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哈腰弯得更屈了。「是的,王妃,都是我的错。」他一肩承担起过错。
「哼,你也听见了,这是殿下第一次输棋,姑且不论殿下的面子问题,就说殿下与里昂王子赌的是东北角的行馆,事qíng就不小。因为这愚蠢的女人而输了那座行馆,你说该怎么办?」这女人是阿比达的第二妃子欧塞丽,她站起身来,长袍掩不住玲珑有致的好身段,继续气焰高张的质问里哈。
楼妍不安的抿抿唇。搞什么?不过下盘棋而已,输赢居然是一座行馆有钱人闲来无事都是这样玩家当的吗?
里哈额头冒汗。「我……我愿意赔上我所有家产——」
「那座行馆价值六百万美金,你所有家产有这个价值吗?」她嗤声问。
「这……」他脸庞不禁涨成猪肝红。
「不自量力!」欧塞丽见状,不屑的撇下这句话。
他面容红得更暗紫了。
楼妍忍不住双眸冒出火花。是她连累里哈没错,但这女人有必要这样咄咄bī人吗?
「不关里哈总管的事,这笔钱我来赔!」她冲口而出,可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你赔?」欧塞丽讶异的看着她,明显不相信她赔得起。
冷气房里,楼妍竟也流了汗。是啊,她拿什么赔?
在台湾,妈咪开了间规模中等、生意还不错的餐厅,家里虽不是十分富有,但也还算小康,可要拿出六百万美金……就算把妈咪的餐厅卖了,也凑不出这笔金额来。
「你要怎么赔?」欧塞丽冷笑的问她。
「我……这个……」她吞咽着口水,脑袋转个不停,想着要怎么才能为自己解困。眼珠子不安的转啊转,不巧与阿比达嗤笑的眼神对视到。
见他好似在嘲笑她有胆没脑,敢说出不自量力的话,她体内不服输的神经立刻被挑起。
她双眼看向玻璃窗外,见棋局还在,所有人尚未离开,她仔细端详数秒钟后,「这盘棋还没有结束,殿下还不算输。」她说。
「守护白王的皇后都被吃了,这盘棋白子大势已去,怎不算输?」代表黑子的里昂兴味的问。
她沉下脸。「我有办法让白王起死回生。不过,若赢了黑棋,我与里哈总管是不是就可以没事了?」这回她直接看向阿比达,目光是阿拉伯女人不可能显露出来的挑战神色。
阿比达挑眉。「只要赢了黑子,你与里哈当然没事。可若是输了,你打算怎么赔偿我的损失?」他漂亮的黑眸she出冷酷的光芒。
她胃有点抽痛了。讨厌的家伙!再与他多对峙几眼,这股压力恐怕会让自己胃溃疡。
楼妍看向外头的棋势,自信的说:「不会,我不会输的。」
事实上,她jīng通西洋棋,还经常代表国家出国参赛,成绩不俗,所以当她进入这座金碧辉煌的别墅时,里哈问她愿不愿意当棋人,她那时以为棋人就是下棋之人,便立刻答应了。哪知是误会一场,此棋人非彼棋人!
「好,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就先看你怎么让这盘死棋起死回生!」说完,阿比达接着森然一笑。「可若是输棋,你也不用烦恼后事了。在这里发生的事就会在这里解决,赔偿的问题我已经想到解决的方法。」
好小子,这不是摆明若赢不了,她就会秘密横死在这里吗?
楼妍嘴角不安的颤抖,这男人在阿拉伯世界能够呼风唤雨,要让一个人消失再简单不过,更何况她还是个身分不明的外国人……这下她闯大祸了。
忍不住地,她连脚也跟着颤抖起来。
「开始吧。从现在起,白子由你指挥。」阿比达脸庞挂上了一抹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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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试爆新式武器时死了人?」大厅上,阿比达森冷的问。
厅上坐了好几位国家重要的军事官员,人人面色如土,对他像是有无限的惧怕,因为阿比达的身分不只是王子,还是这个国家的军备领袖。
「是的……共有七十五人死伤。」其中一人颤着声,代表回话。
「那事发原因呢?」阿比达的脸色还未有太大的变化。
「人员……cao作不当……」这人的声音倏然住口,因为面前的老大已经彻底变脸。
如果可以,他们绝对会掩藏事实谎报,但他们不能说谎,因为任何事都休想逃过这人的掌握,整件事的调查报告,甚至可能早就已经摆在他的桌案上了,他们若胆敢蒙骗,保证事后死得更惨。
「好个人为问题,既然如此,武器研发部的各级官员全数罢黜,一个不留!」阿比达冷绝的下达命令。
众人脸色大变。一个不留
「可是,那武器研发部的部长是您的……岳父……」
「岳父?如果他人也在这场试爆中丧生,那此时此刻,我还会有岳父吗?」他冷冷的环视众人讥讽说。
众人立即倒抽了一口气,哪还敢再多说什么。
这人从来就不讲qíng面,是他的岳父又怎么样?犯错他一样不留qíng。
里哈见到阿比达露出驱赶人的神qíng,立即上前示意众位官员可以离开了。这群人巴不得快闪,马上就起身告退。
这时候,一名端奶茶入内的女仆,闪避不及的撞上其中一名急着离开的官员,托盘上的奶茶泼洒他一身,让他当场绿了脸。
「你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吗?奶茶都沾到我的衣服了!」被她撞上的官员见白袍上染到了两三滴茶渍,立即粗声斥骂。
「对不起。」自己地位低微,女仆马上先认错。
「天啊!你是外国人」这人忽然惊呼。对于贵族竟会雇用来历不明的外国人为佣,显然吃了一惊。
女仆面色一慌,抬手摸上光滑的脸庞。原来方才被这一撞,自己为了抢救奶茶,双手胡乱抓的结果,连面纱都被扯下了。
原本不动如山的阿比达,这时也敛下脸色。「转过身去!」
这话是在命令她吧?楼妍自动的转身,背对所有人,积极的寻找自己不小心扯落的面纱。
但众人目光还是在她身上,盯着她手忙脚乱找东西的背影,全都诧异的张大了眼。
「我是要所有人面壁去!」阿比达再次出声,语调多了戾气。
众人一惊,不敢违逆,更不敢质疑为什么要他们这群一等官员面壁,就看见厅上所有人像小学生一样,涨红着脸的转过身去。
正在找面纱的楼妍听见阿比达的话后,讶异的回转过身,见到所有人真的都背对她。原来,他刚才命令的对象不是她啊?
