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皇假后(上)_浅草茉莉【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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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两人做的包子没人敢吃,他俩也不在乎,兴匆匆的吞进去,当夜起便连拉两日的肚子。只是这样肚子刚舒服点,他们又耐不住无聊了。

 现在搁在两人面前长桌子上的,是一块上好缇花布。

 “这衣服不是这样做的,要先裁袖子,再裁衣身才对!”九珍力争。

 “不对,身子的衣料用得较多,应该先剪,剩下的才裁袖子才是!”祈夜白提出不同意见。

 “不是这样——”

 “你也没裁过衣裳,哪懂了?”

 她不服气。“我就懂,我是女人!”

 “女人就会裁衣服吗?”

 “我几个嫂子都会!”

 他很明白的说:“那是你的嫂子们,可不是一辈子没拿过针线的你。”

 “你!”

 “总之,听我的没错!”

 “哼!好,这回就听你的!”

 接着,一个时辰过后——

 “都是你啦,布料不够,只够fèng一管袖子!”她抱怨。

 “我觉得衣摆太长了,可以剪短点,剪下的,正好做另一管袖子。”

 “好吧,就试试……”

 “啊!衣摆剪太短了,穿上去像缩水。”

 这下,祈夜白也伤脑经了。

 “哼,这次听我的吧,照我看来,后背的地方可以剪一个dòng。”

 “剪dòng?”

 “对,剪下后,用另一块不同花色的布料补,当做造型,剪下的布再补回衣摆的地方。”

 “好主意!”

 于是又过两时辰,一件“衣服”终于完成。

 九珍坏笑。“你穿?”

 祈夜白抵死不从。“这是女人穿的。”

 “胡说,当初是要做给你穿的。”

 “但款式像女人。”

 “是有一点……”

 “难得这么jīng心的杰作,可惜咱们俩都不合身。”

 “真làng费了!”

 “不如送给chūn彩吧?”

 “……嗯。”

 所以之后那件后头有大dòng,前头没衣襟,衣摆短及膝,袖子长短不一,整件一扯就会脱落的破布,真的就被当成礼物送出去了。

 又过几日,两小无猜的两人玩够了,这会窝在书房的长榻上,人手一本书,闲散翻阅着,打发晚膳前的时光。

 祈夜白一手翻着书,另一只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九珍的雪白脚踝,感受滑如细丝的嫩肤触感。

 而九珍除了翻书的手外,另一手也没闲着,拉着他的一撮发在口中咬了咬,还兼拿来赶蚊子用。

 两人日子过得甜蜜,轻松自在得非常惬意,谁也没想离开。

 “两位主子,要不要喝点酸梅汤?”chūn彩端了甜汤进来。

 “好好好!要要要!晚膳前先喝碗酸梅汤,正好开胃。”九珍马上笑说。

 chūn彩要笑不敢笑,小姐贪嘴就贪嘴,说什么开胃啊,她不用开胃,一餐就能吃两碗饭了。

 放下甜汤后,她便识趣的离开。

 主子们相处时,不是不让人看,而是她自己看不下去。

 这两人在京城时,人前还会避嫌,只有私下“随xing”些,但到了这儿后,没了众人的目光,简直就像飞出笼子的两只鸟儿,不管在人前还是人后,爱抱就抱,爱搂就搂,幸亏他们在这以夫妻相称,不然这儿的民风哪受得了他们无时无刻的卿卿我我?

 所以为免长针眼,她还是退退退,退远点吧!

 两人懒,就窝在榻上喝着酸梅汤,祈夜白不爱酸,只喝了两口就搁下,可九珍爱的很,喝完自个儿的,连他那碗也顺道解决。

 “当心喝多了,胃不舒服。”他伸手抹去她嘴角沾上的梅汁。

 她嘿嘿笑,“不会,我的胃不怕酸!”

 “真不怕?”他伸出手掌覆在她的小肚子上,轻轻捏了一把。

 有点痒,她咯咯发笑。

 他没罢休,索xing两只手都缠上人家的小肚肚。

 “别闹我了,好痒……”躲不过他的手,正求饶时,九珍发现他已压在自己身上,眼神不若方才的玩笑,变得深邃灼热。“九哥……”

 “九珍,你喜欢现在的日子吗?”盯着她的娇颜,抚着她的细致肌肤,祈夜白声音gān哑的问。

 “喜欢,住在这里像神仙,非常快乐。”她捧着他的脸颊,柔声说。

 他炙热的眼神她不是没见过,但这会不同,似乎在动qíng中还有份难解的挣扎与愧疚。

 他愧疚什么?因为没带她去东陌?其实,上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与他在一块。

 他忽然缩紧双臂抱住她,神qíng很是激动。

 “九哥……咱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吧?”没来由的,九珍蓦然心慌。

 “当然!”他说得斩钉截铁,身子却有些轻颤。

 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九珍放下了心,他承诺过的话,从未食言,但也不由得懊恼起自个儿,好端端的为何感到不安?

 “在能爱的时候珍惜……才能在无法爱的时候甘心放手……”祈夜白在她耳边呢喃着。

 她没听真切。“你方才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次?”

 但他没再说一遍,只是含住她敏感的耳垂,一路往下吻……

 大半夜里──

 “快点,使点力,撑住,就快到了!”男人小声激励。

 “好!”女人与男人合抱着一颗超大的南瓜,摇摇晃晃的走着,手上的南瓜足足有两个脸盆那么大。

 两人白天先查探过后,才挑中这最大的一颗,趁夜深人静一起偷瓜,只是得手要搬回宅子时,才知吃力啊!

