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树人还是一动不动,救护车没到,小孩的哭声更是没止息,他们身处在一栋废弃大楼下,很少人走动,她没有人可以求救。
“树人……”巴美继续摇头他,声音抖着说:“你醒醒,我拜托你醒醒!”
她将脸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眼泪一颗颗掉进他的胸口。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的心跳别停,别停……我……我爱你……像你爱我一样多……真的……如果你听得见,你应该不会弃我而去吧?我……爱你,我爱的是你不是学长……从来就不是学长……你听见了吗?我卑鄙的爱着你……伤害了学长……我是个坏女人,你也不该爱上我的……呜呜……”
她听见他的心中声已如擂鼓在响着了,她顿了一下,一股不太劲的感觉涌上,她缓缓抬头,对上一双遂亮期待的眼。
“我没办法控制,就像你控制不住也爱上我一样,我们互相吸引住对方了!”季树人的声音带着兴奋与不敢置信。而她的心凉了半截了。
在惠比寿的公寓里,季树人像是久旱逢gān霖的人般激吻着巴美。
他完全不顾她的意愿,安抚爱哭的小孩以及跟赶来的救护车道歉后,他将她bào力的掳回他的住处。
现在巴美百分之百的确定,她上当了,小朋友的那一撞他根本没事,只是藉机引她出现,而她不仅傻傻的冲到他面前,还愚蠢的说出埋藏在心底的真心话。
如今,他的理智已瓦解,她知道他不会听她的,他的吻非常的激烈,如果可以,他会直接将她吞下肚!
“住手,树人,我求求你住手!”她双手抵住他的胸口,他没了理智,她还有,不能再继续任他疯狂下去。
“我不要!”他仍旧蛮横的吻着。
啪!她无可奈保的给了他一巴掌。“树人,你给我清醒点!”
“巴美,现在不清醒人是你,我已经“清醒”得不想再自欺欺人。”他扳过她的肩。“你听我说,如果只有我单方面的爱着你,那就是错的,但倘若是相爱,那相爱有什么错?我们为什么要逃避?我要爱你,大方爱你,我再不要苦恋,我委屈得够久了,这次谁也不能再阻止我爱你!”他语气中盛着不容阻止的坚决。
“树人……”她心慌意乱的想说服他不要太冲动。“我们是——”
“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管别人要怎么笑、怎么看待,我无所谓!”
“可是我有所谓,我不能心爱别人歧视嘲笑自己的目光!”
“那你就能忍受失去我的痛苦?!”
“我……”她哑口。
他定定的望着她。“你说过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多,如果真的是一样多,你就能够为我而勇敢,你会不顾他人眼光坚持与我在一起。”
“可是……”
他捧住她迟疑的脸庞。“我是如此的爱你,这一路走来已伤痕累累,如今我知道自己不是单打独斗,你明白我的内心有多激动吗?巴美,谢谢你,谢谢你爱我,这对我来说真是释重负,我不用害怕死后还是孤独一人,背负着苦恋的结果,巴美,谢谢你!”他眼眶已红,神qíng激切到甚至感慨的地步。
巴美好震撼,心头更是为他感到心酸,他比她早意识到爱qíng,所以也比她痛苦煎熬的时间更久,她不舍的抚着他的脸夹。“树人,你……好傻!”
“我傻,你不傻吗?你若不傻又怎么会忍不住一再的想关心我?我想我们都不是聪明人,不然就不会这样互相折磨彼此了。”
巴美怔然跪地,他跟着蹲在她面前,望着闪烁在她脸颊上的莹莹泪光。“勇敢一点,能不能为了我们的勇敢一点?”他悲切哀求的问。
她的心顿时纠结成一团。“爷爷与姨丈不会同意的。”她幽然的回答。
“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去见他们,请他们成全!”他眼中出现了狠劲。
他的手也像烙铁般烫着她的手心,她想甩开他,但越用力,被握得就越紧。
“树人!”
“你不敢?”
“我害怕。”
“你对我的爱就只有这样?”
“不,我是怕爸爸与姨丈不会原谅你,他们会驱逐你出家门的!”她怎能让他成为家庭笑柄,她怎能让他失去一切?
“我不在乎。”
“你!”
季树人紧握住她的手。“巴美,我不会放弃的,除非你现在很坚决的告诉我,你并不爱我,你刚才在我倒下时所说的话都不是真的,你敢这样对我说吗?”他抑郁的吼。
“我……我不……不……”望着他的眼睛,痛楚在她心底发酵,她说不了谎呀!
“如何?你说啊?”
她整个人更慌乱了。“别bī我。”她别过头去不看他。
他笑了,苦涩的笑了。“你如果真的害怕,就走吧,但这辈子,我想自己再也不能面对你了,因为倘若你不爱我也就罢了,可是你却说是爱我的,这样一来,以后一旦看到你的脸,我会忍不住责怪你的胆小,埋怨你的懦弱,是你让我一个人背负苦恋的十字架,狠心绝qíng的人是你!”
他站起来,转过身去,如果她走了,从此两人不再相见。
热泪蓦地涌进巴美眼中。他这样说是表示以后将不会再见他,两从此同陌路了吗?
连见他都不行,这好残忍!
