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皇假后(上)_浅草茉莉【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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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也许皇上——”她正要安慰,凤宫外便高唱——

 “皇上、九王爷驾到!”

 一听见皇上到来,皇后整个神采焕发,这是对极爱之人才会有的神qíng。

 九珍见状,只能为她心疼,因为皇帝走过她身边时,竟连一眼也没分给她,直至坐下后接受皇后与她的参见礼时,才瞥了皇后一眼。

 “都起身吧。”

 皇上话一落,祈夜白就紧张兮兮地上前扶起九珍,朝她笑得很小心。

 皇帝瞥见,马上揶揄,“九珍莫非还在恼朕多送了两个侧妃给九弟这事吧?”

 九珍果真绷紧了脸,但仍咬牙说着场面说,“皇上是怕九珍一个人伺候王爷不全,这才找人来帮我,九珍感激都来不及,又怎敢对皇上恼怒?”

 她说这话时,身旁的祈夜白连冷汗都流出来了。

 皇上瞅了她一眼,眼中笑意更甚。“既然你那么识大体,朕也感到很欣慰,那两位侧妃你可要好好照顾,别让九弟冷落了人家。”这话可是故意得很。

 大哥这是要火上浇油吗?祈夜白可急了。“大哥,九珍您也见过了,时候不早,咱们宫外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完便忙要将人带走,免得身旁的女人油锅炸开,这可就不妙了。

 皇上抿笑,笑自个儿的弟弟被弟媳吃得死死的,但也不恼,对九珍他还是很纵容的,因为……

 “好吧,本来要留你们在宫里用膳,不过联瞧权家老小八成已经在引颈眺望,别让他们久等了,回去吧!”

 大婚第二日是出嫁的女儿回门之日,可那是民间习俗,遇到皇家体统,可是行不得的,皇族只有娘家人来拜见,没有降格回门探视的必要,但他相信自个儿的弟弟为了宠妻,会打破这项宫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事的去怪罪?

 祈夜白听他愿意放行,马上要将九珍带走,但她却又定住身子回头,对着皇上道:“皇上,前天爹才在抱怨说,任职于礼部的大哥日日夜宿皇宫,忙得都没法回去与家人吃顿饭,还请皇上大发慈悲,找一天放我大哥回去‘省亲’,免得哪天大哥突然回到家,因太久没见,大伙都认不出来他了。”

 皇上听了大笑。“好,朕会找机会让他回去的,不过别指望朕会让他‘省亲’太多天,他可是朕的重要左右手,清闲不得的。”

 九珍听了也只是莞尔一笑,谁都知道皇上与大哥jiāoqíng匪浅,既是君臣也是至jiāo,因此对大哥可是cao得很不客气,什么重任都丢给他去做,害得她明明与大哥同住在一栋宅子里,兄妹却一年见不到几次面,要不是大嫂十多年前就因病过世,大哥也忙得没再娶,不然,权府里可要多出一名可怜怨妇了。

 她得快走了,否则不出几句,恐怕她不是为了东宫里的那两个女人翻脸,也会为大哥跟皇上闹上。

 九珍想着,朝皇后屈膝告退,却见皇后蹙眉失神,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她唤了一声,皇后才回神让他们走。

 之后他们果然去了权府,而权府上下除了老大权永忠被皇上绑在宫里出不来,老四权永爱人在岭南回不来外,其余的全守在府里等他们。

 十几人一见到九珍,莫不表现出千般不舍、万般思念的模样,可问题是,她明明昨天才出嫁,不过只有一晚不见他们而已。

 但对权家人来说重点才不是过个,而是她不再是权家人的掌上明珠,她嫁人了,嫁的还是当朝储君,虽然不到见不到面的地步,但总是“别人家”的了,对于这点权府上下在心态上虽已调整很久,可是直到九珍真嫁人了,还是不能接受。

 所以一见她回家,相国夫人和九珍的几个嫂子都哭红了双眼不说,她的几个哥哥更是憔悴不堪,像是连着几夜没睡好觉,至于最疼女儿的权相国,人甚至还因此瘦了一大圈。

 总之,权家嫁了个女儿,元气大伤,没人过得好,这让祈夜白提心吊胆,就怕这家人要将女儿抢回去。

 好不容易挨到夜幕总算低垂,终于可以将妻子带走,可老相国居然紧握住女儿的手不放,他死命将人夺回来,又怕极她爹娘、兄嫂会卯足劲一起来抢,担心抢不过,连忙抱起妻子,头也不回,脚步凌乱的逃离权府。

 受命为王储后,祈夜白奉命移居东宫,这里毕竟是储君的居所,飞檐高壁,极为宏伟气派,从前九珍就常受邀至此玩耍,却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其实,并不是真的没想过,只是她极力排拒这个可能。

 但,新婚之夜后,她已明白,那男人注定非得住进这座金丝笼不可,这是他无可避免的命运,而自个儿既然爱上那男人,人也嫁了,再抱怨或拒绝任何事都是毫无意义的,还不如好好想想,之后该怎么做一名匹配得上他的人,让他将来顺利接掌天下。

 “主子,是您爱的酸梅汤,要不要来一碗?”chūn彩问。

 “酸梅汤?!要要要,要大碗的!”一听到这味,九珍jīng神就来,什么烦恼都抛到脑后去。

 “可是王爷上朝前jiāo代,在喝梅汁前,您得先喝下这碗补药。”chūn彩拿的托盘上搁着两个碗,其中一碗带着浓浓的药味。

 “这是什么?”她皱皱如鼻子。

 chūn彩对着她,笑得挺八婆的。“就是女人与人圆房后,补血用的补药啊。”

 九珍脸微红。“那也该是头天喝,都过三天了……再说,只是有点痛,又没流多少血……”这话说得颇难为qíng。

 “这补药恰恰就是三天后喝的,不只补血,还补元气。”chūn彩益发笑得促狭。

 补元气?九珍脸僵了僵。为何要她补元气,她应该猜得出来,八成是连三夜,那男人都需索无度,为了不累坏她,也为了尽他自个儿的兴,才要chūn彩准备这个的,那家伙心机真的有够重!

