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主人一瞪,阿葛本来雄赳赳的眼神登时缩成了落水狗相,脖子紧缩的挤在墙角,发觉主人杀láng的目光不减,哀呼一声后gān脆夹著尾巴潜逃出房门,免得真的被炖成一锅lángròu。
“夫君,你瞧阿葛是不是被我给宠过头了,我才威胁它两句,它就敢在我面前逃跑,你说这láng是不是真的很欠揍——”兰礼秋气呼呼的向自家男人抱怨,说得正火,发现身旁的男人始终没应声,这才奇怪的转头发现,夫君正拉下脸望著她。
她眼珠登时溜溜转了一圈。哟,要算帐了吗?她表qíng也跟著一变,撒娇的露出笑脸。“夫君,人家知道错了嘛,下回不会再贪玩了——”
“下回还有命在吗?”他沉声怒问。
“这回……这回事纯属意外嘛……”她垂著首,声音如蚊蚋。
果然开始教训人了,学著阿葛缩著脑袋,她也想逃了。
“意外?意外来自你的过度贪玩,你若不凡事这么活泼好奇,会有今日的意外吗?”就是因为见她活泼好动,太子才会故意讨好的设计这段表演,而这表演莫说是因为阿葛而惹出的事端,光这表演的本身就有危险xing,她一再被人在空中抛来抛去,他见了脸都绿了,偏偏这小妮子还不知害怕,玩得不亦乐乎,真不知她是胆大包天还是不知死活!
“对不起嘛……”
“这件事让我觉得不能再对你心慈了,否则就是姑息养jian,你得受点小教训才成。”瞧她以后还敢不敢凡事都这么贪玩!
“小、教、训……那该不会是?”她变了脸,脸黑了一半。
不要,她不要!
“转过身来。”
她死命摇著头。
诸天日眯起眼来,这回他拒绝妥协。
完了,他真的发怒了!
“趴上来!”
兰礼秋瞪大眼睛,屏住气,往方才阿葛窜逃的方向望去后,下一个动作就是拔腿逃命,但男人的动作比她还快,三两下就将人捆住,往自己大腿一带,,拍著屁股ròu的响声伴著某人杀猪般的哀号声,深夜里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夫君,你可知道有一种石头称做红宝石,它因为有著红艳夺目的色泽,而被视为超凡的‘神灵’,象征著爱qíng、忠诚和勇气喔。”兰礼秋屁屁前天才挨揍,这会还有些麻麻的,缠坐在丈夫腿上,而他就坐在糙地里,任她双手把玩著泥土里的石子。
“红宝石?象征著爱qíng、忠诚和勇气?原来石头也是有意义的。”诸天日颔首,这是第一次听闻。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夫君博学多闻,什么都知道呢!”她笑得恣意,笑得欠揍。
他无奈的瞅了她一眼。“这世上的事qíng多如繁星,不是什么我都可以预晓,尤其是你这小脑袋瓜里琳琅满目想著的事,最让我疲于应付。”他捏了一下她的腮帮子。
她笑嘻嘻地拨开他的手。“谁说我最难应付来著?只要夫君也送我一颗红宝石,象征对我忠诚的爱qíng即可……嘿嘿,还可以顺便当作慰问我受伤的小屁屁的礼物。”她厚著脸皮索讨。
瞄了一眼盘坐他腿上嫩得弹牙的美臀,他伸出手轻轻揉上,心疼的表qíng毫不隐藏。“好啊,倘若你希望得到这颗石头,我会送你的。”
“真的吗?”
“当然,你都开口了不是吗?”他宠溺的一笑。
兰礼秋笑得更甜,倚著他,将小脑袋整个靠在他肩上。
“夫君真是天底下最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了!”她忍不住幸福的说,当然,如果不要拉下脸来揍她屁屁就更好了。
成亲前,夫君只见过她一面,记得那是皇上举办的百花宴,目的是为他相亲选妻,而她因为爹是相国的关系,才有幸受邀前往,可从头至尾她都在宴厅旁开心吃著各式甜果,压根没对他说上一句话,更没正眼与他jiāo视过。说实在的,当时她连他的长相如何都不甚清楚,她是如此,他也该一样吧,何以他会在众多出色的人选中,挑中平凡的她为妻呢?
不过,当爹与大哥得知她将是他的新娘后,两人可是夸张的连著三天三夜兴奋得睡不著觉,还四处酬谢神明,说是祖上积德才让她有那么好的福分,得以嫁入国师府,那欢天喜地外加喜极而泣的qíng景,至今想来还让她莞尔不已。
“夫君,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她兴匆匆的问。
话落,诸天日的笑容突然顿住。她……又要再问了吗?离上回她问起的时间还不足半个月不是吗……
诸天日发觉自己竟口gān舌燥了起来,心跳急剧的加速著。
“夫君……你怎么了?”这原本该是一句没什么打紧的问话,可不知为什么,夫君竟微微变脸了?
“没事……”
“可是你的表qíng——”
“我没事,你想问什么?”他绷著脸,一滴汗明显滑落额际。
“喔……我想问你,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点啊?”既然夫君说没事,她就趁这个机会问出自己长久以来的疑惑。
“嗄?”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件事,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娶我啊?”以为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天真的换个方式再问一次。
他一愣后,发觉心跳顿时平复了,紧张感也消失,诸天日怔怔地低下首,若有所思起来。
兰礼秋见了,扯著他的手,噘高樱唇。“夫君,你到底怎么了”厚,他有点失常喔!
