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帝的女儿(下)_浅草茉莉【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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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信吗?」玄宗沉思下来。

 「应当可以……」

 「何以见得?说不定他也以为他们一家是朕杀的,有意蒙骗联,再伺机拿信报复。」

 「这……」不无可能,

 玄宗面目更yīn。「连那丫头都怀疑到朕的头上,冶冬阳会不这么疑心吗?」

 「陛下,现下您也只能先信着,再暗中彻查信到底销毁没,可别正面与他起冲突,毕竟德贻公主不好惹,她对冶冬阳恐怕是余qíng未了,还有后续啊!」

 「哼,说起这丫头,你还不快去查是谁杀了冶冬阳一家,在她找上朕算帐前,赶紧给她一个jiāo代。」

 「是。」高力士抱着头火速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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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来了!」公孙谨气愤的用力踢着墙角。

 连着两天在冶府偷看,但连着两天那万安也来了,还大摇大摆的在里头待了好几个时辰才走。

 天天来也不知做什么,还待这么久!

 那冶冬阳还怀着丧亲之痛,万安正好藉机殷勤安慰,这两人该不会就这么你悲我怜、你哀我慰的火热了起来吧?

 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尽出,随着心中的酸意不断攀升,让在门外的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恼,磨着牙,她简直心急如焚!

 这冶冬阳真不要她了,这该怎么办才好?急得眼眶湿红,她抹着泪就蹲在墙边哭了起来。

 「我说公主这么一个金枝玉叶的人,就算被人抛弃,也不该蹲在人家门口哭泣,这不太好看吧?」

 她猛然抬首。

 「南宫辅!」一见他,她立即怒火攻心。「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那信是假的,我不是来找你,我找的是冶冬阳。」他无奈的说。

 「信是假的?」她微愣。

 「没错,那信是假的!」

 她一怔。「那我当日不是白追了?」

 「不只你白追,我也白偷了!」他面露气愤,枉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偷盗,结果信竟是假的,这让他怒不可抑。

 「你怎知那信是假的?」她质疑。

 「那些黑衣人回头找我晦气,说信是假的,要向我索讨真的,你说咱们三方不全都白忙了一场,全上冶冬阳的当了?!」

 「啊……我就说他聪明!」她先是一愣,随即骄傲的微笑。

 他一翻白眼,「聪明?他连你都骗,你不怪他?」

 「怪?我都害得他家破人亡了,还有资格怪他什么?」说着说着,眼眶又起雾了,冶老爷可说是她害死的,难怪那男人不原谅她。

 「真分手了?!」他喜问。

 「他真不要我了。」她一脸的沮丧。

 「他真将一切都怪在你头上?」

 「他说没怪我,但是不能原谅自己,无法面对我……」她难受得心绞痛了起来,这事该如何化解,似乎成了死结。

 他一击掌,完全不受她的哀伤影响。「那很好啊,不如你回到我身边,我不会像他一样轻言提分离。」

 她冷眼瞪他,「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不会接受你!」

 「这又是为什么?」

 「不管如何,我只要一个人,那就是冶冬阳!」她绝然的说。

 「但他说过无法面对你,也不可能再接受你。」

 「那又如何?我还是只要他!」

 「你!你忘了,万安公主在里面,冶冬阳正恨着你,说不定就接受她了。」他恨恨的故意挑拨。

 「不会的……」

 「怎么不会?那万安公主的xingqíng温柔如水,娴静无yù,正适合与冶冬阳相伴,过着闲云野鹤无yù无求的日子,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吗?」

 南宫辅冷笑。他只要稍稍再等等,等她彻底对冶冬阳失望放弃后,他会有机会拥有她的。

 闻言,公孙谨骤然变色,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此刻他们谈的那两人正好相伴走出冶府大门,相依闲适的画面像针一样刺进了她的心坎,不安与恐惧早就溢满她的胸臆间。

 尽管心底冰凉凉的,但恍惚的目光仍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正微笑送客的男人,她看到万安娇羞含笑的不舍离去,站在门口与他又多说了几句话,才由夏格扶着缓步离开,男人等到娇客离去还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远盯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瞧着这一幕,她心里顿时说不出的五味杂陈,爹爹说她是聪明滑头的,但是在这男人面前,她的脑袋似乎变得放不开,也聪明不起来了……

 盯着眼前默立的男人,她咬牙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只是任由酸涩的滋味不断涌上胸口,思绪也婉蜒曲折地仿佛隐入蓊郁幽林之中,而躲于一旁的南宫辅仅是冷眼望着,兀自yīn笑。

 不经意的,冶冬阳瞥见躲在一旁的人儿,原本看似失落的表qíng僵了一下,当清楚的对上公孙谨的眼后,他一怔,眼眸变得幽深。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会走向她,心中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期待他会对她说些什么,或者不说也没关系,就是抱抱她也好。

 但就见他神色微敛,仅是默视着她,并没有开口,也没走向她的打算。

 她难掩失落,眼中又已泪光莹莹,但泪珠却倔qiáng的迟迟不肯落下,只觉胸口不断缩紧,紧到几乎快窒息的地步。

 他以为光这样望着她就可以了吗?深沉的怒气急遽攀升,可恶的男人,当真忘了他们曾有的浓qíng蜜意,永世相守的承诺吗?他真能狠心抛却这一切?!

