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帝的女儿(上)_浅草茉莉【完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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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剧痛的脑袋,公孙谨用力的甩动,想甩开这一切、直到一道轰天巨响由她面前划过,劈在耸天松树上,大火骤燃,眼前的火海宛如骇然巨焰般烧起,火光像也把她记忆外的那道墙烧毁,过往片段霎时鲜活!

 她瞪大眼睛、在下一瞬的风驰雷电中软下身子,跌坐雨中。

 「谨儿?」

 她冷冷回眸,「南宫辅,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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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府邸厅堂上,南宫辅脸色发沉的面对怒火高涨的女人。

 谨儿恢复记亿后,就不愿意跟他回房,坚持要在大厅上说清楚,要不是他摒退一gān奴仆,还不给人看笑话了!

 「咱们已经成亲了。」他不忘再陈述一次。

 「那又如何?」她双眼喷火。

 「你不在乎世俗眼光?」

 她嗤哼,「那算什么?」

 「早知道你这xing子不会在意,那他呢?身为监察御史,能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一提到心上人,她眉眼皆柔,「他啊,我了解得很,他视世俗如无物。」

 他不住冷笑,「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当然。」

 南宫辅闻言更是心上一痛。「好,就算他不在乎我们拜过堂,难不成也不在乎你曾经是我的女人?」

 「我们并没有圆房。」公孙谨冷瞪他一记。

 「但他并不知道,他该会在乎接收我用过的二手货吧?」

 「住口!」

 「是男人都无法忍受的!」

 「我叫你住口!」她怒火高涨,直想撕裂那张嘴。

 他笑得猖狂,「哼!事实证明他不要别人用过的女人!」

 「他不会在意这些的!」

 「是吗?倘若真是如此,他可以不顾一切带你走的,但他没有!」

 「因为我失忆了。」

 「那又如何?他是对你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更甚的,他是对你们的爱qíng没信心?」

 她迟疑的沉下脸。「……他一定有理由的。」

 「他是有理由没错。」一道黑影由屋梁跃下。

 公孙谨惊讶的看着这意外出现的人。「尚叔?!」

 「小姐。」尚涌对她行了礼。

 「你怎么会来?」爹爹出事了吗」

 尚涌据实以告,「爷要我来杀了冶冬阳那小子。」

 「杀了冶冬阳?!」她蓦然心惊。

 「爷说,这小子没资格再待在你身边了。」

 「爹爹他——」

 「小姐放心,那小子还没死不是吗?爷己网开一面,下令那小子不得与你相认,违者杀。」

 南宫辅不住狂笑冷讥,「哈哈哈,原来这就是他的理由,一个贪生怕死的理由!

 她气得俏脸煞白。「你!」

 「谨儿,你爹爹是什么人物我并不清楚,但我只知道,冶冬阳可以因为怕死而放弃你,但要是我就绝对不会放手,一旦属于我的东西,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不,她相信他是有理由的!她冷冽地转过身去。「是吗……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

 南宫辅眯眸。「打赌?」

 「赌他对我的执着。」

 「好,那我们的赌注是什么?」

 「我赢,你放弃放我走;我输,我放弃他。」但她是不会输的!因为冶冬阳不会允许她输的!

 「怎么个赌法?」

 「就赌……」她将计划说出,却得不到南宫辅的认可。

 他勾唇摇头。「只是那样不够,你知道我的,如果下手不够很绝,我是不愿意放弃你的,你也知道没有我,你跟他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G」

 「那好,就再狠一点,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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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街头巷尾茶余饭后闲谈的人物都是状元郎南宫辅的夫人,有人惊恐、有人可怜,更甚的是耻笑她没当富贵人家夫人的命,渐渐的,耳语也传进冶府。

 「公子,不好了,听说南宫夫人染上恶疾了!」暮chūn仓皇来报。

 「恶疾?什么恶疾?!」原本怅然若失的人面色一整,疾问。

 「天花,这会传染的,听说南宫辅把她丢到被废的鬼窟里去自生自灭了!」

 「什么?!」他幡然变色。「他敢!」

 「怎么不敢,他这不是已经做了?」

 冶冬阳勃然大怒!「这该死的混帐!」这男人处心积虑要得到谨儿,没想到得到后竟是这般的不堪考验!

 「这也不能怪那家伙没有夫妻qíng分,现下因为南宫府出了这么一个会传染人的恶疾,人人自危,若不将她送走,铁定会引来京城民众的恐慌,这种事他也是没办法的。」

 其实他还听闻这天花会让人毁容,南宫府的下人们口耳相传,说一这南宫夫人已经溃烂了半边脸,就算治愈也见不得人了,难怪南宫辅会急急将她扫地出门。

 「公子,您要上哪儿去呀?」才回神,就见自家公子已在整装。

 「救人。」

 「您不能去啊!那会传染,会死人的,再说您身上的毒——」

 「那我就陪她一起死吧。」话说得不轻不重,却能表达心意的坚决,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公子……」暮chūn苦哈哈的闭了嘴。公子连崖都可以跟着跳下去了,还会怕这天花吗?唉,真是苦命的公子哟!

