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帝的女儿(下)_浅草茉莉【完结】(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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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是恼瞪着那正抱着肚子得意大笑的女人,明知道这是个假婚礼,他不想惊动在洛阳的爹,这丫头还故意找爹来让他头痛,若压不住爹的怒气,铁定会坏了他的事。

 「主婚人的位子?你对人家始乱终弃,我还有脸坐吗?」冷秋雨气愤难平。

 闻言,公孙谨快速的拉下笑脸,随即换上哀怨的弃妇脸,正好对上冷秋雨的视线,那副yù哭无泪的委屈模样,更教视她为亲女儿的冷秋雨心疼。

 「始乱终弃?」

 「没错,谨儿做错了什么?你竟然为了攀龙附凤甘于当一个负心汉,我没你这样一个láng心狗肺的人当儿子!」

 「爹——」闹了半天。原来爹这怒气是为谨儿抱不平,他的头越来越痛了,这丫头什么时候将爹收服得这么彻底?

 冷秋雨激动的一甩手,「不要叫我!谨儿这个儿媳妇是我早就认定的,除非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我让她戴在手上的玉镯子,你既然要负人家,眼里就没我这个爹!」

 「这——」

 「我怎么会养出你这贪图富贵的儿子?!你连人家姑娘都吃了,怎能弃她不顾?!」

 这话说得现场一片哗然。男人不是婚前不能寻欢作乐,但今天可是公主成亲,新郎的爹却来爆料,原来他未成婚前就跟别的女人滚过chuáng,还始乱终弃,这对身分尊贵的公主来说可是奇耻大rǔ啊!

 「原来驸马并没将婚事告知亲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本安坐厅堂主婚人位子的武惠妃难掩怒气。

 原本冶冬阳说赐婚之事来得急促,虽已写信告知亲爹,但适逢其出外经商,无法亲自前来长安主婚,没想到是他有意隐瞒,还惊传其父早有内定媳妇,是冶冬阳始乱终弃,堂堂公主竟成坏人姻缘的狐狸jīng,这教皇室qíng何以堪!

 揉了揉额,他只能说:「我想这之间有误会。」

 「什么误会?」他亲爹都到场指责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一旁等着伺机而动的太子这会倒是不动声色,原先他已安排几个判了死罪的贼人来闹场,先将这起婚事缓缓,但瞧这会婚事也办不成了,不劳他费心,忍不住撇嘴冷笑。

 武惠妃斜眼瞧见,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冶冬阳在搞鬼?先说太子要来闹事,后又爆出他是故意没邀亲爹主婚,难道一开始他就打着不娶的主意?那他到底想gān么?

 「娘娘,我想是儿臣的亲爹误会了,只看到儿臣在信中写明要成亲,就误以为是与儿臣的表妹成亲,可能是原定的行程改了,才有办法参加儿臣的婚礼,这一看新娘,才误以为儿臣始乱终弃,其实儿臣与表妹仅有兄妹之qíng。」

 冶冬阳不疾不徐的说。他相信有私心的武惠妃只要面子留住,不会多为难,只要他坚持结婚,太子就一定会闹场,计划仍照原定执行。

 这一番话教在场几人心思丕变,冷秋雨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尽管为丫头不值,但看这局势,再闹难保不招致杀身之祸,也就不再多说。

 公孙谨暗笑在心。这木头是想力挽狂澜,但局势已变,接下来还是得看她的。

 至于太子则犹豫着是否该叫人进来闹场,看这场面,冶冬阳似乎有继续成亲的打算,这对他可不利。

 「误会?那好,误会就误会,既然如此,婚礼就照原定举行吧。」

 武惠妃果然如冶冬阳所想,不想婚事起变数,留了面子后仍会要婚礼继续,但他没料到的是,沉不住气的太子一个冷笑,已经教她起了疑心。

 只见她突然转向太子,「太子,听说待会会有一群人来闹事,意图要让婚礼办不下去,让陛下脸上无光,不知你听说过这件事了没?」

 李嗣谦脸色立刻大变。这女人怎么知道他要这么做?他随即看向冶冬阳。这怎么回事?是他说的吗?难不成他真想结这婚,往武惠妃靠拢?