再抬首,就见诸天日敛起的笑颜又重新回到脸上。“你问我为什么要娶你是吗?好,我告诉你,那是因为百花宴上,我一眼就看中你成为我孩子的娘——”
“老伯,这千金你还是收回去吧,你这病得找大夫,而不是我这个国师。”国师的座轿在入宫回府的路上,被人拦轿了。
坐在轿内的诸天日脸上并无不悦,只有淡淡的无奈。
“不,国师乃是神仙转世,只要你肯施法……医治,我这病、咳咳……一定可以……咳咳……起死回生的!”老翁一面说,一面咳喘个不停。
瞧来这病况真的不轻。诸天日眼神飘向轿侧的护卫,苏子兵立即扶起跪地的老翁。“国师虽神,但毕竟不是大夫,无法得知你生的是什么病,不过国师有熟识的大夫,你拿著国师的帖子去求医,那位大夫会尽力医治你的。”这种事遇多了,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置,取了张印有国师封印的帖子jiāo给老翁。
老翁无限感激的接下。国师虽然没有亲自救人,但还是给了指引,只要国师给了希望,他就有活命的机会!朝著轿子磕了七、八个头,他才拿著帖子,欣喜的离去。
苏子兵回头便听见轿内传出极轻的叹气声。像这样拦轿要求主子显现神力求助的事天天发生,求医算是一般了,还有人来求长寿、求生子、求发财,甚至求官,求到地府开眼界等等匪夷所思、无奇不有的事,主子虽没抱怨过,但日久终也会露出疲态。
唉,主子心中藏有太多事,藏得越多,越空虚,再加上夫人的事,恐怕让他更加烦心吧……
“回去吧。”轿内传出低沉的吩咐声。
“是。”
轿身又起,此处离国师府不远了,只希望回去的短短路程别再蹦出个人才好。
轿夫瞧著苏子兵的脸色,也知道该怎么做,立即加快了脚步,飞也似的将神人送回府。
只是轿身尚未停稳,府中的嬷嬷就匆匆走上前。“国师,您总算回府了!如果可以,是否能先绕到夫人那儿去瞧瞧?”她苦著脸要求。
“秋儿怎么了吗?”诸天日皱著眉,一面下轿一面问。
“夫人……她哭了。”
“哭了”这可教他挑高了眉。“怎么回事?”他随即敛下眉目。
“夫人她——国师!”
等不及嬷嬷说完话,他人已经直接旋身往内堂过去,脸上布满焦急,一听到她哭,他心便揪得紧,脚步更加快。
经过三道回廊来到内寝,才刚进房就听见有人抱著枕头呜呜哭泣著,他脸色一沉。“秋儿,怎么了?”
“你不要过来!”听见他的声音,兰礼秋心慌的将脸整个埋进枕头里,急著赶人。
他愣住半晌,蹙著眉心,反而快步上前。“发生什么事了?”他更急。
她抱著枕头闷著脸,拚命摇头,就是不肯露出小脸来。
“秋儿!”他扯著她闷住脸的枕头,再让她闷著怕要窒息了。
“别管我啦!”她将枕头抱得更紧,死也不让他瞧见她的面容。
这下他更吃惊,gān脆手一抽,硬是将她遮脸的枕头抽离。
枕头被丢至一旁,两人视线相jiāo,表qíng都是一愕。兰礼秋咬著唇,赶紧再以双手遮住脸,从呜呜的哭声变成哇哇的大哭,诸天日则是瞪眼后,再眨了眼,表qíng转为愤怒。
“你的脸怎么了?”他难得如此沉怒的问话。
“哇——”
这小家伙的俏脸竟然一边肿成了如发糕蒸熟后的模样,难道有人对她动粗了
“秋儿别哭了,过来我瞧瞧!”无暇顾及她闹的别扭,一把拉开她覆面的手,他仔细检视她火辣辣的面容,一张俊脸登时拉得比马脸还长,瞪著她久久没说话,似乎正在压抑著什么。
她唇一抿,蹭了两下鼻子才扑进他怀里。“呜呜……夫君,好疼啊!”她赖著他哭个彻底。
“谁gān的?”他声音十分yīn恻恻。
谁gān的?“还有谁?我自己gān的啦,痛死了,我痛到不想活了!”她蹭进他胸膛,哭得凄惨。
“你自己gān的?”他愣了一下。“你把自己打成这副德行?”
“谁说我自己打的?人家……人家,哎哟,好痛……呜呜……”
诸天日这会才发现她说话大舌头,连声音都含含糊糊的,话都还没讲完就捧著脸颊……不,该是捧著牙chuáng哭号了起来。
他眯眼,了然了。“糖吃太多,闹牙疼了?”
“嗯……呜呜……”她疼得龇牙咧嘴,还得分神点头。她好吃甜食,这下甜出问题来了,阿呜……痛啊!
他不由得一哂。
还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正火著想谁这么大胆敢对他的妻子动手,还思考著该如何为她报仇……一个神人竟然想著以bào制bào这等复仇泄恨的事儿来,这……唉,他苦笑。跟这女人相处越久,他的心xing越变越“人xing”,再这么下去,他的“仙气”就要dàng然无存了。
“张口,我瞧瞧。”他捧起她的脸庞,要她张口。
“不要!我脸肿成这样已经够丑了,若再让你见到我的烂牙,你说不定就不要我了!”她咬著牙根说话,抵死不从。
他失笑。“我要不要你跟你的烂牙没有关系的。”
“你是说,不管我多丑你都不会嫌弃我?”她迳自解读。
“我不以容貌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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