不可吗?那是念在你对水儿不薄,又在本官出事时帮助过水儿,念及这般,才勉为其难的jiāo出皇位,你敢不从?”
李隆基闻言惶恐起来。“不敢,不敢,侄儿这就领命了。”算起来公孙谋也是他的皇叔,他更加恭敬上几分。
另一方面也暗自心惊,果然又是为了鸳纯水,他当初是用对心了。
但一旁的太平公主可就脸色不佳了。
公孙谋哪里不清楚她的心思,瞅了她一眼。“长公主德高望重,本官盼你能够好好辅佐郡王,让天下尽快平定。”
“公孙大人此言差矣,要论恩qíng,您也太过健忘,您忘了本公主曾助您解决夫人的心结,帮您收容了不少后宫的女人,人如今还好生眷养在本公主的府邸,这份恩qíng,怎不见大人问上一句?”太平公主故意提起。
“讨人qíng来了?”他犀瞳jīng闪。
“长公主放心,爷对您另有安排的,他说欠您的人qíng自当要还,但皇位只有一个,公主的声望还不足以称帝,不过为还您人qíng,爷可以答应您一件事,倘若将来您xing命有危,只要休封书信,爷定保您平安。”鸳纯水窝在公孙谋怀里,笑嘻嘻的说。
“什么?公孙大人料到本公主将来有危机?”太平公主瞬间白了脸。公孙谋料事如神,莫非……
不由得心慌起来。
“长公主这野xing子,能不出事吗?”他冷眼睨去。
“您!”她涨红了脸。
“长公主,你只要记住,若想活命,求救要及早,晚了,本官也鞭长莫及。”他语重心长的提醒。
太平公主说不出话来,心里还倔qiáng着不相信朝廷少了公孙谋这劲敌,以她长公主的地位,能有什么危机,“本公主知道了,在这多谢公孙大人。”她说得不qíng不愿,显然对公孙谋的决定不满,但此刻敢怒不敢言,只得暂时认了兄长李旦当皇帝,等他一走,她自然会想办法夺回皇权。
公孙谋jīng锐的敛目,也不再多言,命运造化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他恐怕是救不了她了。
“水儿,我事qíng都已经办完,咱们该起程上路了。”他将怀中人儿细心牢抱,缓步走回暖轿。
“等等!”韦皇后突然惊天喊叫。
他冷笑的停下步子。
“水儿,是哀家对不住你,几次害得你几乎丧命,哀家知错了,求你饶了我们吧!”韦皇后哭诉,明白只要鸳纯水的一句话,她们就能重生,因此厚着脸皮也要求救。
“是啊,是啊,一切都起因于我的妒恨,你原谅我吧。”安乐公主也赶紧表示。
鸳纯水一脸的为难。“你们两位对我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杀夫弑父的逆行,我实在无法原谅,一切但凭大人处置,我无法过问。”她这回难得铁了心,实在是因为这对母女作恶多端,留在人世只会遗害更多黎民百姓,所以让她们受刑,才是唯一正途。
“啊!”两人愕然,这女人一向心最软,如今──
瘫在地上,她们必死无疑了!
公孙谋看都没看两人一眼,抱着鸳纯水直接进了暖轿后,才又回身附在李隆基耳边说了些话,接着就朝韦皇后母女绽放出许久未见的晶灿笑容,在众人毛骨悚然中回到轿内,起轿,一行人远行。
52书库推荐浏览: 浅草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