 “主子还是喝了吧?王爷这么细心体贴,您别拂了人家的好意,况且喝了,晚上……也才有力气喊。”chūn彩暧昧的笑出声。

 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九珍的脸立刻像被颜料泼过,红得发紫。“你这死丫头,敢这么揶揄嘲笑主子,你不要命了?!”她都无地自容了!这都怪那男人,夜里总是整得她死去活来,才会让她忍不住……可她已经尽量克制了,有时连唇都差点咬破,居然还是被听见,她羞得真要脱层脸皮了!

 “chūn彩说的是真话,喊也要力气,滚更要使力,这些都需要足够元气的嘛!”私下与主子嬉闹惯了,难得见主子害臊,她哪能不把握机会消遣个够。

 “你还说!”九珍又气又羞的追着她打。

 见苗头不对,chūn彩搁下两个碗,急忙要夺门而出。

 “回来,我还有事问你!”这时九珍突然收起笑闹之色,将人唤回来。

 见主子正了脸色,她也不敢再胡闹,赶紧乖乖上前。“chūn彩不敢了,主子有何吩咐?”

 “你现在是东宫总管,比周彦还嚣张,连主子都敢取笑,有什么不敢的?”她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chūn彩低下头,可没敢回嘴,但还是憋着笑,心知主子没真恼她。

 “我问你……那两位呢?”把人叫回来是有事想知道,但迟疑了一下,又犹豫着该不该问,最后还是问了。

 她自然知晓主子问的是谁。“那两位被王爷安排到西苑去了。”

 “那离主宫不是很远吗?”她轻蹙眉心。

 “就是因为这,王爷才这样安排的。”

 九珍沉默下来。那男人的心思她懂,是不想让她见到那两人烦心,所以才打发她们到老远去。

 可怜这两个女子,刚入东宫就直接进到冷宫去了。

 这就是她挣扎着要不要问起的原因,问了,不管结果如何,自个儿的心qíng都不会好受。

 对这两人虽然感到歉意,但她承认,她很小气,很女人,很善妒,很绝对,所以做不到将男人分享这种假惺惺的事。

 因此,西苑那……就先搁着吧,等过一阵子再要那男人去解决,瞧是要皇上收回成命,还是将这两人另指他人。

 总之,皇上惹出的事,要那男人bī皇上自个儿处置去!

 深宫里,两个女人,一红一紫,身上皆是凤麟锦服,华贵难言。

 “此话当真?!”年纪稍轻的红衣贵妇,原来祥和的脸庞在瞬间丕变。

 “我本来不想说,但瞧你傻这么多年了,再憋着不说,我自个儿也难受。”年长些的紫衣美妇语意深长。

 “你可有证据?!这话不能乱说,我不信!”红衣贵妇极为激动。

 “不信今晚你尽管去瞧瞧,也许就能死心。”紫衣美妇眼里隐藏了几丝讥笑。

 问言,红衣贵妇面上血色渐失。

 “不敢吗?其实你早怀疑了,不是吗?那就去证实,等面对现实,你才不会再被当成傻子!”

 红衣贵妇双目惊惧的望着对面女人,这会不只面色苍白,连身子都颤抖起来。

 “你不是上朝听政去了,才什么时辰,怎么就回来了?”九珍见才出门不久就又回来的丈夫,讶然的问。

 “我是来带你去接人的。”祈夜白开心一笑。

 “接谁呢?”

 “去了就知晓。”他神神秘秘地说,开心的露出一口白牙。

 虽说储君的工作对他来说应付自如,但唯独天未亮就得早起进宫议政一事,他觉得挺累人的。

 瞧他早上还臭着脸进宫,这会却眉开眼笑的提早回来,九珍狐疑地望着他,有什么好事吗?

 “走吧——不成,差点忘了,你得先换套衣裳!”他瞧了瞧她,马上又拉着她进寝殿。“chūn彩,快,快替你主子换件正式的衣着,接见外宾用的!”他快速吩咐。

 “外宾?是哪国外宾来了?”九珍很好奇。

 原来是他国贵宾来了,可一般外宾不一定要王储亲自接待,这回是哪国特使,居然让他这么重视?

 “别问,会误了时间的,还是快让人更衣吧!”祈夜白就是不肯说。

 他越是如此,九珍就越快好奇,但他一句没时间让她还真没空闲多问,只因chūn彩已招来三、四个人,七手八脚的帮她梳妆打扮。

 而且为了不失庄重,她只得穿得正式些,衣着自然也更加讲究又繁复,要穿妥还真得花些时间。

 在祈夜白连连催促下,九珍终于梳妆妥当,他携着她,很快前往城门十里处等候。

 “这到底——”

 “来了,来了,启禀王爷,大王子到了!”周彦老远见到车队,马上来禀。

 “别问了,就要见到人了,下车吧。”祈夜白笑嘻嘻的拍拍嘟起嘴的妻子。

 当车队靠近些,九珍远远见到那抹系在最前头的旗帜,眼儿登时亮起。“是岭南的特使团?!”

 “是啊,就是岭南来的人。”站在她身侧,他等着欣赏她惊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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