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小姐,我不想去律师事务所,我觉得国内的人对别人的家庭私事都比较好奇,所以另外找了一个谈话的地方,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作为律师,我也有义务维护你的隐私权!”江静宜的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那么,你是先和我谈,还是请邹小姐来一起谈呢?”
“我想先和你谈谈可以吗?”高文凯的声音彬彬有礼,“我们得自己商量好了才能和邹月红去谈判,不是吗?”听他的口气,邹月红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对手,江静宜为邹月红感到悲哀。
“另外,律师小姐,我可不可以要求和邹月红一个人谈话,其他与此事无关的人,请一概不要参与,我不喜欢她的那些亲戚们,他们很喜欢对别人的事qíng指手画脚,评头论足,这实在是让人很不舒服!”
“你说得不错,高先生,我也以为家庭内部的事qíng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江静宜平静地回答,“但是你不能拒绝邹小姐的委托代理人参与协商。至于将人数控制在多少范围内,这个只要你提出要求,我可以负责协调。”
“哦!”高文凯似乎舒了口气,“那就麻烦律师小姐了,我们之间的事qíng,还是见面再谈吧。这样吧,上午9点,我在望海宾馆的茶座等你,可以吗?”
不想让外人知道,又把谈话的地点选在了宾馆的茶座,这位高先生确实会选地方,江静宜轻蔑地笑了一下:“当然可以,那么,我们9点准时见面!”
挂断电话,扭头看见肖敏娜鼻子嘴巴都皱在了一起,江静宜倒笑了:“你这又是怎么了?怪模怪样的!”
肖敏娜依然把脸皱成一团,夸张地说道:“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隐私,然后却把谈话地点选在宾馆的茶座,他不知道茶座是和大厅连在一起的吗?”
江静宜轻轻一笑,想了想,然后说道:“我看邹月红根本就不是高家人的对手,这样吧,反正这案子你也已经参与进来了,到时候让邹月红和你签个协议,由你当她的委托人吧,不然她恐怕真的会死得很惨!”
“不是吧!静宜姐。”肖敏娜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我和你打官司啊?我不gān!我还没有出师呢,你想害死我啊?”
“别胡说!”江静宜拍了拍肖敏娜的肩头,“资料都在桌子上,你看一下,给她挑几个突破点,不要到时候一句话都没有。”
说着,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望海宾馆一直在沿海公路边上,过去也要十来分钟,江静宜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早上的望海宾馆比较冷清,江静宜一眼看到大厅靠窗的地方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她看见过高文凯的照片,有点认识,因此就径直走了过去。
“请问,是高文凯先生吗?”站在这个男人的旁边,江静宜礼貌地问道。
男人马上抬起了头,果然是照片上的模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头顶上的头发好象更加少了,从旁边梳上来一些,勉qiáng遮着。
“对,对!我就是高文凯,您是律师小姐?”高文凯连忙站起身来,有些不相信身边的女人是个律师。
长长的披肩发黑亮光滑,一双明媚的眼睛带着迷人的微笑,身上是端庄的套装裙,脚下是一双普通的半高跟鞋,却也显得她亭亭玉立,高过了自己一个头。
高文凯连忙又坐了下来,一边指着对面的椅子殷勤说道:“律师小姐,请坐!”一边高声招呼服务员,“来一杯绿茶。”
道了谢,又客气地寒喧了几句,江静宜便言归正传了,她实在不习惯这个男人说话就盯着她看的样子,于是边问边在茶几上做着记录。
“高先生,能先说说你对这段婚姻的打算吗?是否如你母亲所说,你愿意离婚了呢?”
“愿意!怎么不愿意!”高文凯毫不犹豫地肯定,“我也是听国内的朋友的介绍,说是家乡的女孩子勤劳贤惠,这才打算回国来找妻子的,谁知道竟然是这样一个好吃懒做的女人,怎么不离?一定要离婚!”
“那么,你能在这场婚姻中,对你妻子做多少补偿呢?”江静宜不带任何感qíng地问道。
“补偿?”高文凯吃了一惊,“律师小姐,你不是说,邹月红提出的要求都是不合理不合法的吗?怎么还要我作出补偿啊?”
“是这样的!”江静宜淡淡地扫了那男人一眼,“邹小姐要求青chūn损失赔偿的提法是不合法的,所以这一点高先生不必担忧,法院是不会支持的;对于要求平分夫妻共同财产的要求,因为你们没有夫妻共同生活经历,所以也不是很合理,但是如果说她完全没有权利,这也是不可能的。另外,她的母亲现在病了,作为女儿,她要承担一部分责任。而你作为她的丈夫,夫妻有互相扶持的义务,所以你有义务为她承担这个责任,此外,她现在为了照顾母亲,暂时不能出去工作,你在离婚时,也需要考虑她这一段时间的生活,并作出相应的安排。”
高文凯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律师小姐,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还是要给她钱的?”
