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没错,不过那些个症状,就是我从前心绞症发作时会出现的啊,还有,从那次以后,身子就经常觉得疲倦,有时还会心悸喘息不休呢!”
“心悸喘息不休?!”袁妞大惊。
“嘘,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对大人说,若说了,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她赶紧嘱咐。
爷若知道她身子有异状,铁定会大惊小怪的将她锁在chuáng上,又或者找来一大堆的大夫,成天“嘘寒问暖”的问诊,烦都要烦死了。
“小姐……可是来不及了耶。”
“什么来不及?”
见袁妞惶恐的指了指她的身后,鸳纯水脸色一整,立即知道为什么来不及了,当下努力的“危机处理”,挤出超完美的笑容后才旋过身。“爷,您回来了呀?”
“你敢隐瞒我?”公孙谋的表qíng也是超完美的yīn森。
“爷,其实没那么严重啦,不就是小小喘了一下──”
“小小喘了一下?”他脸色越发凝重了。
“呵呵,没什么的,很正常的──”
“过来!”他yīn沉的模样让人起jī皮疙瘩。
这下她可不敢再耍无赖,乖乖的走向他,懊恼的以眼神责怪袁妞没有早点提醒她某人到了。
袁妞一脸无奈的赶忙躲到一旁,省得待会被大人的火气给烧伤。
没义气的丫头!鸳纯水不住咒骂。
“爷~~”
他蓦地勾起她的腰至身前,俯下首细细的审视她的脸庞。“从今以后,不许隐瞒,若有任何不适都要通知我,就算是小小喘了一下也得报,听见了没有?”他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威胁感。
“是……”她小声的应,就知道会这样!
瞪了她一会后,他才放开她的身子,一股愁容悄悄爬上他俊黠的脸庞。”爷,您真的不必担忧,我没事的。”难得看见他这种神色,她惊讶的保证。
“你当然没事,有我在,你想出事也很难!”
“这是什么?”公孙谋冷眼盯着冒着热气的一碗药汁。
“爷,您老是为我补身子,这回换我帮您补补身子,这是我要厨房特意为您熬的,我可是jiāo代要熬足十个时辰才行,您快趁热喝。”鸳纯水得意扬扬的道。
他一听,嘴角微微泛起笑意,端来药汁徐徐喝上一口,味道有些苦,也有些涩,他皱着眉,念及自己小虫子的心意再喝上一口。
“爷,这药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的,听说它叫‘九转回阳’,专门补充男人的jīng力──”
“你说什么?!”他闻言当场喷出口中物,脸色骤变。
“这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您怎能吐掉?太可惜了!”她吃惊的赶紧抢救下端在他手中也即将翻地的剩余药汁。
他倏地扼住她伸来的手腕,这回连仅剩的也保不住了,全给打翻个彻底。
“爷!”鸳纯水恼怒不已。
但有人比她更恼火。“说,你让我喝的是什么?”
“不就是九转回阳,补jīng力用的。”她还在为那碗已贡献给上地公的东东哀悼惋惜。真làng费!
“你给我喝这东西做什么?”他目光发狠,显然十分光火。
“我是瞧您近来似乎……可能……好像……有点体力、jīng力不济,所以才想说为您滋补的。”她贝齿咬着下唇,一脸的腼腆又无辜。
“我jīng力不济?!”公孙谋的脸色出现了说不出的yīn阳怪气。
“是啊,您可能没注意到……您好久没有碰我了……好冷淡呢……”她越说越小声,直到脸绯红成一片才断了声响。
他悄悄地握起拳,再慢慢僵直地转身,背对着她后露出魔鬼般的笑容,通常这种笑容一出,非死即伤,少有例外,不过,此刻即是例外中的例外。
因为对象是他宠惯了的小虫子,能不例外吗?
“我没有问题!”他静静的折断了羽扇。
“若您身子没问题,是不是……是不是您腻了我呀?”她不得不往这方面想,人也变得沮丧。
公孙谋全身更僵了,静静的将折断的羽扇往窗外丢去。“……少碰你并不表示我腻了你,你依然是我的心头ròu。”他旋身幽黯的注视着局促不安的女人。
“若是如此,您……难道不想吗?”想起从前他对她贪得无厌的索求,比照现在,久久才碰她一回,难不成她已失去魅力了?
“谁说我不想!”他啐声。
“那又为什么?”她羞红了脸蛋也要问个清楚。虽然确定他没有其他女子,但以他过去的jīng力……这实在很反常呢!
“因为──”瞪着她,他的目光既复杂又恼恨。“莫非你在抱怨我不尽力?”
“我没有。”她的脸色越发火红。
“没有?那我问你,地上这碗九转回阳是怎么回事?”
“这个……”鸳纯水羞得说不出话来。
“哼,一个女人家竟质问男人这种事,你好样的,这么不害臊,说,是谁教你的?本官要拿办!”他发大火了。
糟了,爷恼羞成怒,办不了她又要迁怒了。“没有,没有人教我!”她忙挥手,怕慢了,他自己找了箭靶后就随便开刀。
“不可能,你一个小女人就懂得yù求不满,还向外买药,这药是谁帮你弄来的?”他bī问,心里盘算着外头有多少人知道这药是要给他公孙谋服用的,他得杀多少人才能杜悠悠之口?
