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也没有。”他cha进了话,语气竟带着落寞。
她讶然的瞄向他,默然愣了半晌后,她问:“难道你希望我对你大闹?”
他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淡笑,前倾了身子,抬手撩起她的一绺青丝,在鼻间闻了闻,这种亲暱的气氛,让她的呼吸不自觉的屏住。
“姓卞的……”
“你要闹最好,我会依你的,可惜你从没试过。”他抚着她滑嫩的双颊,幽幽的说。
她错愕的圆睁杏眸,但片刻后,她沉下脸来,“你居然希望我摆出争风吃醋的嘴脸,来满足你大男人的虚荣,我真为你感到恶心!”她厌恶不已。
他皱拧了俊眉,退离了她两步,沉冷地说:“是男人都希望如此的不是吗?”
说完漠然的转身,“既然你不想骑马了,那改天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月牙泉黑眸黯了黯,内心竟千回百转的不安定了起来,心中不断传出一个声音告诫她——这男人不值得信任,绝不能对他心软的……***女人巧笑倩兮的主动牵起男人的手,男人一手提着水桶,一手让她暧昧的牵拉着,忠厚的脸上布满暗红。
“月牙泉公主,这样好吗?”
“好啊。”
“可是主人他……”
“别理他!”
“那……真的不会有事?”
“放心。”
“好吧……那就这么做了,明天辰时您过来找我……”
***丝绸之路,宛如五彩缤纷的华美丝绸,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双目沿着如巨蛇曲线般的huáng沙瞟向远方,载满货物的骆驼商队在丝绸之路上行走,走向一片茫茫戈壁,然后慢慢地消失在天际……多美的一副景象,站在卞府最高的楼阁上,能瞧见最美的商道之景,楼阁的主人傲然的注视着这属于他的天地,嘴角隐隐含笑后,随即目光一转,居高临下的投向豪宅中的另一景。
那人儿穿着他要人特意订作的轻软丝质上衣,戴上了爱琴海商团所赠予的金面具,与五六个女奴在他jīng心建造的人造林中来回奔跑嬉戏,站在高阁上的他彷佛能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他似乎听得到她身上紫铜铃铛发出的清脆声音。
他笑容加深,那座林子其实是为她而预造的,这是个金丝鸟笼,他期盼能关得住她。
如果她肯一直这么开心的在他费心建造的鸟笼里嬉戏奔跑,那就太好了,他也就不用cao那么多心了。
弹了一下手指,左右立即有人送上美酒佳酿,他静静的坐下,饮了几杯好酒,视线始终未曾离开过那覆盖着面具的女人。
不一会,他面色逐渐凝思起来,盘算着,今后该拿她怎么办?
是该娶妻了,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也顺道昭告天下,这女人属于他,只是她个xing太过不驯,这难以驾驭的女人势必对大婚有所刁难,不会这么轻快的答应他,他得费些心“好好劝劝”她。
噙着抹笑,他灌下一杯酒。该怎么好好劝她呢?
ròu体的征服是必然,剩下的就是jīng神的驯服,必要时催眠也是不错的法子,等一切成定局,也许她会认命的乖乖当卞夫人……突地,有人匆忙跑上阁楼。
“主人,不好了,不好了!”来人神色慌张。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他不太高兴见到底下人仓皇的样子,尤其在他正想着好事时,让人打扰了他的兴致,更令他不快。
“月牙泉公主她……她和内堂小厮关在房里,一个时辰没出来了。”那人明知主人不悦,可没法抑制自己的惊惶失措,因为这事更大条,不禀告会死得更惨。
卞无晨神色一凛,“你在胡说什么?!她人不就在林中吗?”他起身指着高阁下还在奔跑嬉戏的人。
“啊?!怎会有两个公主?”下人居高瞪着林中戴着金面具的人,大惊失色。
“两个月牙泉?”卞无晨心思一转也变了脸,心知有异,立即纵身从高楼跃下,直奔林中。
到了林中,那戴着金面具的月牙泉一见他走近,竟簌簌发起抖来,月牙泉何曾对他害怕过?再瞧面具下的双瞳无一丝慧黠骄气,根本不用拿下面具也知道这人不是她!
方才在高阁上,远处观来当然无法分辨真伪,此时他面色发青,气红了眼,就连眉心的红宝石也隐隐散发致命的光芒,他站立的地方,地上居然冒出热气,被他踏到的树叶霎时焦枯。
众人骇然,纷纷跪地伏身,不敢迎视他妖邪的模样,而那戴着面具的女人更是惊恐异常,抖得不能自己。
他走近,奋力扯下那只金面具,面具边缘刮了那女人一脸的血,也不知是因为痛还是惊吓过度,女人晕了过去,他怒级的随手将面具往下一丢,面具上那朵染血的金色曼陀罗,在阳光下闪出恐怖的慑光。
他倏地转身,往内堂而去,踹开门,简陋的屋内已是空无一人。
“你说,那女人是怎么逃脱的?”此刻的大厅里乌云密布,朔风怒吼。
跪了一地的人,犹如gān涸的枯枝在风雪里颤抖。
“公主她……她要人穿上她的衣物,戴上金面具在林中嬉戏,然后自己进到小厅的房里,由房里新挖的地道逃走了……”灭虎居然帮着公主挖地道逃走,那老实的傻瓜到底是不要命了,还是不了解自己的主人手段有多么的残bào?