 「太子,皇上赐婚可是大事,若真有人闹场,弄不好是死罪,待会若真有个什么事,你可得躲好,千万别受到牵连,否则就别怪本宫保不住你了。」她皮笑ròu不笑的警告。

 这没脑袋的太子以后再处置也不迟,当下先抓住冶冬阳这条滑溜的大鱼再说,这婚是一定得结的。

 太子原本就惧怕武惠妃,现今连要做的事都被人点出,当场吓得脸色发青。

 而冶冬阳刚毅的面容也是一片铁青。惨了,他没料到武惠妃已经起了疑心,他的计划全教那丫头给破坏了!这丫头怎能毁约?说好互不妨碍的!

 吉时一到,一阵号角喧锣,该是拜堂的时刻,也该是有人来闹场之时,但这会恐怕不会有人来了。

 他沉着脸,在武惠妃的监视下步入礼殴,牵起红绫,瞧了公孙谨一眼,接下来就看她了。

 「一拜天地——」

 正要拜堂之际,众人忽然起了一阵骚动,原来是日理万机的皇帝亲自赶来为爱女主婚了。

 玄宗在随侍的保护下来到冶府厅堂,坐定后,凝重的表qíng与四周喜气洋洋的气氛明显格格不入,众人见状,开始窃窃私语的揣测不休。

 难道陛下赶来不是要为万安公主主婚?

 「陛下,您说过下来的,怎么兴致一起又来了?」武惠妃虽然觉得他脸色不对,但今天这场合算是她武惠妃嫁女儿,陛下能亲自莅临也算给足面子,她乐得娇呼。

 「这婚不用办了。」玄宗一开口就吓坏众人.

 「不用办了?!」武惠妃是第一个被惊得脸色全变的人。「皇上赐婚岂是儿戏,怎能说不办就不办,陛下忘了?君无戏言啊!」她慌乱的说。

 陛下是吃错药了不成,怎么婚礼当中突然来这一遭?!

 众人纷纷惊愕哗然起来。

 「住口,都是妳满口胡言,朕差点教妳给骗了!」他怒极。

 他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幸亏来得及。

 陛下从没用过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吓得呆掉。「陛、陛下?!」

 「妳给朕住嘴!居然敢骗联万安与冶卿家是qíng投意合,却没告诉联冶卿家其实另有爱人,妳!妳这该死的愚妇,真是气死联了!」

 愚妇?陛下骂她愚妇?!她更震惊了。「陛下,那冶冬阳刚刚已经亲口说他与其表妹仅有兄妹之qíng,就算他真有其他爱人,那又如何?咱们万安可是一国公主、陛下爱女,成这个亲难道委屈他了?」

 「还敢说,妳让朕亲口下旨赐婚,就算冶卿家真有不满能说吗?妳害朕差点铸下大错棒打鸳鸯了!」他气得说不出话。

 「陛下的意思臣妾实在不懂,若陛下真觉得拆散他们不好,大不了将那什么表妹收做冶冬阳的小妾,这问题有法子解决,有什么大不了到要撤婚?」

 「妳还不快闭上嘴,妳竟敢要皇叔的爱女做小?!」他bào怒。

 她愕然不解。「皇叔?这天下就数陛下最大,有哪个皇亲的女儿比陛下的亲生女儿重要?」

 「妳不只是愚妇,还不知天高地厚!」

 从来都被娇宠着,没被陛下这般怒骂过,还是当着众人面前羞rǔ,武惠妃火上心头,这口恶气怎么也不甘心。「陛下倒是说清楚,臣妾是如何愚蠢,怎么不知天高地厚了?」凭着宠妃的身分,她不顾皇威,与皇帝冲了起来。

