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是兰氏的状师吗?这案子已驳,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府台看得老眼就要凸出。太美了,实在太美了!他忍不住将声音放低,人也色迷迷了起来,官架dàng然无存。
「这案子我们要上诉呢,怎能驳?」她娇滴滴的反问。
「可是……」
「莫非大人真收了人家的贿款,所以要驳?」
「胡说,本府台为官清廉,怎么可能收受贿款!」他立即驳斥。
她娇媚地低下螓首一笑。「就是啊,所以这个案子更应该查个仔细,以还大人一个清白。」
「这个……」他面露难色。
「大人,既没收贿,怕什么?」她有意相激。
「这是自然,本官行得正、坐得稳,坦dàngdàng得很。」
「既然如此,何不速将相关人等召进府衙问话,以证明大人的公正清廉?」
「这个……呃、好吧,就传刘府一家上堂应话。」他被bī得骑虎难下,这才勉为其难的说。
一个时辰后,刘府兄妹匆匆而至。
「大人,你召我们兄妹到堂所为何事?莫非查到实据要替我大哥伸冤,将兰姬那yín妇拿下砍头问罪?」跪地愤怒说话的是刘家小妹,刘娟。
「这个……证据还没有,今天找你们来是因为兰氏再次上诉,要告你兄长谋害其亲夫,你兄妹侵占财产。」他硬着头皮说。
「什么?这还有天理吗?」
「小姑,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没有天理的人是你们吧,你们兄妹这是谋财害命啊!」兰姬撇嘴指控。
「你这yín妇!竟说出这等话来,当初是你千方百计勾引我大哥娶你这烟花女子为妻,事隔一年,你又转而看上我二哥,对他投怀送抱,我二哥多次拒绝,你还不知廉耻的要胁二哥依你,否则就要向大哥哭诉我二哥对你不轨,想不到二哥坚持不受你的yín威,你一怒之下竟将大哥毒死,事后还想qiáng嫁二哥谋取所有家财,二哥不肯你就上府衙诬告。
「幸亏大人明察秋毫,没受你诬陷而冤枉我二哥,可惜大哥的死查无证据证明是你下的毒,这才让你逍遥法外,可你居然还有脸回头再告我兄妹谋财害命?真正谋财害命的人是你啊!」刘娟激愤的指控回去。
「姊姊,真有这样的事吗?」柳如风兴味地问。
「我……我是无辜的,你别听她胡说。」
「喔?这位应该就是刘二公子吧?」柳如松改而问向跪地的另一名白净青年。
「是,在下刘召。」他乍见她容颜也是一窒。
「刘二公子,可以说说你大嫂是如何诱惑你的?」
「这个……」他是读书人,要他公然提起男女之事,实在难以启齿。
「事关人命,你不用忌讳。」柳如松鼓励地道。
「……大嫂经常在半夜跳上我的chuáng,让在下不胜其扰……还有大哥一不在她就会对在下大胆求欢,求欢不成还恼羞成怒的弄伤我,诸如此类,不胜枚举。」他这才红着脸说。
「有这回事吗?」她问向兰姬。
「当、当然没有,是他勾引我,我百般拒绝,他还是痴痴纠缠,最后为了得到我才会杀了我相公,侵占我应得的财产。」兰姬马上反驳。
「这样啊,两方都各持己见,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柳如松斜瞄了一眼自身男人。
他杵得够久,该上场表演了。
姚常焰这才缓缓朝府台开口道:「府台,你可认得这张三百两的银票?」
府台心惊。「这……这不是我前几天才拿到银楼兑换现银的银票?」
「认得就好,你可还记得这张银票上的戳记吗?」
「戳记?不就银票一张,上头哪有什么戳记?」府台开始不自在地擦汗。
「很不幸,只要由刘记商行开出的银票,必定会有属于商行的戳记。」姚常焰继续说。
「嗄?这……这又gān本官何事?」他急急撇清。
「当然有关,银票既然是由刘记商行开出,必定与刘府有关,而与刘府有关的银票为什么会由你去兑换,难道你与刘记商行有生意往来?朝廷命官与商家私往图利,有违朝廷法规,论罪重则罢官,轻则降职。」
「不……不、不是!我没有与商家私往图利,这银票是……是……」
「是什么,你倒说说?」姚常焰挂着一抹冷笑。
「我……」府台全身颤抖着说不出口来。
「还是奴家我替你说了吧,这张银票是刘二公子给的贿款,是吧?」柳如松偎在夫君怀里说。
「这……不……」府台难堪到无地自容。
「事实胜于雄辩,大人你收受贿款证据确凿啊。」
「我我……」一再bī迫下百口莫辩,府台只得惊慌地看向堂下,这下众人更确定银票是出于刘召所给。
兰姬闻言立即大喜。
「二哥,你为什么给大人银票?」刘娟立即吃惊的质问。
「我……」事已至此,他不知如何脱罪。
「这也由我来说吧,因为他真的与兰姬有jianqíng,而且,还事迹败露被你大哥得知,所以他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柳如松惊人的说出。
「不可能,我二哥是读书人,他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刘娟不信。
「不信可以问问你大嫂啊?」
「问我做什么?我跟他是清白的,只是他对我痴缠不休罢了,况且也已证明他行贿官员,那么凶手就是他,你们应该立即将他斩首示众,然后将家产还给我。」兰姬连忙说。
「问题是,凶手不只一个,这案还结不了。」柳如松瞅着她瞧。
「凶手就是他,怎么还会有别人?」她惊惶失措,心虚的扭绞衣袖。
