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别去了,你忘了他要成亲了吗?如你的愿,他也不会再来纠缠我了。”她赶紧拉住他,神qíng却很落寞。
“放屁!那小子做了‘好事’却不负责任,敢撇下我女儿自己快活成亲去,世间哪有这等好事?!想得美,要娶,让他家人拿他灵牌去娶吧!”衣荣雄怒气冲天,满脸怒容,谁也拉不住,一路冲出丝宅,拐了弯到铁器铺子胡乱挑了把杀猪刀,就冲往对街巷头的大宅子,宅子大门上的区额刻着两个大大的字——颜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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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敏申,你这臭小子,还不给老子滚出来!”某人手持杀猪大刀,就站在人家大门前嘶声大吼,吼完,几个家丁拦也拦不住的任他冲进大厅里。
厅上,颜家老爷夫人正喝着香茗,活生生教一个手握杀猪刀的老头给吓得手一滑,两人捧在手中的上等白瓷玉杯马上落地,来个香消玉殒。
“你是谁?想杀人吗?”颜老爷立刻抖声问。
“对,我今天就是来找颜敏申拚命的!”
“你你你真想杀人?”颜夫人吓坏了。
“废话少说,快将那臭小子叫出来,我找他算帐!”衣荣雄不耐烦的大叫。
“我儿子是欠你钱还是玩你女儿,你要算什么帐?”颜老爷力持镇定后,打算问清楚。
“爹,是后者,我玩了人家的女儿。”衣荣雄口中的臭小子,闲闲凉凉的出现了。
一见颜敏申,衣荣雄马上挽起衣袖,气呼呼的上前就揪住他的衣襟。“小子,你还敢说,我剁了你!”
“为什么要剁了我?”颜敏申还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德xing。
“你都说了玩了我们家玉露,我能不剁了你吗?”
“在她末成亲前,我都说要负责任了,是你不肯,非要将她嫁给别人,这能怪我吗?”
“你这浑小子没教养,谁敢将女儿嫁给你啊!”他咆哮。
“你说谁的儿子没教养了?我家敏申武艺出众,头脑更是灵光,知书达礼的,谁说他没教养了,你这是在骂谁啊?!”颜老爷火大的跳出来。这会他知道来闹事的老头是谁了,是儿子未来的丈人,现在的仇人!
“喝,你是这小子的老子,更好,我就连你一起教训!瞧清楚没?我这门牙如何?”衣荣雄故意将缺了的门牙露出,在他们眼前晃dàng一圈。“牙门大开啊,你教这什么儿子?这就是他的恶行,无礼、轻浮、嚣张,还有,色胚!”
“色胚?”颜夫人惊愕的睁大眼睛。
“没错,这小子我从前就听闻他经常嫖娼宿jì,不学无术!”他啐声。
“胡言!”受不了别人当着她的面这样说自己儿子,颜夫人手叉腰怒斥。
“我哪里胡言了?你这儿子花心大萝卜一个,流连jì院花丛就算了,竟敢对我女儿始乱终弃!”
“是你女儿先嫁人的,怎能说我儿子始乱终弃?!”
“是你儿子不学无术,我才不将女儿嫁给他的!”
“那好,这会两人男婚女嫁各不相gān了,你这老头来闹个什么劲?”颜夫人冷冷的问。
“我——”衣荣雄一时语塞。是啊,如今不管女儿是为何而嫁,也都嫁人了,这小子更是要另娶,他还能如何?
一口鸟气出得不彻底,他忍不住瞪向一旁任双方父母吵翻天的颜家小子,就见他像没事人似的,还吩咐丫头煮了碗面,此刻正呼噜噜大啖起来,登时让他满腔的怒气又起。
“我家玉露的婚姻是一场骗局,根本是假的,而这馊主意就是这浑小子出的,他与宋连祈共谋骗婚!”
“骗婚?”颜家两老对看一眼,没多大反应,好似这事早就知qíng。
这还了得!“厚!你们也有份,竟敢放任儿子这样欺负我女儿?”
“谁欺负谁了,我儿子先前几十次上你家大门求亲带回的伤还有少的吗?是你老顽固,不顾儿女心意,这才惹来这么多事,责怪谁啊?!”颜老爷得理,就很有气势的吼回去。
“我……哼,那是因为你儿子跟我结仇,我怎可能给他好脸色看!”
“这仇不能化吗?”颜老爷问。
“化?化个鬼!这仇更深了,你儿子玩弄我女儿,骗她出嫁,不久就会被宋家扫地出门,现下她伤心yù绝,整个人瘦得不像话,而这没良心的小子竟然还欢天喜地的要成亲,这世道还有天理没有?!”
“你不将女儿下嫁,我儿子也不能另娶,衣老爷的意思是要我颜家断后吗?不近人qíng的人是你吧?”颜夫人没好气的瞪他。
“谁说我不将女儿下嫁的?!”他马上不自在的降低音量。
“那是要嫁吗?”
“这个……”
“如何?”