 对了,那他要不要跟啊……

 冶冬阳没管暮chūn的迟疑、一个人迳自往长安着名的鬼窟走去,沿路由热闹到荒凉、虽说鬼乞子已教公孙谨的催眠之术杀尽、但满目疮痍加上久久不散的恶臭,仍让这里没有人烟,现在仍是连盗匪都不屑一顾的地方。

 他迅速疾走,直到走近一道娇小身影。

 「谨儿……」他颤栗的走近那满身裹着油布的女人。

 「不要靠近我!」公孙谨在他走近前斥阻。

 他不为所动的再近一步。「我不——」

 「会传染的。」她迅速向后退。

 「我不在乎被传染。」

 她大吼,「为什么?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若被传染了岂不是很不值得?」

 「我甘愿。」他gān哑的说。

 她头伏得更低,面上也缠满了密不透气的布巾。「就算看到毁容的我,你也不后悔?」

 「不过是一副皮相,我不在意。」

 「你别说大话了,一旦皮相毁了!人也毁了!」

 「我不怕——」

 她拉紧身上的油布。「我怕,我不想见人。」

 「我会找齐名医治疗你的。」

 她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疯狂尖叫起来,「不要哄我了!我知道我己没救,所有人都抛弃了我,就连我的丈夫都舍弃我了,你一个陌生人又能为我做什么?」

 见她这样,冶冬阳心疼的就要上前拥她入怀,却被她躲开。「我能陪着你、照顾你,能要人治愈你,你不会有事的!」

 「你是谁,是傻子吗?我根本不爱你,也不记得你,你何必要对我这么好、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问我有什么目的?」他一怔。

 「没错,你充其量不过是恋过我、况且那都是过去事了,没有人会对别人的妻子这般深qíng的。」她冷淡的提醒他们如今的身分。

 闻言,他再也受不了的怒吼出声,「你不是别人的妻子,你是我的女人!」

 「你说什么?你竟敢毁我名节!」

 「我——」他哑口,犹豫了。

 只是公孙谨没让他犹豫太久,「你听好,我不要你,如果真想帮找,就帮找把南宫辅找来,找只要他!

 「你……只要他……」苦涩瞬间涌上,冶冬阳几乎喘不过气。

 「对,去把他找来,我只要他!」

 闭了闭眼,他勉力深吸一口气。「……好,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会为你去把他找来。」紧绷着脸,转身就走。

 只是一刻钟后,他又走回鬼窟,看着她的表qíng极度不舍。

 「他不肯来对吧?」公孙谨的声音毫无意外,像是早已心灰意冷。

 他不忍说实话,「我没找到他,他不在长安了。」

 「呜呜……我知道他是嫌我病了、丑了,所以连夜躲开……」她低低泣诉。

 「不是的……他只是暂时离开,应该很快——」

 「不要骗我了!他不要我了,否则也不会把我丢在这鬼窟里。」

 「谨儿……」见她掉泪,他只能心慌的gān着急。

 「你走,我只是一个被遣弃的垃圾,就让我自生自灭,我不需要任何人!」

 「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你走!」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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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yīn域中伏着一男一女、女人缩着身子,每日每夜嘤嘤哭泣,男人无法靠近,只能在一尺之遥守着。

 「你还是走吧,别真跟着染上病了。」她冷声说。

 他竟笑了。「迟了,说不定已经染上,所以你不用赶我了。」

 「你——真不走?」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哼!假好心!」

 他试着劝她,「谨儿……让大夫看看你可好?」这丫头完全拒绝医治,岂不是让病qíng更恶化?为此他担忧不已。

 她摇头。「不,我想死,治什么呢。」

 他青了脸。「我不许你死!」

 「那我就更非死给你看了。」

 趁着冶冬阳离她还有些距离,公孙谨迅捷的住山崖边靠近。

 yīn风崖边,飘送着绝望的气息。

 「谨儿,你想做什么?!」他快步跟上,血液逆流,呼吸不顺的颤问。

 她作势要跳崖。「我受够了,我想死……」

 「不要!」他的心跳濒临停摆的地步。

 她看向他,嘲讽的说:「如果由这里往下跳,说不定能让我恢复丧失的记忆,你应该希望我能记起你不是吗?」

 他哽咽,「如果要你丧命才能记起我,我qíng愿你一辈子不要想起。」

 她不禁动容。「我再问你一次,我们以前相恋过吗?」

 「是的,我们彼此相属。」事已到此,他无意再否认。

 她气愤的问:「既然如此,你怎能忍受我嫁给别人?你没想过抢回我?」

 他点头,「想过,但你对我已不复记忆,我又怎能qiáng迫你?」

 「但你明知我受骗了!」

 「女人名节为重!只恨我太晚找到你,我不愿见你痛苦为难。」他紧握双拳,忍住撕心裂肺的愤怒。

 她恼得撇过首。「藉口,我瞧你是嫌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不要我了吧?」

 「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单纯的希望你快乐平安。」

 「你难道不怕有朝一日我恢复记亿,发现了事实,会怨恨你将我拱手让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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