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儿是我的女人,我要人去将她带回来了。”
“你!”乾隆不禁大怒。
“皇阿玛忘了吗?是您自个儿在信函中说得很清楚,只要我乖乖回来并且娶了那日本女人,您就随我的意,让恭儿回来。”哼,当日密函上可是威胁他两件事,一,他若下立即回京,皇阿玛便要先砍了简王的头,第二件事,皇阿玛已对恭儿下毒,他若不接旨和亲,就让恭儿毒发身亡!
就因为这两件威胁,让他不得不追人追到一半恨恨返回,如今该做的他都做了,也不容皇阿玛反悔!
“可是……”乾隆心惊。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早将人接回,就等着大典一结束就去见人,这小子对那丫头还真存了心。
“皇阿玛!”永璘急催解毒丹药。
乾隆脸色转黑。想当初他料定这小子好洁,对女人尤其洁癖,认定一旦那丫头到了蒙古,必成葛尔沁的女人,就不会再坚持将人带回,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打坏了他全盘的计划。
如今葛尔沁得知人被劫回,定要翻脸不认人了,永璘又已将日本公主娶回,此刻大批的日本人正在京城虎视眈眈,他原想集中敌人再痛击的计划,全因为那丫头的关系生变,他不禁恼怒得面色yīn沉起来。
“你竟为一个女人,让朕的京城陷入危机之中,枉顾了朕对你的期望,朕真是白信任你了!”
“儿臣自知对不起皇阿玛,这事儿臣也会想办法补救的,不会让日本人有机可乘,也不可能让瑞亲王逃脱!”永璘不卑不亢的回应。
“你!”乾隆气结。
“皇阿玛,解药!”此刻他心急的只有一样,其余的,他后头再解决。
乾隆怒视他,越想越气,蓦地拂袖。
“哼,这药我没有!”
在进京城的城门前,女人迎风坐于马背上,风chuī乱了她的发,雪冻伤了她的肌肤,可她像是浑然未觉,眸底轻dàng着水光,痴痴地望着前方,整个身子几乎融入茫茫白雪之中。
直到城门开启的刹那,隐含泪光的眸子倏地雪亮起来,映出一抹她极为思念的人影。
一身出色的和亲吉服,永璘偏头看她,对着她热切的凝眸笑着。
恭卉眼眶一热,策马奔向他,他张开双臂等马儿接近,手一捞,将人由马背上捞下,紧紧拑拥在怀。
他托起她的下颚,随即吻上她被冻红的唇瓣,双臂紧紧圈住她的纤腰,激切地来回吸吮,毫不保留的传达充斥在胸腔内的激动。
这女人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恭卉浑身就像着火般滚烫着,酸涩的滋味涌上她的胸口,她同样以热切的激吻,两人就在雪地里吻得难分难舍,将多日的思念与急躁全化在四片唇中,彼此相缠。
当激qíng烧得她快要意识不清时,永璘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再不降温,他真会在这冰天雪地、人来人往的城门前失控的要了她。
抚着还无法平复、靠在他肩头喘息的小女人,他伸出手掌,由身后德兴手中接过一件白狐暖裘为她披了上去,也顺便摘下自个儿的暖帽为她戴上。
“你吞恶劣鹤顶红了?”暖了她后,他才轻问。
恭卉身子微僵。“嗯。”
“这是为我守身?”
“……嗯。”她埋在他肩头,闷应了声。吞下那毒之事仿佛是昨日,当日的一幕幕皆在她脑中呈现,让她又心酸又心颤。
永璘脱高她深埋的小脸,她热红的脸庞,在白雪皑皑下显得鲜明艳丽。“谁要你这么做的?”语气中有着责备。
“是你。”
他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的确,以他的xing子,谁要失身,就先服毒自尽,可这规矩对她……
他没说话,恭卉黯下眼来。他认为她该死却没死吗……
“回去了,咱们回去再说。”
他拉了拉她的披肩,不让冷雪窜入,寒了她中毒未愈的身子。
两人回到贝勒府,众人一见她归来,出奇的欢欣,这是恭卉没想到的,
这证明她没自个想象的那么被孤立,人缘还没差到让人唾弃的地步吧?她淡淡地笑开。
待这份喜悦过去后,她才瞄见贝勒府四周布满了喜幢红绫,意思很明显,今个儿这事喜府,那男人是新郎,可新郎没有在紫禁城将新嫁娘带回,而是奔到了城门外接她,此刻哈站在她身边,亦不亦趋的跟着,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心头虽是涨满了感动,但恭卉反而蹙起了眉,猜测他可能面临棘手状况。
而她猜的并没有错,在紫禁城观礼结束后,大部分的人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依着礼俗赶至贝勒府恭贺,可到了之后,竟被拒于门外,不少日本人吃了闭门羹,当场气得chuī胡子瞪眼睛。
“开门!”门外,樱子盛气凌人的回来了,身旁侍女不客气地大喝。
守门的一见是少福晋,犹豫着该不该开门,可贝勒爷jiāo代了,今个儿谁都不许进到府邸的,连刚成为这宅子女主人的公主也进不去,一些日本人更是为自家公主受到羞rǔ而气氛叫嚣,转眼整个贝勒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吵翻天恶劣。
“还不开门!”被关在门外,樱子气坏了,亲自由轿内低喝出声。
守门的人惊跳了一下,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大胆!再不开门,当心咱们公主砍你的头!”日本仕女喝声。
守门的闻言,只得紧张的将门拉开了一道fèng隙,可这细fèng才露,就教人一脚踢开了,樱子的轿子让人大刺刺的抬了进来,身后的大批宾客,想也没想立即跟着进来看热闹,人流转眼间几乎要淹没贝勒府,登时急坏了还倒在地上的守卫。
永璘冷眼瞅着厅上的一大群人。
樱子带着满腔的怒火瞪住他,在看见他的笑容时却不禁愕然。
他还笑得出来?“你这是做什么?竟将我丢在大和殿自个一个人离开,甚至过分的还将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来?”她当众质问。
永璘只是无动于衷的瞅着她,脸上净是放肆的笑意。
“你说话啊,该给我一个理由吧?!”樱子怒不可遏。今个儿的事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rǔ,他非得给她一个jiāo代不可,否则她不会善罢甘休!
