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这是要上哪去?莫非是听到惨叫声吓到了吧?不碍事的,在咱们这儿经常有白嫖客,八成是guī公在教训人,你别慌,快回来啊!」姑娘见他要走,急忙道。
他紧绷的面容在转回首面对这群莺莺燕燕时,马上又恢复嘻皮笑脸。「谁说我吓着的?人有三急,一急起来我能不变脸吗?妳们等着,我马上回来!」他朝她们抛了个勾人的媚眼。
几个女人登时被迷成一团,他媚笑着旋身,转眼不见人影。
「这公子的内急,可真急坏了是不?」众女们掩面笑个不停。
这样一个瞧似无用的纨公子哥,行动力却很惊人,他没去茅房,而是向jì院外奔,没两下就消失在jì院高墙外。
「主、主子,且慢!」小东居然在他身后喊着。
他回身,像是很讶然看见自己的随从。「你?」
小东提气奔到他面前,咚的一声跪下请罪。「将军,我被发现了。」
「我知道,那人呢?」
「已跑远了。」
「你没追?」
「追不上。」
「那东西呢?」
「也没到手。﹂
凤少本脸一沉。
「将军,属下没用,自请领罚!」没能完成主子jiāo办的任务,他觉得很丢脸。
「是真的很没用!」凤少本瞪眼痛责。
小东都要哭了。
「我听到你那杀猪似的尖叫,可受伤了?」他的口气听起来像在骂人,实则是在关心。
小东感激得痛哭流涕。主子这是没怪罪了!-「是,我屁股中了一刀。」
凤少本往他臀部瞧去,见他跪在地上,屁股还滴着血。「哼,一个练家子被人伤在那,还好意思说!」
他的脸不红也难,真的太太太没面子了!
「起来——」
「妳这女人,还不滚!」忽地,一道焦急的怒喝声音由隔壁巷子传出。
凤少本神色一紧,转身就朝声音处奔去,小东见状,扶着屁股,也咬紧牙地追上,两人奔至只容得了一人站立的小巷子内,发出喝声的男子已不在,只有一个女人躺在地上。
快速移身上前,凤少本往女子的鼻息一探。「还活着,只是昏了。」
「将军,这女子与那人是什么关系?」小东从主子身后探头看去,好奇的问,顺便望向昏厥女子的脸孔,瞧见她小脸秀丽,长睫动人,是位灵动的美人,随即眼露惊艳。
凤少本眼一瞇。「查了不就知道了!」
小东抓抓头。「也是。」
「带走!」
余芷芃勉qiáng睁开眼睑,随即又疲累的阖上,可不一会儿又快速睁开,双眼朝前方一瞪。这是哪?这不是秦家小屋,也不是自己娘家,那这里是……
「妳终于醒了,妳这一觉睡得可真甜啊,一天一夜都没翻身,妳到底是多久没睡了?」
这声音……是个男人!
余芷芃迅速转首,居然有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跷着二郎腿坐在chuáng边,身后还站着另一个人,两个大男人冷不防的出现,她惊吓得立即坐起身。「你们是谁?」
「咱们才要问妳是谁呢!」小东恶声道。
「我……我姓余,并不认识你们,你们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努力镇定下来想搞清楚状况。
凤少本盯着她,眼中有着将军的锐利。「姓余,那就是余姑娘了。」
她被瞧得不自在,拉了拉衣襟,不安的低下头,眼珠转了转,想了想,接着,抿着唇又抬起首,怒瞪着他。「我不是姑娘,我已成亲,夫家姓秦!」
「妳——嫁人了」不知为何,凤少本听到她这么说,异常震惊,心底胡乱涌起一股失望。但是对一个才初识的陌生「人妻﹂,他这qíng绪,不是莫名其妙吗?他恼得表qíng紧绷。
「是的,所以你们快点放了我,不然我夫家得知你们绑人的恶行后,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刻意吓唬他们,想趁机找机会逃命。
「绑人?」啧啧,这女人敢qíng是先声夺人了。
「不是吗?我原走在巷里,怎么现在会在这,不是你们绑我来的是什么?」她合理的指控。
「妳既然记得人在巷子,那可记得自己昏倒之事?」他反问她。
「我……我昏倒了吗?」她讶然。
小东翻了翻白眼。「废话,不然怎会没挣扎就跟咱们走!」
余芷芃眨大了眼,忽然想起什么。「啊,我是教人打昏的!」
小东眼睛骤亮。「是吧,妳记起被打了,那妳可记得是谁动的手?」
她拢起秀眉,突然觉得后脑勺有些痛,伸手往后摸去,竟摸到肿了一大块。难怪她觉得脑袋有些沉重,原来是受伤了。
「就一个男人打的,说是我挡了他的路,要我让路,可那巷子窄,怎么让都错不开身,那人索xing就对我动粗了。」她回想起当时的qíng形,气恼的描述。
「那人的相貌妳可记得?」凤少本再问。
「不记得了。」
他注视她的目光更为怀疑。「真记不起?」
「那时我满脑子想着自己的事,低着头也不知道撞了人,只晓得那人一径对我吼着,我才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一只手刀就对我砍来,匆忙间我哪记得了那么多。」她实话实说。
她因为行动被公婆限制,一直无法去徐家关心与自己同时出嫁的妹妹系芍,今日是特地趁替公婆采买东西时顺道溜去徐家瞧瞧,想说无论如何要见上妹妹一面,确定她在徐家过得好,自己才能安心,哪知妹妹于成亲当日就失踪了,算算时间,至今也快一年了,妹妹一个人在外那么久,生死未卜,她正为此心慌,连如何走进暗巷的都不知道,哪有心思记得自己撞了谁。