“是的,高先生!”江静宜突然觉得有些愤怒,虽然在这桩婚姻中,邹月红本人要承担很大一部分的责任,但是她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算不是夫妻,就算只是朋友,你有能力,帮她一把,难道是不应该的吗?这个男人,好象已经不仅仅只是小气了!
正文 第十七章 暧昧之夜(2)
高文凯还在沉思,江静宜想了想,突然问道:“高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可以吗?”
“你问!”高文凯如梦初醒一般,“什么问题?”
“我可以了解一下,您在澳洲一年的收入大约有多少吗?”
“这个啊?”高文凯犹豫了,勉qiáng笑着解释,“律师小姐,你知道吗?这是一个非常个人的问题,一般在国外,就是亲人之间,也是不公开的。”
“我知道,可是如果牵涉到法律或者税务上的纠纷,应该是有地方可以查询的吧?”江静宜慢慢靠在椅子背上,微笑着说道,“我是担心万一邹小姐通过澳洲大使馆去查您的收入,那我们就会很被动了。你也知道,人被bī急了,是什么事qíng都做得出来的。我希望你在离婚中对你妻子做出一定的补偿,也不过是夫妻好合好散的意思。毕竟,四年多的夫妻了,有许多事qíng已经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了,你说呢?”
话这样说着,心里暗暗想到,这邹月红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通过大使馆这一招吧,要是高文凯实在一毛不拔的话,她也只好指点肖敏娜去办这个事qíng了。毕竟相对于高文凯来说,邹月红的处境更糟糕一些。只是我这个律师可就太过分,居然吃里扒外!
高文凯显然也没有想到大使馆这一招,他的脸色又yīn沉了一些,短而细的手指敲着茶几,锃亮的脑门上隐约可见细小的汗珠。过了许久,他才抬头问道:“律师小姐,那你觉得我拿出多少钱可以解决这件事qíng了?”
见他让了一步,江静宜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我已经调查过你岳母的病况,手术费用和第一期的治疗费用都还不是很高,不过后续治疗可能会因为延续时间较长而有点高。不过邹小姐也表示,她和她的哥哥姐姐会尽量缩减费用的。
“邹小姐也表示,如果和你离婚,她就一无所有了,所以她希望能留住母亲,好让她孤独的单身岁月有一份牵挂和寄托,对于她的这个想法,高先生没有异议吧?”
这几句话说得高文凯也有些伤感了,可是他很快就反驳道:“不会吧?我妈说了,她一直和一个男人有联系啊,怎么会孤独呢?说不定她就是等着我离婚,好再嫁人呢!”
“高先生!”江静宜讥讽一笑,“如果你说你不了解女人,这我相信,可是你连男人也不了解吗?如果是你,你会要一个背负着沉重家庭负担的女人做妻子吗?”
“也许……也许那个男人爱她!”高文凯想了想说道。
“爱她?”江静宜轻笑出声,“高先生,真爱一个人就不会让她如此屈rǔ了,你以为邹小姐和你打官司,把自己的隐私bào露在局外人的面前,是一件很有趣、很光荣的事qíng吗?和你一样,邹小姐也是约我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谈这件事qíng的!”
高文凯沉默了,默默地喝完了一杯茶,才问道:“律师小姐,那你觉得给多少比较合适呢?”
江静宜笑笑:“这就是我刚才问你年收入的原因,我只是希望你量力而行。”
高文凯深吸了口气,说道:“年薪大约四十万澳元。”
四十万澳元,那就是一百六十万人民币了?乖乖,这个看起来猴子一样的博士生,估计确实有两下子,于是她笑了笑:“那你决定给你妻子多少呢?”
“一次xing的,以后不再给了?”高文凯又问了一句。
“是的,一次xing的。以后她就是想要,又到哪里去找你?”江静宜笑了笑。
“那么……”高文凯咬了咬牙,“她母亲的医药费我承担十万,再给她二十万作为她的生活费,以后就永远没关系了!对了,我说的是人民币!”
江静宜长长舒了一口气,就算是人民币,三十万也不少了。看来找多金的老公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不会人财两空。江静宜自嘲地笑了一下:“好的,既然高先生已经定下了补偿的数额,具体我会和你妻子谈的。只要她同意了,你们就可以签属离婚协议书,解除这段婚姻了。”说着,江静宜站了起来。
“那就麻烦律师小姐了!”高文凯也连忙站了起来,同时伸出了右手。
江静宜犹豫了一下,勉qiáng伸出右手和他握了一下:“那么,高先生,我先走了,我会尽快给你消息的。”
“好的,好的!”见江静宜急着抽回自己的手,高文凯索xing两个手都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我相信律师小姐,等你的好消息!”
江静宜陪着笑,用力挣了一下,总算抽回了自己的手,于是含笑告别。走过大厅,猜着高文凯大概看不见她了,连忙走进卫生间,把手放在水龙头下使劲搓,一边愤愤不平:“什么人嘛!前辈子没见过女人啊!早知道这样,就该再多问他要些钱来,什么三十万,三百万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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