“你要理由是吗?等等。”他气定神闲,一如樱子每次见到他时那不在乎的神qíng一模一样。
“等什么?”
“等着个。”冰漠的嗓音从她身旁呼啸而过,手指向前方。
樱子转头看去,就看见一票宫里的太监,他们见着永璘先行了礼,才高举圣旨。
众人一见有圣旨要下,立时跪了一地。
大太监拉开圣旨,开始宣读,直到最后,大伙才终于听懂了重点。
万岁爷的意思是,永璘突生急症,赶回歇息,要众人立即退避,不得再叨扰新人,否则若生意外,论罪追究!
圣旨一下,不到一刻,满满一厅的宾客顿时跑得只剩下听不懂旨意的日本人,永璘冷冷的瞧了眼他们,咳了一声,德兴立即调来人马,将他们赶出大厅,圈在前院,任他们再怎么大呼小叫叶不予理会。
樱子愣愣地看着他。“你真生了急症?”
他答得gān脆。“没有。”
“那圣旨为什么——”
“是我要皇阿玛这么下的,不过他的动作还真慢!”他顺道抱怨了一下。
闻言,樱子当下怒容满面。“你是故意的?你耍我?!”
“我不是在耍你,而是为了你找台阶下,否则,你怎么向宾客解释我丢下你的原因?”倚在桌旁,永璘唇边带着慵懒有讥诮的笑。
她眯起眼。“你可知这样污rǔ我等于是在污rǔ我日本?”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尽量降低伤害,让人全走光,省得被看笑话,也省得你成为笑柄吗?”
“你!”
“跟你说白了,咱们这场和亲,说穿了就是政治联姻,现下,你虽是我的少福晋,可咱们各做个的事,谁也别gān涉谁。”
樱子虽然难掩怒气,但认真想了下,这提议也不是坏事。既然他摆明不gān涉她,她也好办自个儿的“私事”,只是——“我若与其他男人偷欢呢?”
“随你!”
“随我……”
这几天她打听过这男人的习xing,他对女人尤其忍不得一丝脏污,而今竟不在乎她偷欢?这表明了什么?这男人根本不在乎她,不当她是他的女人。
可恶,他甚至还没碰过她,竟然就将她摒除于他的chuáng塌这外?!这分明是瞧不起她!
“我话已跟你说清楚,往后这座府邸你可以自由出入,惟有我的寝房与书房,不许接近半步。”永璘继续告知规矩。要不是还不到时候,他真想立即就将这女人赶出去。
樱子气涨了脸。“你这么待我,不怕我去告诉你爷皇?”
“你可以试试。”他冷笑,脸上满是自信。
皇阿玛终究疼他,况且人都教他弄回来了,事已至此。皇阿玛不依他也不行!
“你——你是谁?”正要回嘴,樱子忽然看见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方才只顾着与记璘争执没注意到,这会见那女人一直垂首站在他身后,距离不远不近,有咱亲密暧昧的界限,她不禁起了疑心,开口就问。
“我……我是恭卉……贝勒府的总管。”突然被点中,恭卉头更低了。
即使永璘方才yù与这位气势不凡的异国公主划清界限的话,她全都听得明明白白,可“少福晋”这三个字,仍是让她的心揪了好一阵子。
人家,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啊……
“你抬起头来。”樱子暂时丢下与永璘的不快,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
恭卉白着脸慢慢抬头。
在看清她的第一眼,樱子便蹙了眉。好个粉雕玉琢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这里的总管?
“我先前怎么没见过你?”大婚前她只知道这里有个伺候永璘多年的老总管,不过正缠绵病榻。并没见过这个女人出现在府中。
“我……”
“她外出了,今儿个才回来。”永璘漫不经心的抢话。
樱子还是质疑。“她是女人,又这么年轻,能任总管?”
“不行吗?这工作她都做了三年了。”他越笑越冷。
樱子走上前,粗鲁的托起恭卉的下鄂,仔细瞧她的容颜。太美了,美到会有个问题!
因为她的手劲几乎像在捏她,恭卉微微皱了眉头,永璘略低的嗓音便立刻在樱子的耳畔响起。
“公主,这女人是我的心肝宝贝,你弄疼了她,当心我用十倍的力道还你。”声音极轻,但危险至极。
果然是他的女人!樱子顿时甩下恭卉,愤怒的回头。
“你就是因为在府里养了女人,才会不在乎我偷欢与否,这样待我,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她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