「面纱还不戴上!」阿比达语气愤怒。
这次她确定他是在对她发脾气了,赶紧再低头四处寻找她的面纱——可是怎么会没有呢?
「楼妍,面纱在你的——」里哈正要出声,但随着阿比达的动作后,他声音自动消失了。
阿比达亲自上前,扯过卡在她衣领fèng里的黑纱。
他这个动作让她微愕。难怪她找不到,原来它没掉在地上,而是卡在自己身上了!
「呃……谢……谢谢。」她尴尬的要取回面纱,但手才伸出去,却接收到他深沉的眼神,顿时有些僵住。
阿比达亲自为她戴上面纱,这过程让她忽然觉得脸上生出莫名的热气。
这人刚刚真的亲手帮她戴了面纱吗?为什么?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吃错药了吗?
还是,堂堂王子的家仆,当众掉落面纱,嫌她让他丢脸了,所以才会有这个举动?
其实她是外国人,又是异教徒,是可以不用戴面纱的,她只是入境随俗,顺便掩人耳目。如今既然大家都已知道她的外籍身分,戴不戴面纱应该是没什么关系了吧?但她忽略了这位王子的身分并非一般人,所以就算是外国人,在他的地盘工作还是得照规矩「见不得人」。
「出去吧!」一会后,阿比达对着面壁的官员们下令。
官员们这才敢鱼贯的走出,但其中那个被泼到奶茶的男子,却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她,脸上表qíng既是惊艳又像鄙夷。
楼妍确定自己的面纱没有再次脱落。这人是在看什么呢?
「萨姆。」阿比达突然出声。
那盯着她看的官员被他一叫,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逮,忐忑了两秒才转向他。「殿下……」
阿比达严厉的看他一眼。「三个月内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出去!」他寒声说。
萨姆抹了抹脸,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敢多言的出去了。
她讶然的看向阿比达铁青的脸孔,不解他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心想,他心qíng不好,那自己也识相的快闪吧。
岂知她后脚跟一转,准备开溜时——
「回来!」
她脚跟顿住了,左右张望一下。现在厅上只剩她跟里哈,既然里哈没动,那就是在叫她没错了。她只能无奈的又转回身面对他。
「请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她学着大部分阿拉伯女人的低语声调问。
他没答腔,但眼神胶着在她身上。
楼妍感到十分怪异。到底有什么不对呢?那个叫萨姆的表现奇怪就算了,怎么他也这样?
她忍不住低头审视自己,这一看却脸红不已,原来奶茶倒在她身上后,衣服整个黏贴住身材,让她曲线毕露。在回教国家,女子这个样子见人已堪称邪恶、yíndàng了!
意识到自己有多丢脸后,她赶紧伸手拉衣袍,让衣服不那么黏贴,但好像没什么用。衣服怎么拉怎么贴,甚至只更突显出她?32C?的美胸。
「里哈!」阿比达眼神转深,示意给她一件毯子。
她立刻感激的接过裹身。「谢谢。」她对着里哈说。
里哈摇头。「你该谢的是殿下。」他提醒她。
她困窘的瞧向已经坐回位子,但脸色仍然不悦的阿比达,发现他看她的眼神很令人不安。
她不禁想起自己那日挽救死棋的qíng形,虽然她最后并没有赢得胜利,但已将局势打和,没让他输去一座行馆。
可是自从那次之后,阿比达像是注意到她了,没隔几天就调换了她的职务,她不用再当个苦力棋人,改做工作轻松的女仆。
不过,当个女仆好像也不容易,像刚才她就莫名其妙闯祸了……
这时,看见他对自己露出沉思的眼神,她有一种头皮发麻的不妙感觉,不禁懊恼起自己在玻璃屋时不该qiáng出头。这下她想低调行事,恐怕有点儿困难了。
「多谢了。」她朝着他嗫嚅道谢,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她想赶快消失在他面前。
他双眉拢起,突然下令,「里哈,将她带下去洗净后,我要在三号房见她。」
她双目倏睁——三号房
这栋别墅实在太大,除了客房与佣人房不算外,光供他个人使用的房间就有五十几间,而且用途各有不同。有夜里睡觉用的、午休小憩用的、冥坐用的、接见客人用的、烟房、书房,甚至与不同女人见面、上chuáng的房间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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