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抱歉了,臣已有娘子在侧,也只能祝公主早日觅得如意郎君。」他敛色说。
万安公主xingqíng端正单纯,人品也佳,目光追随了他三年,他不是不知道,如果能够,他不想伤害她,但是感持的事,谁也勉qiáng不得,否则三年来他早心动了。
这么明白的拒绝,万安公主几乎掩面yù泣,只怕再坐下去就要出丑,于是起身拉着气呼呼的夏格就走。
她的脸是丢尽了,人还没走出门外就己传来她的哭泣声。
冶冬阳闻声也只能轻轻喟叹。
「舍不得?」公孙谨脸色不善。
他凝眸望着那双闪着火焰的眼睛。「有一点。」
这男人还真老实!
「哼!舍不得就去追啊!」
「没必要。」
「没必要?」
「因为我可能脚步还没迈开,人已经被你拖回寝房了。」他无奈的眸子向下,正好瞧见这丫头紧扣着他腰头的小手,若他敢追出去,恐怕得先被拖回房里跪算盘。
他也算娶了头小母老虎回家了。
小丫头也不是不识趣,咧着嘴娇笑起来,「我说冬阳公子,不如将那股不舍全给尽qíng的发泄出来吧?」
「敢问怎么个尽qíng发泄法呢?」
她巧笑倩兮的勾着他的衣襟。「回chuáng上发泄,我让你发泄个够,你以为如何?」
那双原本清澈无比的眸子转眼起了变化,不知不觉也染上邪魅之色。「也好。」
这日,冶冬阳在书房外就能听见房内不时传来的女子低笑声,笑里尽是掩不住的得意,好奇心教他推门而入。
「你写什么?」一进书房就瞧见小丫头伏着桌案在写字。
「写信。」
「给谁?」他落坐后啜起香茗。
公孙谨头也不抬的回应,「给我爹爹。」
「你定期都有写信报平安?」
「嗯。」她拿起纸张,chuīgān上头的墨汁。「爹爹当初让我下山的目的,就是要我多听多闻多看,然后把心得告诉他。」
「我看是要你多做多错多搞怪吧!」他摇着首笑。
这公孙谋自己下不了山作恶,竟派女儿来为他「解饥」。
这话可让她朝他龇牙咧嘴起来。「哼,可知道这回我信里写些什么?」
「八成是报告近况,以及关于血书之事你打算怎么做之类的。」大概是想到什么得意点子了吧,莫怪笑声会传出。
「没错。」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这丫头猴急得很,这回倒是忍耐许久,没有太大的动作。「如果你公开身分,不就很快就能拿到了吗?」
「这可就不好玩了,我对爹爹说,除非必要,我不打算揭开我的身分。」
他笑望着她,早知道这丫头好挑战,不会走容易的路,他这才愿意赌上这一回。「那你要找帮手了?!」
「嗯。」
「谁呢?」
「你认识的人。」
他凝了眉。「南宫辅?」
「就是他了,这人鬼jīng得很,与他人合作再恰当不过。」她很是得意。
两人一样野心十足,做事不择手段,是很恰当的人选。
「倘若我不允你与他多接触呢?」他此刻看起来有些冷肃。
公孙谨奇怪的望向他。「不允?」她讶异他用了这个字眼。
「这人心术不正。」他吐出这句话。
「这很好啊!」这不就正是她要的?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我不希望你跟他走太近!」
她立即巧笑倩兮的走向他,暧昧的眨了眨眼。「你在吃醋?」原本以为只有她会吃醋,原来这家伙也挺「上道」,知道稍不注意她可是会跑掉的。
「哼。」他硬邦邦的转过首。
她还故意的挑衅起人来。「他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耶,你这态度不对喔。」
「在鬼窟暗算我的人还没逮到,这救命恩人的头衔还得考究。」他冷硬的回答。
她可惊讶了,「莫非你怀疑是他要杀你?」
「难说。」他斟酌着说。
「为什么这么怀疑?」她赶紧追问。
「直觉。」
「除了直觉,没有其他理由?」她愕然。凭直觉怀疑人,这未免也太糙率了?
凝视着她,心底一团黑影不断升起,冶冬阳不由得抚上她的脸颊,表qíng变得复杂难解。「光凭直觉就够了。」
她蹙了眉心。「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事有蹊跷,这事她早该问了。
「谨儿,我问你,你对南宫辅的感觉如何?」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严肃的反问。
奇了,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就像对兄长的感觉啊。」
「除此之外呢?」他再问。
公孙谨看上他的手,「除此之外就是想与他合作啊,你知道的,我得有人帮我混进朝廷里。」她想也没想的解释。他该不会真吃醋了吧?
「就这目的,没别的?」
「你以为呢?」她双手抱胸,双眸瞅着他。
「你知道你们彼此的气息有多近吗?」两个相似的人互相吸引,多么自然,这才是他所忧心的。
她偏头。「嗯……他很了解我,我们也志趣相投,是可以成为盟友的人。」那种闻到血腥乐子的脾味非常相近,近到她有时不禁会误以为是爹爹的另一个私生子呢。
「你们只能是盟友吗?」他沉下声调。
她看着他。「吓,你在担心我会看上他?」她掩嘴,得意扬扬的嘻笑。被紧张的感觉可真好呐!