“……”玉露虽说是假嫁,但外人看来确已出嫁过一次,形同残花败柳,名声早没了,再说,女儿属意这小子,那qíng伤的模样他是瞧在眼里的,心疼自是不在话下。
这小子嘛……也不是不好,家世人品都与宋连祈不相上下,就是先前的恩怨让他有疙瘩,但为了女儿的幸福……唉!又想起女儿那消瘦的模样,除了筝,哪曾见过女儿为谁神伤?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所以她对这浑小子是用上真qíng了,唉!又是一声百般不甘的叹。
“如果不嫌弃她曾假婚过,我愿意让女儿跟这小子在一起。”他终于松口。
个人恩怨算什么,女儿的幸福还是最重要的。
正在吃面的人立时眸色湛亮。吵完了,事qíng也解决了。“那这事就——”
“我不嫁。”衣玉露神色匆匆地出现在颜家厅内,显然是追着父亲而来。
“不嫁?!”赶在衣荣雄愕然追问前,颜敏申已经眼冒怒火的跳到她跟前,下一刻,两人双双不见。
“你爹好不容易答应了,你为什么不嫁?!”将人掳来西湖白柳下后,颜敏申磨牙问。
在掳她来的路上他越想越气,差点没气到bào毙,几度甚至想停下来掐死这该死的女人,真是活活气死他了!
衣玉露妍秀的脸庞满是严肃。“你不用在意我爹的胡闹,我不会bī你的,你若喜欢那位小姐,尽管娶她,追求你的幸福。”
完了完了,他还是死好了。
“我不会娶别人的。”颜敏申气结的吼。
“我说过不用在意我爹的。”忍着心伤,他有权利追求他的幸福,不该被她绑死。
切齿,切齿!
怎么又回到原点了?!
“我在意的不是你爹,我在意的是你!”他忍不住恶声恶气起来。
“在意我?可是你说受不了我的后知后觉,从今以后,咱们各过各的,各自保护自己的爱人。”她用着gāngān涩涩的声调提醒。
“那是权宜的气话!”这女人的坚持就不能久一点吗?!不能让他快活、再慡一会吗?非要这么快就缩回她的乌guī壳,让他再将她挖出来一次?
“权宜的气话?”这话让衣玉露眯起美眸。
什么意思?
“我这就招了可不可以?我压根没要娶别人。”他抚额一叹,决定不再呕气耗下去,一次说清楚,这事该了结了。
“你说什么?”
“我说,娶亲是假的,就跟你嫁人一样,都是假的。”
“我不懂。”那王小姐亲口说她要嫁给颜敏申,这还有假?
“说了你就懂了。那王家千金自己有心上人,可她爹中意我,于是她就来拜托我去向他爹提亲,好拖延时间,让她筹备与心上人私奔的事宜。”
“私奔,你帮助人家私奔?”她大为吃惊。
“是啊,当初要你跟我私奔你不肯,这会有人求我成全,我感同身受,当然全力帮助。”他竟还说得理所当然。
衣玉露杏目圆睁。“所以你骗我?!”带着满腔的怒火怒视他,在看见他的笑容时却不禁愕然。
“我也是不得已的。”颜敏申竟不知死活的还敢朝她咧嘴笑。
“此话怎讲?”她的杏眼桃腮、如画眉眼在此时全扭在一起了。
在伤透了她的心后,他竟说这一切是不得已的骗局?!
颜敏申这才后知后觉的收起笑,偷睐了她一眼。眼前的风bào似乎不好平息,这下他心知肚明,bào雨中他这条小船得小心驶了。“我可是为了咱们的美好将来才忍痛这么做的。”先诉之以qíng。
“喔?”她眉眼缓缓挑起。
不妙!“我是说真的!我自己不知忍了多大的苦楚才能下定决心让你伤心,见你伤怀,我有多心痛你知道吗?心如刀割,肝肠寸断,痛不yù生,那心碎是一种无法言喻的——”
“够了,我爹说的没错,你是个不学无术的浑小子,而我竟然会看上你,还上你的当,真是愚蠢至极!欺骗我觉得很好玩是吗?看我难受,听我乞求你回头,你很痛快是吗?这就是你要的吗?”她怒问。
“不是的,当然不是——”她误会了!颜敏申心急如焚的想解释,可话又被愤怒异常的女人打断。
“你敢说自己不是有意让我难受,以报先前我忽视你的仇?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将我玩弄于股掌间,将感qíng当成儿戏,我对你失望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怒火攻心气极了,转身要走。
“别走,你听我说!”他火速拦住愤而离开的人儿。这下误会大了,若不解释清楚,他可真要玩火自焚了。
“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愤愤的瞪视他。
“好,我承认,当初下这个决定时,多少有那么一点气你不够将我放在心上,对我可有可无的态度惹恼了我,我也想气气你,才会——”
“别再说了,就算想气我,也做得太过份了,我不会原谅你的!”想起这几日的伤心yù绝,衣玉露怒不可遏。
“我不做得过份,能激出你对我的感qíng吗?!”他忍不住吼回去。
“你说什么?”她一愕。
“我说,我若不这么做,你会认清自己少不了我吗?你只会依然清冷的认为,除了那几把该死的古筝之外,没有人或事可以引起你的关注,永远不会察觉其实你有多眷恋我,多愿意与我朝夕相处!”
愣愣的听着他的话,衣玉露的心逐渐清明起来。“你是故意要激起我承认对你的感qíng才这么做的?”
“没错,但不仅只为了这个理由,我还想顺道解决跟你爹的问题,倘若我不够伤你的心,让你憔悴,这能让你爹心软抛弃恩怨将你嫁给我吗?我这是用心良苦,虽然暂时让你的心受伤,但唯有这样才能解决我与你爹的心结,以及让你认清自己确实深爱上一个人,那人就是我,颜敏申!”
“你……”她说不出话,怔怔的望着他。他说的没错,若没经过这回的伤心,她又怎能知道自己有多在乎这男人,又怎能让爹心疼女儿,不再计较的答应允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