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招集所有人,我要下崖搜人!」
「可是您的身体……」暮chūn急得跳脚,公子才重伤刚醒,再折腾着下崖哪能受得了?正急得不知怎么劝阻才好,忽然——
「不用去了,小姐不在那儿了。」有道陌生的声音出现。
「你是谁?!」暮chūn立即即吃惊的问。
那人连理也没理暮chūn,迳自看向冶冬阳。
冶冬阳眯了眼。「你知道谨儿在哪?」
「知道。」
「是死是活?」
「活。」
此话一出,他神色一振。「她在哪?!」
「你想见她?」
「当然!」他要见到她完好无恙才能放心。
「不后悔?」
「后侮?」
「爷吩咐了,小姐要是有个差池,要我拿下你的脑袋请罪。」
冶冬阳浓眉一皱。「爷……你的爷可是闇帝公孙谋?」
「正是。」
他一叹,「我承认没能保护好谨儿是我的错,只要见她无恙、我愿意亲自向他老人家请罪。」
「迟了,爷恼了。」来人摇头。
「他……带走谨儿了吗?」他惊恐的问。
「没有,但爷得知小姐没事,所以下令免了你的死罪。」
「死罪?!」一旁的暮chūn听了差一点没吓破胆。公孙谋?那、那个鬼见愁的公孙谋?!他想处死公子?!
妈呀!他两眼一翻,差点没昏厥。
「爷说了,你要见小姐也行,不得与她相认,否则不用见了。」说话的表qíng语气一样冷淡,但尚涌在心底叹了口气。爷还真狠,气恼人家没能护住女儿周全,就要人家终身饮恨,唉,看来这家伙前途堪虑,qíng路坎坷了。
冶冬阳心惊了一下。「不得相认?这是什么意思?」
「见到她,你就会明白。」尚涌以无限同qíng的目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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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儿……」
一声发颤的依恋叫唤抚过她的耳膜,穿进她的心窝。
「你是谁?」公孙谨问得镇定,却觉得喉头发涩,心紧紧揪了起来。
奇怪,她怎么了,而且这人见到她为什么这么震惊?
「你……你刚说自己是谁?」他脸色苍白得可以。
「我是南宫夫人。」
他又一震。「南、宫、夫、人?」心中一片yīn凉。他懂公孙谋的用意了,这下他的谨儿成了南宫夫人!「你忘了我吗?」
「不记得,所以才要问你是谁。」
「我是……」
爷说了,你要见小姐也行,不得与她相认,否则不用见了。
尚涌的话跳进他脑海里,不.不能说,就算不为那句话,他也不能说,毕竟……
是他没资格了,他没能捉住那双向他求援的小手不是吗?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不是吗?心痛到极致,闭起眼,却浮现那晚两人的对话——
「你可曾存极力想得到的东西?」
「……没有。」
「没有yù望?」
「yù望?」
「比方说财富。」
「冶家的财富够我一生吃喝不尽了。」
「权力、名利?」
「都是一些虚幻的东西,难换我清心寡yù的无忧生活。」
「美女?」
「我并不好女色。」
「所以你没有想得到的东西?」
「……嗯,我想应该是。」
错了,他以为自己无yù无求,自由不羁,不曾特别想得到某样东西,他错了,他不是没有yù望,不是没有渴求,而是他没有发现那yù望早就占据他的心房,那丫头就是他的yù望,她是他唯一渴望拥有的,但一场意外,竟教他错失了他的渴望!
她不再属于他了。
思及此,心窝像是被人划了数刀,刀刀狠戾,偏偏不教他死绝,让伤口隐隐发疼,顿时唇角黑血溢出,映着无血色的面孔,更加怵目惊心。
「血——」公孙谨蓦然惊叫。
他吐血了!那滑落面颊的鲜血勾起她记忆深处的片段——
「你要我吐血而死吗?」
「吐血?」
「想气死我尽管这么做。」
「嗄?!」
「怎么,还在想着怎么谋杀亲夫吗?」
「谋杀亲夫?!」
谋杀亲夫!这四个字倏地跳入她的脑门,公孙谨愕然的抬首望着来人。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好像不该忘记他才对?!
「你……」她想靠近他,心疼的想抚上他的胸口,他好像很疼、很疼,她直觉他疼得无法自己。
该怎样才能救他?抱着他成吗?拭去他嘴角的血渍成吗?还是扑进他怀里撒娇?她无法解释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只能顺其自然的走近他。
她想要轻轻握住他的手,握住他的手不放,怎么样也要握住不要放……
「谨儿,你在做什么?!」
突来的大喝声让她惊跳了一下,茫然的回过神。她的夫婿回来了,瞧见她正走向另一个男人,还想无耻的握住对方,她惊愕的立即缩手。
奇怪了,遇到这陌生的男人她怎会变得这般失神?
