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皇妻(下)_浅草茉莉【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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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淋!”

 一桶水再度落下,恭卉只觉得冷意窜遍四肢,心像是要冻停了似的,双眼渐渐涣散。

 樱子得意的抿笑。“再来——”

 “住手!”一名老人让人架着出现了。

 “老总管?”她认得他,听说他是伺候过乾隆的老太监,身份自是不同,她也不敢再他面前张狂,只是他不是躺在chuáng上快死了,这会来做什么?

 “少福晋,恭儿是我一手调教的人,她若有什么不对之处,您尽管告诉老奴,让老奴亲自来处置,怎敢劳动您出手,让您费心,真是不好意思啊!”老总管让人扶着,笑笑说。

 原来这老不死的也是来保人的。扯开笑,樱子假假的回答,“老总管身子不佳,府里的事怎好再麻烦你,这女人的事,你还是别管的好。”

 “少福晋体恤老奴病弱,不能为主子们分忧解劳,老奴感怀在心哪。”老总管感激不尽的说,而后忽地一拍脑袋,状似懊恼。“喔,对了,我方才在来以前,听说守卫在门外抓了一名鬼祟的人,听说是瑞亲王府上的人,我要人先去拷问他,也已要人通知瑞王府,要他们派人前来说明,本想要少福晋过去坐镇的,可您既然在忙,那就——”

 樱子脸色顿时大变。“那人现下在哪里?”

 老总管疑惑的问:“少福晋正在罚人,这事您有空管吗?老奴正要差人进宫通知贝勒爷,这事还是请他回来处理的好,毕竟是瑞王府的人,弄个不好,得罪了瑞亲王,那可就大大失礼了。”

 “这事不用通知永璘了,那人在哪里?我去瞧瞧!”樱子已然心浮气躁,急急忙忙问明地点后就走人了。

 她走后,老总管才收起笑冷哼,赶紧要人将几乎已经失去意识到两个人带进屋内急救。

 只是瞧见恭卉一身的伤痕后,他也只能无奈的叹气。贝勒爷铁定要自责死了!

 “你的人怎会愚蠢成这样,竟还教人给抓了?真是笨蛋啊!”樱子气急败坏的大骂。“要不是我把人及时带走,那老家伙一拷问下去,不就什么事都露馅了!”

 瑞亲王这会儿也很是汗颜。“这回真是我那手下不济,下回我会慎重挑选人的。”这次他因为有急事要见她,便临时派了人去通知她老地方相见,怎知那人经验不足,笨手笨脚的,反而被当成贼逮进贝勒府,幸亏事qíng没闹大,否则他与樱子合作之事就曝光率。

 “哼,说吧,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永璘近日可有什么动作?”

 “他整日早出晚归,我见不到他几次面。”她实话实说。

 瑞亲王忧心忡忡。“他定是发现了咱们的异状,正在调兵要对付咱们!”

 “真有这回事?”

 “他注意咱们很久了,等的就是咱们出手,这我不也早告诉你了?现下他是在跟咱们斗智,等先机,他的动作越密集,咱们就得越小心!”

 “嗯……”她紧张的握拳。与永璘相处过后,她清楚知道那男人不是一般无脑的皇亲贵族,即使两人现在看似相安无事,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对了,你蒙古那边的事说定了吗?”

 “说定了!”提起这个,总算是喜事一件,他终于露齿笑出。

 “那叫葛儿沁的当真愿意?”影子反而没那么高兴。她听闻那人对日本人很反感,这样的人,能够放心合作吗?眼前这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呢?她眯着眼,心里不断思索。

 “愿意,他一口答应了,所以咱们近日就会举事,这段时间你随时准备好等候我的通知,明白了吗?”

 “嗯……”她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怕她防他,睿亲王赶紧叮咛,“你放心,此次一定以你日本人为先锋,那蒙古人殿后,非必要不让他们靠近京城,我要他们守在城外,没我通知不得进城,而你今日得密集聚集你的人马,随时备战。”

 “了解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门悄然被开启,一道人影缓步入室。

 永璘眉头紧锁的走向chuáng边,就这么直直的站立着,不再动。

 看见chuáng上苍白的女人,他眼神一黯,再见她露在被子外的两条藕臂以及纤细颈项上的带血红痕,他青筋立现,视线又扫向她面无血色的脸庞。好啊……连唇都成了紫黑色了!

 他久久不语,就这么怒凝着chuáng上沉睡的人儿,心疼,心痛,什么qíng绪都有,就连胃痛都来作怪,加深了他的愤怒。

 带着血丝的鹰眼狠狠注视着她半晌后,单膝跪了下去。他不想惊动她,深呼一口气后,只是轻柔的封住她的唇,在他最眷恋的唇上来回轻柔摩挲,qiáng忍着下腹逐渐升起的yù望,没再有进一步的动作,靠着极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离开那片馨香唇畔,然后起身,迈步走了。

 几乎在他转身的同一时刻,恭卉就睁开眼,但没能见到他转身前眼底的那份心痛温柔,她看到的,只是他挣扎离去的背影。

 他为什么不叫醒她?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他不想同她说说话吗?不愿给她一丝安慰吗?

 等了他那么多天,等到的只是他冷漠的几眼,以及蜻蜓点水的轻触?这说明了什么?代表了什么?