 「这事朕还没治妳欺君,妳还敢闹!」玄宗佯怒,毕竟对这妃子他向来是宝贝着,这会骂她是护她,她可千万别搞砸了。

 「想来陛下是有意羞rǔ臣妾了?既然如此,陛下就治臣妾个死罪好啦!」没看出玄宗的别有用意,她拉不下脸,就如平日的骄蛮一般嚷着说。

 「好啊,有何不可。」一个小丫头由人群里跳出,嘻皮笑脸的回答。

 众人莫不倒抽一口气,哪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敢在围君面前放肆?

 但令众人更为吃惊的是,皇帝一见到她的面,骤然变色。

 「妳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狂言,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场合,妳面对的是什么人!来人啊,把这放肆无礼的丫头拖出去斩了!」武惠妃怒火攻心,就要杀人。

 「住手!谁敢动谨儿一根寒毛,全都得死!」玄宗连忙沉声低喝。

 武惠妃气愤的说;「陛下,您说这是什么话?这丫头竟要您处死我,您还怎能饶她?」

 「咦?不是妳自己求死的吗?我不过是成全妳,妳发什么脾气,难道妳这要死要活是假的?」公孙谨冷笑,人也一个跨步走向冶冬阳,挨着他仰起俏脸,朝他顽皮的眨眨眼。

 莫非这丫头就是冶冬阳的表妹爱人?!「妳这死丫头,进了鬼窟也死不了,现在还敢来作怪,别以为冶冬阳护得了妳,本宫不会放过妳的!」武惠妃怒极脱口而出。

 「果然是妳将我丢进鬼窟的。」她瞬间寒了脸。

 玄宗已淌下冷汗。「什么?妳曾将谨儿丢进鬼窟?!」

 「一个野丫头敢跟万安抢男人,本来就该死,臣妾只是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惩戒罢了。」她犹不知死活。

 玄宗紧绷了脸。「妳再不住嘴,朕就真的保不住妳了!」

 武惠妃这才发现他的异常。陛下认识这丫头,开口就知她叫谨儿,而且……他忌讳那丫头?

 她开始浑身起了冷颤。「敢、敢问陛下,她是……」

 「我自己介绍吧,我呢,叫李谨,也唤公孙谨,不过我爹爹说姓李姓公孙都随我高兴,至于我爹爹认祖归宗后改称李谋,在这之前,人人都称他公孙大人,公孙谋。」这话只说到一半,所有人就已面如死灰,等真正提到公孙谋三个字时,众人已濒临魂飞魄散的阶段了。

 原来这小丫头竟是当年权倾一时的闇帝公孙谋之女,这就难怪了,难怪陛下的态度会如此反常!

 当年玄宗为表对公孙谋的尊重,甫登基即宣布他的身分是他名正言顺的叔叔,但实际内qíng一般百姓不得而知,就是吵得沸沸扬扬也只是听说得多,原先玄宗还有些担心会对自己的帝位有影响,意料之外的是,百姓认定他的帝位是由公孙谋手中接下,反而更心服,毕竟公孙谋都认可了,谁敢不从。

 现下公孙谋的女儿出现,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听说公孙谋那视若天下至宝的羸弱妻子过世后,这女儿就是他的一切,没下过山,但已受封公主,所有公主该享有的吃用,全有专人送至长白峻岭,绝无丝毫怠慢。

 虽说她从没下过山,但上至朝廷百官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公孙谋有个女儿受封德贻公主,闺名公孙谨,就是不记得祖先八代也该记得此名,就怕犯了当年有人不识鸳纯水之罪。

 没想到还是有人眼瞎了,这公孙谨看上的男人不仅被抢,她还受了委屈,甚至差点命丧鬼窟,这、这事qíng大条了嘛!

 武惠妃吓得差点没厥过去。这丫头是闇帝公孙谋的女儿?这下她惊得活像已经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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