 两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有办法将大南瓜移动,好不容易踏进家门了,赶紧将南瓜搁下喘口气,因为待会还得继续移到厨房去,免得一早起来教人发现赃物。

 远远看见chūn彩,正要喊她帮忙,她已满身大汗的自个儿奔来了。

 “你还没睡?正好,快来帮忙搬吧,这颗南瓜可是今年日县号称最大的瓜王,听说是月底‘南瓜皇帝选拔大赛’要拿来夺冠用的,咱们先藏起来,到时候──”她眨眼贼笑的对chūn彩说。

 “主子,这时候还提什么南瓜皇帝选拔,事qíng不好了!”chūn彩焦急的打断她。

 “发生什么事了?”发觉异状,她立刻收起笑脸正色的问。

 chūn彩瞄向她身旁的祈夜白,表qíng既紧张又不可置信。

 “你这不孝女,想气死我!”权家大老爷权敦北的声音在下一刻凭空出现。

 “爹?你……你怎么来了?!”九珍大为吃惊。

 “你都跟人私奔了,爹能不来吗?!”权家老五权永信也来了,他脸色不善的瞪着祈夜白。

 “私奔?谁说我私奔了?我不是向你们报备过,是与九哥一起……”她倏地止住话,望向祈夜白,见他表qíng虽冷静,但脸色却是苍白的。“你……”

 “哼,九王爷怎么不说话?咱们可是得到宫里的消息,才知您不说一声就背着皇上偷偷离京,还骗走九珍,您、您真是气死老夫了!”权敦北向来对祈夜白极为客气,在他未与女儿大婚前,仍谨尊上下之礼,不曾对他用长辈的身份说话,可今日之事,让他气得火烧眉毛,只想破口大骂。

 祈夜白只是沉着脸,不发一语。

 “九王爷,您得给咱们一个jiāo代,明知九珍是权家的宝贝,您怎能轻易骗走,还想将她藏起来,一个人拥有,这太过分了!”权永信也怒火高涨的质问,见他还是不语,就连不是冲动之人的权永信都想动手打人了。

 九珍迅速由惊愕中回神,语气平静的再次确认,“咱们这趟不是出游,真是私奔?”

 “……没错。”他终于僵硬的回答。

 “为什么?”

 祈夜白又紧闭着唇,不再发声。

 “他不说,我说!皇上要他做储君,他不愿意,就搞出带着你私奔这件事,要不是皇上亲自送来消息,咱们还不知道你是被拐走的!”权永信气愤难平。

 “皇上有旨,储君册封大典在即,请九王爷与权小姐即刻回宫接受册封!”

 不知何时,屋子外竟站满了祈夜明派来的人,门口还停了两顶皇族专用的金huáng轿子。这百人同时出声,声音在夜里益发响亮震耳,使得街头巷尾的百姓全跑出屋子外瞧,这一瞧才知原来日县来了个尊贵的王爷。

 这里百姓纯朴,一生没见过皇族,更何况方才听见这位贵人还是未来的王储,因此大伙无不惊惶的跪伏在自家屋外,头也不敢抬,更不敢多加张望,亵渎未来天子龙颜。

 九珍直盯着祈夜白。“你是为了不当储君,才带着我私奔的?”

 他僵着脸。“是的……可惜,还是逃不出大哥的掌心。”他恨恨的摇首。

 她眼一瞪,目光犀利得像把刀。“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了你不会跟我走。”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她话说得急,不小心瞥见父兄变了脸,忙又改口,“对,我不会丢下爹娘与兄嫂偷偷跟你走,但只要说清楚,相信爹跟哥哥们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她偷瞥向自个儿的父兄,他们的表qíng竟是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也是,她可是他们的掌上明珠,这样偷偷摸摸离京,对他们来说如何能忍受?他们会拒绝也是绝对的。

 “呃……不管如何,你都不能骗我!”父兄不同意,这事就先搁着,眼前先开骂对她欺骗之事。

 “你……后悔跟我走吗?”祈夜白倏地紧声问。

 “我……”在父兄的怒视中,九珍什么话也不敢多说。

 “九珍,你说,知道真相后,后悔吗?后悔吗?!”祈夜白像是极怕失去般,猛然扣住她的肩头,激动的要个答案。

 “九王爷!”权永信拉回自家妹子。

 “权五哥,我只是想知道,既然你们与大哥都找来了,那她会撇下我跟你们走吗?”

 “你什么意思?皇上都派人来押您了,您还是不回去吗?”权敦北讶然。

 “不回去!”

 “您这是抗旨!”

 “抗旨又如何?”他满不在乎,眼中只有一人。“九珍,这回咱们真去东陌算了,不然去岭南找你四哥也行!”他急切的说。

 “都这样了,你居然还想要拐咱们九珍走,九王爷是疯了不成?!”权永信一脸不可置信。

 “就当是吧,若可以就转告皇上,说我得了失心疯,不配成为王储,请他高抬贵手,放过我。”

 “您竟敢要我这么对皇上说?!”权敦北大惊。

 “我也是被bī的。”

 “您是说皇上bī你做储君?!”

 “正是。”

 “就算被bī,您也该接受!”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何拒绝储君之位,那可是多少皇族梦寐以求的地位啊!也许他真的疯了……

 “权相国,恕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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