“这个……”完了,她怎么没想到他爱面子,买药这事怎能让他知道,这下该怎么收拾烂摊子啊?
“还不说!”他用力拍了案桌。
她吓了一跳,眼珠子一转,泪一挤。“人家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嘛,难道爷不想?”
“孩子?!”他一愣。
“嗯,一个属于咱们俩的孩子,爷是单传,我给您生个儿子,您说这可好?”她话锋一转,一脸的渴望。
公孙谋蓦地铁青了脸。“……不急,过一阵子再说。”
“过一阵子再说?”
“没错,你还年轻,生孩子的事不急。”
“可是──”
“我说不急!”他忽然bào怒,bào戾的神色,前所未见。
“这药夫人今天喝了吗?”厨房嬷嬷问。
“喝是喝了,不过没喝完。”丫鬟小翠耸了耸肩膀回答。
“怎能没喝完?大人jiāo代一定得喝上一碗的。”
“袁妞说夫人喝到一半,听闻甫成太平公主gān女儿的元美姬回府探望,夫人一高兴,丢下碗就去见她了,这才空下了半碗未喝尽。”
“这怎么成!这半碗再端去给夫人,请她务必要喝尽。”
“可是……我怕夫人不高兴,她原本就不喜欢喝这药,要是又端去,我怕她不肯喝。”
“不肯喝就叫袁妞劝她,一定要她喝下去才成!”
“奇了,这药一天少喝那么几口也不成吗?”
“不是不成,我怕今晚大人与夫人万一兴起……”
“兴起什么?”
“……大人万一兴起与夫人燕好,这碗药就一定得喝了。”
“咦?这又是为了什么?”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
“欸?这么神秘?我的好大婶,你这么说我就更好奇了,这碗到底是什么药?难道不是一般的奇珍补药?”
“这……确实不是补药,这是……唉,我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这是避胎药,防止夫人怀孕的。”
“什么?避胎药!”
“小声点!”
“可……可是大人不是很宝贝夫人吗?怎……怎么让她喝这种东西?”
“大人的事,咱们奴才休得过问……”
门外不巧经过的人儿,听得分明,心绪狂乱的跳着,这家伙不要她的孩子!
她呼吸急促,贝齿咬得咯咯作响。
难怪!
公孙谋平日冷静的眼眸此刻闪着几簇火焰,手中捏着一张笺纸,半晌都没吭声。
尚涌跪身低着首,汗涔涔的等候发落。
“你怎么让她在你的眼皮底下走成的?”良久后,他终于出声了。
声音听似乎稳,但尚涌听来却全身起了寒颤,天下人都知道,大人的心思越无波,表示事qíng越大条,笑得越开心,表示人死得越凄惨,这会大人虽未到发笑的地步,不过这静得恐怖的眼神足以告诉他,该死了!
“大人,之前夫人将属下唤去,说是她做了新糕点,要属下试尝,属下不疑有他,但尝了一口后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后……才知道夫人她……她离家出走了。”他说的惶恐,身为女主人的贴身侍卫竟被迷昏,虽然下手的是夫人,但说来也实在丢脸。
尚涌“离家出走”的话一出,公孙谋平静的假象终告瓦解,隐藏的怒火瞬间爆发,捏在手中的笺纸被狠揉成一团后扔出。“混帐东西,竟然着了那女人的道!”
尚涌的身子趴伏得更低了。“属下……该死!”他苦着脸说。夫人一向随和,做东西给下人品尝时常有之,他这才会少了戒心的,如今……唉!
再多解释都难掩他失职的过错!
“这女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真的该死了!”公孙谋躁着火,气急败坏。
“是。”不用大人说他也知道,夫人可是大人的心肝宝贝虫子,又藏隐着病,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
想来就教他头皮发麻!
“查出她为何离家出走了吗?”公孙谋暂且收敛起怒气,拢起眉头问。
“还没……夫人之前还好端端的并无异状,属下实在──”
“蠢,若真是好端端的她会留下一张笺纸要本官休妻?!”他又再度怒不可遏。
“休、休妻?!”尚涌霎时白了脸庞,原来那笺纸写的是这个呀,这下该死了,大人的怒气只怕已经是怒涛汹涌,绝对不是他可以预料的状况了,这、这下该怎么办?
“属下……这就下去再查清楚。”他只得硬着头皮说。
“不用查了!”公孙谋瞳眸冷瞟。“准备准备,出门了。”肃杀之气森冷吓人。
“出门?”
“上并州。”话落他倏然瞪着地上的笺纸团,青筋已爬上他冷峻的额际。
尚涌会意,胆战心惊的捡起笺纸团,双手奉上。“大人想上夫人的娘家找人?”
公孙谋取过笺纸团,收入衣襟。“哼,这丫头的心思本官还会不清楚吗?”大手往案桌一拍,滚金宽袖震得飘dàng摇晃。
天凉好个秋,客栈内有一名姑娘圆脸,皮肤细嫩,身子偏瘦,笑起来双眼晶亮如弯月,活脱脱是个标致纤细俏佳人。
没错,是个俏佳人,就是稍嫌单薄……可惜了点!
坐在姑娘面前一身锦衣的公子哥,不加掩饰的打量。
“姑娘要往并州去?”李重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