泪水迷蒙了她的视线,她脑袋里什么也不能思考了,唯一的是她将彻底失去他……
“树人,你——”
“走吧!”绝望过度,他闭上眼,决心关上心房了。
她的心彷佛被搅碎,连心跳的感觉都是破碎的,她呼吸急促,两眼发热,她不要,不要被bī得连见面都是奢求!
“树人,不能待在你身边已经教我够苦的了,如果还不能见面,那我活不下去的!”不知不觉、在她无法思考之际,她本能反应的用力抱住他。
他心头一震,身体没动,任她激动的抱着。
“我是爱你的,我只是不想害你,不想让你众叛亲离,不想你让亲人失望,我是胆小、懦弱,但我是为了你,真的,我是为了你!”
“不能为爱勇敢的人,却以爱之名找了一堆藉口,这种爱qíng更显得可悲。”他怅然的说。
“我……”
“回去吧,我累了,对爱、对你,都感到万念惧灰。”
她被他推离了,震惊的呆傻住。
看着他背过她,似乎连望也不愿意再望她一眼。
她恍然失神的转身,一步步走向门口。
勇敢一点,能不能为了我们的爱qíng我来说勇敢一点?
不能为爱勇敢的人,却以爱之名找了一堆藉口,这种爱qíng更显得可悲。
不是的,她想勇敢的,他误会了,她的爱不可悲,她只是想保护他,难道,她错了?
错了吗?
巴美,谢谢你,谢谢你爱我……谢谢你!
她猛然转身,看见他正望着她,他眼角有泪,满面尽是悲戚无助,她的心宛如遭到重击,血流如注,再也忍不住的拔腿奔向他,用力投入他的怀抱。
“你不是单打独斗,不用害怕死后还是孤独一人,有我陪你,有我陪你!就算要到地狱,也有我陪着你!”她抱着他激烈的痛哭。
季树人脸上出现狂喜,反手紧紧的拥住她。“我终于等到属于我的爱qíng到来了!”两片热切的唇找到了彼此,忘qíng的拥吻着,尝着彼此的酸甜苦辣,而这一刻才是属于他们的,就算未来的路只剩酸苦,他们也决定一起走下。
“你这混帐,你说什么?!”品川的豪宅里付出季寿山的bào怒声。
“小子,你说要我给你时间平复心qíng,结果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季慎明也傻眼。
季树人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手上牵着巴美颤抖的小手,但小手没有退缩,这是他们共同的决定,他们要一起面对。
“我们彼此相爱,没有理由不能在一起。”他坚定的说。
“你们!”两个长辈怒极。
“很抱歉,做出让你们这么震惊的事,请你们原谅,也请你们成全。”巴美勇敢的请求。
“住口!”季寿山大怒。“你这丫头爱的不是松岛秀彦吗?怎么他一死你马上上变节了,你这女人,水xing杨花!”他大骂道。
巴美难堪的垂下脸来。
“爷爷,你说错了,巴美没爱过松岛,她爱的是我。”季树人立即扞卫爱人的说。
“如果松岛没死,她已是松岛太太了,你还敢说她没爱过他,荒谬!”季慎明反驳。
巴美头垂得列低了。
“她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她把松岛当成避风港,以为嫁给他就能避开我们之间的吸引力,但她错了,我也错了,不该让她就这么逃向松岛,我与巴美都对不起他,这点我愿意与巴美一起受到众人的责备。”季树人慎重的弯腰低下头忍错。
“荒唐!”季寿山气得拍桌。
“臭小子,我与你爷爷是不可能接受你们的,你们要想弄坏家庭声誉那就滚出去,季家从此没有你们两个人!”季慎明决定的说。
“不!”巴美跪下了,“请不要这么对待树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好,我们离开。”季树人却拉起她,无所谓的说。
“你这逆子!”季慎明气结。
“好,那就滚!”季寿山的拐杖用力敲着地板。
“对不起了,我们会走,但是我要qiáng调,你们永远是我的亲人,你们可以不认我,但是我不会切断我们之间的亲qíng的。”季树人话间铿锵的表明态度。
他拉着巴美就要离开,早有心里准备会有这样的结局发生,他不惊讶,只是遗憾,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牵着巴美的手继续走人生的起点。
“树人,让我再求求爷爷跟姨丈,请他们谅解,我不想就这样离开——”巴美突然脸色苍白,感到一阵严重的晕眩。
“你怎么了?”他立即停下脚步担忧的问。
“我——”她身子站不稳又晃了一下。
“我送你去医院!”他尽心的扶着她。
“不用了——对不起——”话还没说完,她已直接昏厥了。
季树人接住她,脸色骤变,两个老人也被惊吓住了。
巴美被送进医院,昏倒的原因是因为压力过大。
季树人在医院陪着她,心疼不已。“是我不够qiáng壮,没能保护你,才会让你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他自责的说。
她躺在病chuáng上,虚弱的摇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为了我,你几乎与全世界对抗,是我自己没有用,一点点小小的压力就承受不住。”她红着眼眶说。
其实她看得出来,他也被磨得遍体麟伤,可这是他们坚持要走的路,她不禁心痛的想,他们是不是真的很傻,傻得敢与所有人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