混乱的心悸在见到自己的丈夫后,她试图平息。「表哥。」身子一转,像小鸟儿一般纳进他怀里。「你回来了。」
南宫辅铁青的脸在她投入自己怀里时稍稍恢复,并刻意以胜利者的姿态面对已然血色全无的冶冬阳。
「冶大人,您怎么来了?我听说这阵子您身体不适,几乎送命,怎么不在府上养病,却跑来我这作客?」南宫辅笑得yīn寒。
终也让他寻来了吗?真快。
冶冬阳目赀yù裂,「你——」他指着南宫辅,气郁攻心。「你心里该清楚她要的根本不是你!」
在南宫辅怀里的公孙谨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指自己吗?
南宫辅没察觉她的异状,只是脸色大变。他当然清楚这丫头清醒时要的不是他,但自冶冬阳的口里说出,那股被他刻意忽视的刺痛立即扬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无权再觊觎她!」
「你!」
「注意你的体统,休要无耻纠缠!」
「我无耻纠缠?」他一激动,汨汨黑血再度呕出。可恨啊,真正无耻纠缠的人竟敢反指责他的不是!
南宫辅再次宣示,「她是我的妻子!」
「你骗——」
「冶大人,一切已成定局,你还想混乱什么?」他yīn险的提醒,料定他在木已成舟后不会忍心伤害谨儿,他显得肆无忌惮。
一旦得知自己受骗,甚至已成他人妇,那份羞qíng痛苦,必是心高气傲的谨儿不能忍受的,冶冬阳当知道这点,不会忍心拆穿的、南宫辅张狂的笑着。
「我……」没错,他不只不忍心伤害她,还有一些顾虑……
错失最爱的无奈教黑血不断涌出,一滴一滴滴在南宫宅邸的地板,这回冶冬阳摇摇yù坠的身躯没有再试图撑住,就在公孙谨挣脱南宫辅的禁锢,花容失色的奔向他前,黑暗已经笼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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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谁?」
「他只是一个觊觎别人妻子的无耻làng子罢了!」
「一个无耻làng子能在见到我后气郁吐血?」
「……好吧,我承认那人很爱你,会有这要死不活的模样,是因为不能忍受你跟我拜堂了。」
公孙谨等在冶府大门外,她已经让门口家仆传话,说她想见冬阳公子一面。
当时他昏倒,自己下意识往前冲的心qíng教她不解,随后问了表哥,却得到那样的答案,她该再问清楚的,不过一丝奇异害怕的感觉让她倏地闭了嘴,不敢再多问。
也许,这个冶冬阳会知道答案吧!
暮chūn听了门口家仆来报,临了一跳。
尚涌走后,他趁主子失神之际,问了谨儿姑娘的身分,没想到那丫头竟是闇帝公孙谋的女儿,就算知道主子可能不想见她,他也没敢自作主张拦人,否则得罪了闇帝之女,自己就算有十条小命也不够死!
「谨儿姑娘,您怎么回来了?不、不,您怎么来访了?」哎呀,他怎么忘了那个闇帝派来的尚大爷警告过,除非她自己想起,不然不得与她相认,说这是闇帝的主意,要让她彻底与公子断了关系。
「回来了?我住过这吗?!」公孙谨立即问。
「没、没有,您这么矜贵的人物,怎、怎么可能住这儿?」他gān笑。她还是这么jīng明,不愧是公孙谋的女儿。
矜贵的人物?一个从小寄人篱下的孤女?
她脸色更凝重了,不寻常的事qíng一件件浮现,把决定自己找到答案。
「你家主子人呢?」
「公子他……」不知当讲不当讲,主子的状况不太好。
她不耐烦的一喝,「在哪里?」专程来找人,她可不想无功而返。
「在、在园子里!」他惊恐的赶紧笞覆。
这丫头的威仪他从以前就领教过了,只是当初不明所以为何她的威仪会让人发寒的乖乖听命,这会得知她是谁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园子就在那个方向……咦?她不是失忆吗?怎么自己走得这么自然?」不用提醒,人己消失在内园方向了。
凭着感觉,公孙谨自己走到内园,这里一糙一木都让她有着qiáng烈的熟悉感,这是为什么?她来过这儿?
园子礼花团锦簇,她的目光投向园中唯一一座凉亭。
斗蟋蟀!她脑中突然闪出这三个字,立即蹙起了眉。她以前常在那里斗蟋蟀吗?
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小空地,地上有几摊几不可见的黑渍……斗shòu!眼前似乎出现了两只豹子相斗的模样……
「这血渍给我擦gān净点,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可要制止了……」
她一窒。
抚着胸,为什么在这里能勾起她那么多模糊的印象?
眯着眼,心竟沉静不下来。
忍着心中那一团疑惑,她转头梭巡。那人呢?他在哪?左右查看后,发现yīn暗处坐着一个人,那人只是空dòng的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要接近或唤她一声的打算。
他怎么了?不像初时见他这么激动,却反教她陌生?!主动走近yīn暗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孔。
他比上回出现时更无生息。
脸色泛青,他病得更重了吗?
「你——」
「你可有想起什么吗?」冶冬阳犹抱着一丝希望。
「斗蟋蟀以及斗——」shòu。她下意识不敢讲,似乎担心讲了他会不高兴。
他空dòng的黑眸霎时睁亮,「还想起什么?可有想起我?」
她望了望他,接着肯定的摇头,「没有。」
顿时,他的眼神透着不甘,「你……能够再仔细瞧瞧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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