「不无可能,不是吗?」
这话让她敛起顽皮笑容,深思了起来。「如果你不存在的话,或许是吧,我想他也会是爹爹喜欢的类型。」
「如果我不存在的话……」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刺得他心坎麻痛了起来。
「不过没有如果,因为我先遇见了你,你就是我认定的人。」
「是吗?」他苦笑。
「喂,吃都吃了,你可别不认帐,莫非你心里想的还是万安公主?」公孙谨说变脸就变脸,登时脸色一沉,怒目质问。
冶冬阳一头雾水。「gān她什么事?」怎么又绕上万安公主了?
「你对她真没爱慕过?」
他暗叹,看来不亲自解释这丫头是不会善罢甘休,一有机会就拿出来当水漱口,也不怕越漱越酸。
「说实话,公主对我qíng有独锺我心里有数,但先前顾及她的面子,没有刻意拒绝,这才会造成别人误以为我对公主也有意,但如今我有了你,这面子就不能再给了,我在公主面前不是也表态得很清楚?」
「哼!」闻言虽还是气呼呼的,但脸色缓了不少。
他无奈的抱过她,让她坐上他的腿,拉过她的手腕。「这紫玉镯子都戴在你手上了,还怕我移qíng别恋啊?」
其实他有些讶异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将这镯子jiāo给还没过门的谨儿,难道她对爹说了什么吗?
她低首瞧着镯子。「听你爹说,这镯子意义非凡,传了十七代了,除了长媳不得外传,倘若有朝一日遗失了,家族必遭横祸。」
「没错,所以你得好好保管,别害得我死无葬身之地。」他笑。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不敢搞丢,不过我也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托你保管,咱们一人保管一样才公平。」
「什么东西?」他挑了浓眉。
「环佩铃铛。」她由内襟里取出了一只jīng致坠饰。
「环佩铃铛?!这不是你爹爹的分身,只要有了此物,这天下无人敢伤你,就连陛下都要惧你三分?」
「对,就是这玩意,这环佩铃铛不只是爹爹的分身,也是爹娘的定qíng之物,当初爹爹将此物送给了我娘,娘过世后传给了我,这回下山,爹爹还嘱咐我要小心保存好,gān万别弄丢了。」
「而你要jiāo给我?」他讶异她竟愿意拿出这样东西给他,这太贵重了,它形同玉玺王印啊!
她点头,「嗯,就当jiāo换信物,我得你传家镯子,你保管我的身分象徵,公平吧?」
盯着她放在他掌心的坠饰,冶冬阳的目光不由得柔了下来。这丫头愿意jiāo出如此的承诺,表示她跟定他了。
「好。」缓缓握住信物,好似紧握住这玩意,他就能紧紧握住她一辈子,两人不会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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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市街上的着名饭馆内,一男一女亲密的比邻而坐,不时jiāo头接耳,除了几名女子朝尔雅的公子多看上几眼,来往行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不再对两人行注目礼了。
「喂,你不许我跟南宫辅合作,我唯一人选就只剩那没脑袋的太子了,你觉得这游戏公平吗?」公孙谨往嘴里塞满饭菜后抱怨。
「吃慢点,会噎着。」冶冬阳宠溺的盛了碗汤给她。
「奇了,我gān么听你的话,我爱找谁帮忙就找谁帮忙,你管不着!」她努力咽下口里的食物,喝了一口他送至嘴边的清jī汤。「你对南宫大哥有意见,是你个人小心眼的问题,我对他可是满意得很,这人聪明绝顶,最重要的,绝对会认同我的做法。」
「我小心眼?他聪明绝顶?」冶冬阳眉梢高高扬起。
她一面往嘴里继续塞东西,一面迳自又问起,「对了,近来我圆了些吗?」
「一点点。」收回翘高的眉毛,睇她一眼。
「有进步就好。」不满意但勉qiáng可以接受,她迟早会跟万安公主或司马娇的身材一样的,再努力一下就行了。
「对了,咱们话又说回来,这事我可不能依着你,眼下我只能靠南宫大哥,不然你都在朝中站稳脚步了,随时可以接近目标,可我却还在原地打转,你说这成吗?」她又将话题绕回来。
他喝了口薄酒,瞥了她一眼,没答腔。
「你就别吃这gān醋了,他呢,只会是我的大哥,你别这么小气嘛!」
他这回连看都没看她。
公孙谨不满了「喂,你别太过分喔,我是尊重你,你可没权管找爱跟谁jiāo往!」
「没权?」
「对,没权!」
「你再说一次。」他冻结了脸孔。
「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你没……」权……在他的怒视下,最后一个字她伴随着饭菜吞下肚了。
「哼。」冶冬阳脸色难看。
她吞了一口口水,只要他板起脸,她还真有些怕他,爹爹的克星是娘,那她的克星不就是——
不对,谁规定她就不能当他的克星的?不管啦,堂堂闇帝的女儿,气势一定要够,就算心里很怕,也要先吓唬他两句。
「我不管,我只管东西到手,这件事我自己拿主意!」她假意恼火的站起身,告诉他她也是有脾气的。
大男人只冷冷瞧了她一记。「不允。」悠悠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