“好个金蝉脱壳!”卞无晨妖异的脸庞如同罩上了一层冰霜。“那小厮是怎么来的,怎无人对我通报?”
此刻众人多么想要如鸟雀般惊逃、落叶般翻飞,怎样也不想回答这问题,但他们心知肚明,不答不行,“那小厮名叫灭虎……是近来公主的新……新宠……”
“新宠?她在我宅子里有新宠?!”大厅里弥漫起一种恐怖至极的气氛。
所有人惶恐不安,“是……”
他yīn恻恻笑了起来,“你们都知道,却没人向我禀报?”
“他们平日只是牵牵手,其实……其实状况不严重……”与先前动不动就与男人相搂的qíng况比较下,牵手相形保守多了,况且对方不过是一名低下的小厮,众人认定公主不会真心瞧上,哪知……唉,错估“qíng”势,糟了!
“不严重到让那小厮肯冒险助她脱逃?”卞无晨脸上噙着笑,那笑却yīn狠极了。
“啊……”众人抖得如风中残烛。
妖邪的男人这回bào怒了。
那女人枉顾他的警告,敢再次逃跑,而且是跟着男人而去,挑中的还是他养在家里的山鼠!
一只山鼠竟能叼走他的金丝雀,这怎么能不教他怒涛汹涌,而这无处可宣泄的怒气、沸腾滚烫的烈焰该怎么抚平?
唯一的方法就是让天地共灭,方能消他心中之怒,眸中跳动着某种众人熟悉的异色光芒,闪着闪着,四周的人像是被鬼打到,凄厉的怒吼蓦地响起,眨眼间,一厅的人残臂断手,几个还没倒下的人竟然互砍对方,神qíng已然失常。
卞无晨残忍的注视着这一切。自己被激起的漫天怒火,那女人也得为此付出代价,这回他不会再轻易纵容!
***月牙泉全身一震,感觉脚底凉飕飕。
不住回头向某个方向望去,那媲美宫廷、全楼兰最华丽的宅子里的男人,此时该是大发雷霆,府中的人怕是要受她牵连了,她愧疚的低下首来,心底发出一声幽幽的长叹。
她不想连累人的,但与那孽障jiāo手的三年,她不管有心还是无心,已经害死了不少人,这个罪孽深得她不知该如何偿还,回身瞧着痴望她的灭虎,不希望老实的他是下一个受害者。
“灭虎,你走吧,咱们在此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他一愣。“公主不是与我说好,两个人一起逃离主人后,要与我找个小绿洲安定下来过活?”
她歉然的望着他,“对不起,我是骗你的,我不可能与你过日子的。”
“为什么?”灭虎激动的问。
“因为那男人不可能放过我,你与我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怕死!”灭虎平实的脸上有着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就算死,也死而无憾的决心。
“可是我怕死。”她黯然的说,美丽的脸庞没了光彩。
他错愕的瞪着她半晌后,黝黑的脸庞失望的垂了下来。“那又何必要逃?”
“因为我不想失心……”
“啊?!您……爱上主人了?”他白了脸。这位公主一再宣称就算天下男人死光也不会接受主人的,如今她……改变心意了吗?
“我……应该还没有吧。”她说得不那么确定,甚至有点闪烁。
这回她被那男人囚住,不仅失了身,竟发现连心都要沦陷了,这是多么恐怖的事,她怎能对那妖人动心?若是爱上他绝对会比堕入地狱还要万劫不复,这样的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因为他根本不懂爱,只知占有,只会qiáng夺,只想享乐,自尊高得不容他人拒绝。
三年前她大胆的拒绝激起了他愤慨,这才引起他的追逐,她有些后悔了,也许三年前随便接受他,如今她可能也已经脱离苦海了,因为他对到手的东西不久就会失去兴致,如此,也就不会惹出自己与他之间这段风风雨雨了。
唉,两人都纠缠多年了,她并不想在逃了三年后才决定堕落,况且认识他越深,也就越难对他点头说好,所以她得逃,得远离他,否则当自己陷入他的妖气里,可就真要不可自拔了。
“公主,你答得这么不gān脆,这不是在自欺欺人吗?”灭虎只是老实并不傻,他瞧出她陷入挣扎。
“我……”她哑然。
“你利用我逃走,是吗?”他没有怒气,平静的问。
她一阵歉然的脸红,“嗯,在认清我自私的目的后,你快逃吧,若让那妖人找到,你必死无疑!”她催促着他快走。
“那你呢?他也一样不会放过你的。”他忍不住提醒她。
她怔然了一会后笑说:“别担心,就算逮到我,他也不会伤害我的。”她笑容很虚,其实她很清楚,这次不一样,那男人早就警告过她,再有下一次的脱逃私奔,下场绝对很不一般,依他整治人的手段,她光想就忍不住起了寒颤……不行,这回她绝对不能教他逮到,她要尽力的逃,奋力的逃,就算要逃到天涯海角,今生也不打算再与他纠葛了。
“可是……”灭虎还是不放心她,毕竟痴恋上一个人后,很难再放手。
他些微能体会主人为何会紧缠她不放的原因了,一旦心头绑缚了一颗石头后,走到哪里都沉,想要放下石头,又百般不甘,只能紧揪着心,任石头在心头作祟,搅得人心不自在,而他人温和,可以默默承受,但主人不行,非得激烈的与石头对抗,一心要将石头溶成心骨,成为自己血ròu的一部分,若石头不肯,骨ròu与石头对抗,总要有一方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