 剜ròu刮骨似的剧烈疼痛让公孙谨初尝了什么叫做失恋,什么叫做不可挽回。

 两人眼神相对仿佛有了千年之久,最后,冶冬阳缓缓朝她颔首,接着转身飘然离去,就在他离去的那一刹那,遭到拒绝的深沉痛楚让公孙谨眼眶蓦地一热,所有累积的无措以及无奈,终于借着眼泪爆发,而双拳也因为握得太紧,让她痛得冒出了冷汗。

 这男人说过,对她的婚约不是儿戏、对她的爱有多真挚,这一切都将是过眼云烟吗?

 他怎能如此狠心!

 而这厢已走远的主仆,就听见宫女正气愤的骂着。

 「公主,这冶大人太过分了!您连着几天过府,都让您枯坐,除了您要离开时才出现送客,对您根本是视若无睹,他到底懂不懂得待客之道啊?」公主可是金贵之躯,他如此怠慢,简直失礼至极!

 「也许他还沉浸在丧亲的哀恸中,是我一厢qíng愿的打搅他了。」万安公主幽幽的回答。

 「打搅?!公主是好心探望,想陪伴丧亲的他走出悲伤,这怎能说是打搅?!」若这冶大人真这么想,就太不识抬举了。

 「总之……明天咱们别再去给他添麻项了。」

 「哼,去了也没好待遇,公主不去也罢!」自讨没趣,想必这洛阳赏chūn的待遇也是这般,当初真不该开这种口,回头还是劝公主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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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绝qíng的一眼,让公孙谨由悲转怒,若是没有那场大火,她跟木头又何必这样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永远要背着愧疚的包袱,思及此,她不及细想的就要去找凶手算帐!

 「陛下,不好了,德贻公主进宫了!」高力士匆忙来报,满脸慌张。

 「什么?!」玄宗脸色微变。

 「每个护卫一见是她无人敢拦阻,就让她闯进来了!」高力士心焦如焚禀报。

 玄宗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要不要先避一下?」高力士焦急的询问。

 他咬着牙狠瞪,「堂堂一国之君,避一个丫头成何体统?」

 「可是……此该公主她、她可是怒气冲冲而来啊!」

 他脸更沉了,「无妨,让她进来,朕正好跟她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高力士瞬间倒抽一口气。

 这人已经来到跟前,就算陛下想避也避不开了!

 瞧那张牙舞爪的神色,在在显示她正bào跳如雷,怒火攻心!

 「公主,陛下他——」高力上护主心切,急忙要去挡。

 玄宗沉着脸扬手,「高力士,你退下吧,让朕亲自跟她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那黑衣人是高公公派去的是吧,那日在杨贵嫔那诈昏,得知信被冶冬阳带走了,你这才痛下杀手,抢信兼灭门!」她想了想当天在场的人,突然想起还有那么一个没死成的黑衣人,再想起抢信的黑衣人,便肯定是这么回事了。

 「朕承认抢信,但没有杀人。」

 「你狡辩!」

 「公主,陛下没有狡辩,他明知这冶冬阳是您的心上人,怎可能对他不利,还gān出灭他一门的事,您误会陛下了。」高力士急忙为主子辩解。

 她冷笑。「那封信关乎他保不保得住龙椅,什么事gān不出来?!」亏她瞧他是明君,在冶冬阳的劝说下打消了摇晃龙椅的念头,没想到他竟然gān出这件事,害她失去爱人,他就得付出代价,这龙椅注定得崩!

 「谨儿,朕清楚的很,就算拿回那封信,但倘若得罪了你,公孙谋一旦震怒,朕这龙位一样坐不稳,朕还没这么笨。」

 「若不是你gān的,还能有谁?」她质问,他这么说也有道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脑袋乱烘烘的,平时有的聪明全教怒意给吃了,什么都想不到。

 「这个……高力士还在查。」恼怒扫向手下,无用的东西一点头绪也没有吗?

 高力士脖子一缩,立即硬着头皮说:「启、启禀陛下、公主,奴才查、查到一点线索了……」

 「那还不快说?!」玄宗听闻后急喝,有线索也不早说!

 高力士答得战战兢兢,「这事似乎跟李林甫李大人脱不了关系。」

 「怎会扯上李林甫?」玄宗不解。莫非他也知道这个秘密了?

 「冶府失火当天,李大人行迹可疑,听说曾秘密召集过一群人,这些人后来也全失踪了。」

 公孙谨倏瞇起眼。「你是说,那些失踪的人就是放火的打手?」

 「奴、奴才还没确实证据,但似乎有这可能……李大人一直很忌讳冶大人,早想除之而后快……」高力士逮到机会进言,而且这李林甫确实可疑。

 「就我所知,李林甫是个恶大胆小的家伙,没有靠山他怎敢动冶冬阳,他有这么蠢吗?」他该不会想替主子推卸恶行,就随便找个人当代罪羔羊吧?

 「这……」高力士被堵得脸色有点难看。

 「你好大的胆子敢骗我!」她勃然大怒。「陛下,您治国有方,四海承平,我原是不想动您的,但是您做了蠢事,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想做什么?!」玄宗白着了。

 她把玩了下腰际的环佩铃铛。「您当知道,一旦我现出这玩意,众军士是听您的还是听我的。」

 「你想造反?!」玄宗大惊,公孙谋虽退隐多年,但余威仍相当惊人,谁也难保众军士不会心生畏惧阵前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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