凤少本迷死人的俊俏面容凝了凝,不发一语的评估她这话的可信度。
「莫非是你好心救了我,然后带我来这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人了,她不好意思的问。
「嗯。」他端详着她,想瞧出她眼里可有任何一丝可疑的闪烁——可惜,并没有,这女人若不是演技一流,就是真的无辜。「妳家住哪?我送妳回去吧!」他试探xing的问。
余芷芃迟疑了一会后,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表qíng有些许慌张。
秦家两老疑心重,若被他们看到陌生男人送她回去,这后果不堪设想,千万使不得。
他总算瞧出一点端倪,这女人夫家姓秦,也许真有问题?凤少本刻意露出亲切的笑脸道:「妳别客气啊,妳被打伤才刚清醒,身子还虚着,有咱们护送,也安全些。」
不过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得知她住哪,好进一步确认这是不是纯粹的意外,她跟他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余芷芃很直接的再次拒绝。
见她神色慌张,凤少本不禁露出一抹冷笑。「好吧,那就不勉qiáng了。」
说完,他与小东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后,自chuáng边退开,有礼的放行了。
「你说要咱们让你放下家务,轻松出门一个月去找妹妹?」秦家婆婆在余芷芃提出请求时,脸色丕变。
「不然半个月也成,要不……七天好了,四天、三天也可以……拜托了……」她跪下恳求。系芍失踪那么久,她一直不知qíng,也不知她在徐家发生什么事让她非逃不可,担心若不快点找到系芍,害怕她当真出了意外,因此明知公婆不会答应,仍硬着头皮请求。
「住口,当初打听过你们余家姊妹还算乖巧,这才要人去说媒,哪知姊姊懒惰放dàng,妹妹更是不安于室,竟敢逃离夫家,咱们与徐家都倒霉,才会娶你们姊妹进门,莫非你现在也想学妹子一样逃家,才借机说要去找人?你别作梦了,别说是三天,三个时辰也不许,从现在起,你若敢踏出秦家大门一步,咱们就打断你的腿!」秦家公公恶言警告。
余芷芃白了脸。「求求你们了,让我出去找系芍,我发誓绝不会逃,只要一找到人,立刻就回来!」她再三保证。
「别想了,你那妹子最好就死在外面,免得丢人现眼,况且之后就算回来,徐老爷也不会接受她了,死在外面对她来说反倒比较好,你若坚持去寻人,咱们就当你与她一样都是不守妇道的女人,对你不会客气的!」婆婆用力拧着她的手臂。
她手臂登时被拧得瘀青,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可是恶婆婆仍然不肯放手,硬是拧着ròu,再转了几圈。「记得痛,就别想逃!」
余芷芃咬紧唇瓣,qiáng忍着痛。「请婆婆体谅。」她还是坚持要去找人。
「你!」婆婆手劲更qiáng,捏得她的手都要废了。
站在窗外的主仆俩瞧见屋里的qíng形,都忍不住皱起眉头。他们已查明这名女子的身分了,她是十一个月前才嫁进秦家的,只是……
「主子,您瞧这……不可能是作戏吧?」
小东看见主子盯着屋内那老婆子捏人的手,眼神含着浓浓杀气,让他不禁有些心惊。那两老的恶行固然教人无法认同,但毕竟也是人家的家务事,主子到底是在怒什么啊?
「进去吧!」凤少本神qíng不善的开口道。
「进去?」小东吓一跳。「咱们凭什么身分进去啊?」进去又要做什么?
他没回答,径自跨进没锁上的大门,可人一进去,杀气不见,反倒堆起满面笑容,好声询问:「请问这里可是秦府?」
秦家两老乍见陌生人进入,先是一愕,秦家公公随即怒道:「你们是谁,怎能擅闯人家屋子」
余芷芃也是一惊。这两人怎会出现,难道是跟踪她回来的?
「你们别误会,咱们是府衙县令的人,是专程过来通知你们,昨日有一个杀人犯从死牢里脱逃,听说逃往这里藏匿,我是奉命提醒你们要当心门户,别遇着恶人了。」
凤少本笑着说话,可眼睛瞥向老婆子还捏着某人的手臂时,神qíng微敛,眼睑略略垂下,一旁的小东感受到主子的杀气比方才更旺了。
「你们竟让杀人犯逃出大牢了」
秦家两老立即变得惊慌失措,老婆子这下终于顾不得继续欺负媳妇,松了手,赶紧躲到丈夫身后。
「我们正在想办法将人逮回,让你们受惊了,真是对不住。」
凤少本见女人的手臂自由了,怒气渐消,但随即又见她似乎痛得举不起来,额上冒出冷汗,登时一把怒火再也忍不住,脸一沉,死瞪着秦家两老。
「这犯人杀人不眨眼,尤其喜欢屠杀上了年纪的人,至今已杀了超过十个跟你们年纪相仿的老人,所以我劝你们当心点,也许夜里他会潜进屋里,割了你们的舌头,剁了你们的手指,砍了你们的脑袋!」
秦家两老闻言,吓得脸色发青,不懂怎会有人如此变态,专杀老人,他们惊惧得身子不住颤抖,差点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