「当然有,因为是你与刘二公子共谋杀人的。」
「胡说,人是刘召杀的,不是我杀的,我跟他也没有jianqíng,是他不要脸地缠着我不放,你们不要诬陷我!」她怒道。
「但是,昨晚你与我密室共饮时,确实得意的告诉过我,你生得娇媚,男人多将你捧在手心,酒醉耳酣之际,你还说刘家兄弟都与你确实有一腿,还颇得意的告诉我两位兄弟在chuáng上的过人之处,要我放心你伺候男人的经验老道,日后纳你为妾不会不满意。」姚常焰说得甚为不屑。
这可是昨晚他牺牲色相得到的qíng报,为此,还差点被妒妻给折磨死,不过后来他也扳回一成的尝到甜果,可还真是香甜刺激啊。对着身边朝他怒目而视的娘子,他笑得暧昧至极,存心、不,诚心希望她今晚醋劲再大发,最好昨晚的媚姿再来一回。
柳如松心知肚明这家伙在想什么,气得朝他直踢去。
他脚一缩,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要她有事待会再说,她这才瞪他一眼,暂时饶了他。
「公子你……你欺骗我!」兰姬惊愕不已。想不到他故意设计她,趁机将她灌醉还假意说喜欢经验老道的女子,她才一时意乱qíng迷说出实话,现在想来真是后悔莫及。
「我欺骗你什么?我是有娘子的人,而且众人有目共睹,我家夫人生得花容月貌,岂是其它庸俗杂糙可以比拟,凭你又怎入得了我的眼?」他朝娇妻爱恋一笑,占有的姿态多了一分温柔霸气,女人则是嘴角含笑,笑中有着肯定。
任何人都不会看错两人相爱的眼神,这兰姬根本就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娼妇。
「好哇,你这贱女人到处勾引男人,果真是欢场出生,见一个勾搭一个!」沉默装腔的刘召终于沉不住大骂,原本俊帅的模样也瞬间变了样。
「要你管!你还不是始乱终弃,当初与我jiāo好时,什么甜言蜜语你都说,把我骗上chuáng后立刻翻脸不认人,你才是人面shòu心,还读书人呢,我呸!」兰姬立刻反唇相稽,两人丑态百出。
「你!好,反正事qíng也已瞒不住,我豁出去了,你明明与我偷欢苟且教大哥发现,这才共谋杀人,但是因为不满我事后嫌你出身不好,又是前嫂,所以没将你纳为妻妾,又没把答应给你的财物分给你,心生不满才告上官府,我念及旧qíng行贿官府要他将案子压下,没有告你诬告就是想放你一条生路,想不到你一再纠缠,现在事迹败露,咱们谁也捞不到好处。」他怒说。
「这还不都怪你!」她指责回去。
一旁的刘娟不可置信的差点没昏倒。这、这两人的作为着实让她不能承受!
她大哥竟然是这样含冤凄惨而死,她定要替他讨个公道!
「够了,现在堂上的是贪官,堂下是两个jian夫yín妇的杀人犯,谁来将这一gān人犯伏法,这世间还有天理吗?」她怒斥。
「姑娘别急,我夫君已通知宁远巡府前来受理此案,这些人逃不了的。」柳如松得意的说。没办法,他们不想曝光身分,所以只好事先安排,万不能做白工就此放过这些jian夫yín妇及贪官污吏。
算算时辰,宁远巡府也该收到太子的密令赶来府衙接案,他们该溜了,否则教这些人逮个正着,就不能再继续逍遥游玩下去了。
她话一出,府台率先吓破胆,刘召更是一脸死灰。
「什么?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兰姬则是一脸惊慌。
她恨恨的看向柳如松,见她仍然依偎在姚常焰身边,恨意更甚。这贱人存心要害她,根本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她会有今天的下场全是这贱人所害!
于是她突其不备,竟然恶向胆边生,拔下发簪当武器朝着柳如松冲去,众人惊异却阻止下及,姚常焰更是错愕,才回身,身边的娇妻已然教一支一指半长的发簪cha入腹部,他霎时魂飞魄散,怒火攻心的一挥掌,当场将兰姬打翻天,吐血倒地不起。
「松儿。」他肝胆俱裂地瞧着她腹部不断冒出血来,懊恼自己居然没有好好保护她。
「你该死,竟然让我受伤!」柳如松忍着痛,还有力气骂人。
姚常焰面色败死,比受伤的她脸色还要死白。
「臣宁远巡府陈一贰,参见太子。」陈一贰收到密旨立刻赶来,才到就瞧见太子抱着新婚妃子,而太子妃竟倒于血泊,他立即吓得跪地不敢起,其它众人一听眼前男子居然是当前太子,纷纷脚软伏地,府台更是屁滚尿流地滚下案堂,倒在地上似乎一口气上下来就要断气。
只是姚常焰根本无心理会,抱着忍痛之余仍气呼呼的爱妃大吼,「去,快去找大夫,太子妃要是有个万一,我要你们全部人都陪葬!」
身分曝光,姚常焰夫妻自是无法继续逍遥两人行,只得由客栈移居宁远离宫。
至于那对jian夫yín妇,则是由巡府判决死刑,尤其敢行刺太子妃的兰姬,她不只死刑,还得游街示众,任民众唾弃怒骂,下场之悲惨不足以形容,而那敢收贿的府台贪官,自然是被罢官,回家吃自己了。
宁远离宫的园林布局沿袭了各处皇家园林「一池三山」的规制,但更为清雅,柳如松就是在此疗伤。幸亏兰姬力气不大,发簪又细,她伤势不重,只留下一小处细微的伤痕,可她身娇ròu贵,从小被呵护备至,从来没有受过一丝小伤,现在却在她无瑕的肌肤上留下痕迹,实在让她气坏了,更因为自家男人就在身边她还被人所伤,所以气得将怒气都发在他身上,一连数天都不给他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