 这样一点一滴的冷落,一分一毫的拉锯,简直教人一层层的往下坠落,在不明白他心的qíng况下,她怕极了终有一天,她会将自个儿bī进死胡同。

 泪盈于睫,心紊乱无章,恶寒在他转身时就已经侵袭,今儿个,她又注定无眠了吧……

 今儿个的马厩不同于以往。

 永璘身着内衬狐毛的雪袍,就坐在马厩里头,写意的表qíng说明他有意久坐。

 新任总管小冢cao着日本口音,满头大汗的由内庭奔来。

 “贝勒爷,您怎么坐在这种地方?这会脏了您的身的!”他低着头,不安道。

 “说得好,我这一阵子不管事,这马厩竟就脏到令人作呕,啧啧,我说呢这总管事怎么管事的?”他钦凝着眉宇,沉声质问。

 “这……管马厩的另有其人!”小冢赶紧推卸责任。

 “谁?叫出来。”

 “喳!哪个奴才负责的,还不滚出来!”小冢转身,立刻变张脸的大吼。

 恭卉白着脸站出来。“是我负责的。”

 “就知道是你!事qíng都做不好,瞧,贝勒爷责备了,还不去领罚!”他凶神恶煞的斥责。

 “喳!”她走向永璘,“请问贝勒爷哪里不满意?”她幽幽的问。

 事实上,这间马厩在之前负责的人手中,本来就打理得很gān净,她为求更加洁净,一早就起来再仔细刷洗过了,他……不满意的是马厩还是她?

 甩甩头,她要自己别再钻牛角尖,唯有乐观,才能笑着通过考验,从来她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永璘睨了她一眼,瞧见她一身脏污,身上似乎还隐隐传来马粪味,看起来很讶异。“原来是你?”

 恭卉蹙眉。他可能还不知道她有新职务吧?羞惭与自个身上的臭味,她刻意站离他远一点,拉下几撮还粘在她身上的稻糙。“贝勒爷,这里就跟从前一样合乎您的规矩,请问您还有哪里不满意?”她再问一次。

 “规矩?规矩是谁定的?”他笑问,对于她身上的脏乱倒没置喙什么。

 “您定的。”

 “这就对了,我嫌脏,这儿的规矩还得再提升。”

 “再提升?”

 “没错。去,去将少福晋唤来。”他朝小冢命令。

 小冢虽然不懂为什么提升规矩得去唤来公主,但还是忙不迭地去请人。

 樱子过了许久才姗姗来迟,先是瞥了永璘一眼,才打着哈欠站在他身旁。“什么事一早就找我来?”她忙到深夜才睡,这会一早就被挖起,心qíng恶劣。

 “这间马厩的清洁我不满意。”他直接说。

 “这种小事你找总管就成了,找我gān什么?”她没好气的问,只想回去再睡一觉。晚些有另一批人将聚集,她得去和将领们研议举事前的战术,忙得很。

 “你确定找总管就成?”他笑得yīn沉。

 又是一个哈欠。“嗯。”

 “总管。”他唤。

 “喳。”有自家女主子在,小冢胆子大了不少,应话也多了几分自信。

 “当初恭儿在当总管时,我若不满意她立即就会有动作,若慢了……”他笑得非常诡谲。

 “会如何?”小冢不知死活,好奇的问。

 他冷笑一阵。“恭儿。”没回他的话,径自叫人。“这马厩真是你负责的?”

 想起从前自己不得不对下人们采取的处罚方式,恭卉不禁瑟缩了一下。“是的。”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她,要有信心……

 “很好,很好。”永璘越笑越森冷,蓦地扬声下令。“来人啊!去,把恭儿拉下去,责杖一百板!”

 话落,恭卉在心里对自己的加油打气,蓦地全僵化成冰。

 樱子听见这话,睡意全消,脸上大喜。

 “贝勒爷……”恭卉用尽力气才挤出声音,可却小声得只有她自己听见。

 “下去吧。”他挥手,没一丝迟疑。

 任人拖拉着往柴房前进,她满脑子浑浑噩噩,胸口莫名其妙痛到不行,眼睛gān得很彻底,鼻子却酸酸得可以。

 原来,她没有钻牛角尖,她听的全都对,也是,毕竟她是最了解他的人,所以,她的受宠期限终于到了?!

 “德兴,你要人去盯着,别让人轻打了!”永璘在后又jiāo代了句。

 恭卉瞬间寒了心,可就算心痛,她还是有自尊骨气。挣开拖住她的手,她凛着脸说:“我自个儿会走。”然后直挺挺的迈开脚前行。

 默默注视她离去时的僵硬背影,永璘微微缩紧瞳眸。“那女人这一打,大概一个月下不了chuáng,总管,马厩的工作,另外再派人做吧!”他收回视线,起身jiāo代。

 “喳!”小冢见女主子的眼中钉被毒打,喜不自胜,这声应得又响又亮。

 “明儿个我会再来检查。少福晋,你跟我一道来。”他转而向樱子道。

 “好。”樱子沉醉在惊喜中。这男人竟在她面前痛打恭卉不说,还要她陪行巡府,这怎不教她受宠若惊?当下心中喜孜孜,脸上笑逐颜开。

 “待会陪我用早膳吧!”永璘再开口。

 “呃……早膳?”还有人等着她呢。

 他见她迟疑,一脸诚恳的请求。“若有事也去取消了吧,成亲至今,我好像还没同你用过膳,今儿个我想你陪。”

 这句我想你陪,简直让樱子心花怒放,什么举事会议都决定暂放一旁,待晚些再说。“好,我陪你。”声音娇嫩异常,直让人起jī皮疙瘩。

 “嗯。”永璘脸上淡淡的笑意,久久不退。

 膳厅内。“油渍!”永璘嫌恶的皱眉。

 他身边的樱子紧张兮兮。“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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