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们,指的是崔家所有人。
崔家人素来不喜欢冀家人。无奈对方身份尊贵,他们不得不低头服从。于是这样的qíng形下,嫁给了宁王的崔怀心,在崔家人的心里地位就不甚相同了。
一方面崔家人想要借了崔怀心的手来看看皇家的态度和一些私密之事。二来,他们也想借着崔怀心的手来达成一些目的,潜移默化地影响冀家人,让皇宫里的那些人能够在一些事qíng上对崔家好一些。睁只眼闭只眼就可以了。
在她看来没有血脉关系的一家人,却要处处折腾着来烦她,让她不堪其扰。于是就自己训练了人来处理相关事宜。
崔家的二老爷已经离家多年。他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一直是崔老夫人心里的痛。
妹妹看到崔老夫人以泪洗面怀念儿子的时候,崔怀心都忍不住去想。倘若“造出”这样的一个人来,又会怎样?
崔老夫人能够把孩子们当做亲生的来对待。
远的自然比近的亲。倘若外面的孙辈孩子们来到了家中,崔老夫人到时候少不得要舍了家里的孩子们,去亲近这些刚回到家中的宝贝们。
一来二去的,通过这些孙辈,就能掌控住崔老夫人了。
崔怀心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可她万万没有料想到,她花大力气培养的那假的崔治和崔悦,居然在肆意接近太子的时候出了岔子,最终殒命杨林府。
这事儿让崔怀心气愤不已,也恨上了冀行箴。
自此以后,崔怀心开始怂恿着宁王暗中做出一些事qíng来。
比如,谋逆。
如今事败,崔怀心镇日里逃命甚是艰难,想要冀葓帮她一把。这才有了遣此人往京城去的这一招。
阿音对冀行箴口中的这个人好奇不已,不由问道:“袁无相捉住了的到底是谁?”怎地连崔怀心的一些私密之事俱都晓得?
冀行箴听闻后轻嗤一声说道:“自然是那贴身伺候的人了。”
阿音仔细思量了下,诧异问道:“……莫不是刘嬷嬷?”
刘嬷嬷是宁王妃身边近身伺候的,和宁王妃感qíng甚笃。只不过在几年前因着年纪大了而离开宁王府。
仔细想想,能够让崔怀心推心置腹地信任着,又没有在前些日子的问斩中殒命的,唯有她了。只因宁王事qíng败露后,已经不在王府的刘嬷嬷自然不会被牵连到。
冀行箴没料到阿音能够猜到刘嬷嬷身上。他笑着揉了揉她头顶的发,说道:“待我们回京后,我带你去看冀葓。有些话,你问一问他。”
“太子殿下自己怎地不问。”
冀行箴无奈地摊手,“冀葓对我有些偏见。我问他,他不见得肯说。”
对于冀行箴口中的“偏见”问题,阿音是不太相信的。
冀葓其人,她多多少少了解些。更何况冀行箴也说了,冀葓当初拿剑刺伤他母亲,并非是崔怀心想要救俞皇后,而是冀葓要救俞皇后。他见崔怀心要拿簪子伤皇后娘娘,因此长剑出鞘。
阿音犹在思量着这些事qíng,鼻尖忽地一疼,却是冀行箴捏了捏她的鼻尖。
“莫要再想了。”冀行箴把话与她讲了些后,心qíng已然轻松许多,带着笑意说道:“我们吃我们的。他们再怎么闹,终归是翻不出水花来。且等着看罢。”
说着不由自主就握紧了阿音的手。
阿音晓得是她前些日子的被劫和昏迷让他心里头后怕不已,所以这样小心谨慎,好似半点都不愿意松开她。
阿音反手握住了冀行箴的手,“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
觉空大师说了,大劫已过。
既然大劫过了那她往后定然就会顺风顺水的罢。
冀行箴笑着应道:“说的是。往后我们一定都好好的。”
用膳过后,一切都风平làng静。
两人点了一壶茶,边饮着茶边说了会儿话,又一起看了会儿书,这便chuī了灯准备歇下了。
阿音因着身子不太妥当,所以沾枕既睡,困意来得很急。
但是,就在她刚刚要沉入梦想的时候,奇异地发现身边刚刚躺下的冀行箴复又坐了起来。
阿音迷迷糊糊地去拉他,“怎么了?可是有甚不妥?”说着就要喊人来点灯。
“不用点灯。”冀行箴声音发紧地说道:“我就是想到了件事qíng,有些担心。”
“……什么事?”
“就是生孩子的事qíng。”冀行箴忧心地道:“母后曾和我说过,当年生我时候极其艰难,生完我后身子不好了就也没能再怀上。试想想也就知道当时生产过程多么凶险。你看吴欣妍。那么泼辣的一个,生产时候也差点不行。我觉着,这生子一事,对女子来说实在是太过伤身,也太容易出事了。因此我想了想。”
冀行箴一把抱住阿音,下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要不然咱们就别要孩子了吧?”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差点失去她的痛苦了!
第207章
阿音睡得好好的被他给吵醒, 原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所以硬撑着困意努力去听他说。
谁知竟是等来了这么个问话。
“瞎说什么呢?”阿音困得难受,不耐烦了,一把扯了他让他躺下,而后闭了眼打着哈欠说道:“别胡思乱想了。睡觉。”
“可是……”
阿音生怕他再长篇大论下去, 猛地睁眼瞪他:“你敢动我宝贝, 我跟你急!”
虽然没有点灯,但是她这时的恼意是实打实的。而且冀行箴离她那么近,也能看得清。
阿音说完就沉睡了过去。
冀行箴知道她是累狠了, 左思右想了很久,最终轻轻叹息着挨了她一起睡着。
因为冀行箴千叮咛万嘱咐, 车子一定要慢点行驶, 免得让阿音颠得难受。所以这一趟回去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在路上的时候阿音就收到了吴南义的来信。
之前本是打算参加吴南义的婚礼,阿音才从京城往南地来了这么一趟。如今婚礼没能参加就要赶回去,她心下歉然,给吴南义去了一封信大致说了下。并未提及崔怀心之事, 只道自己半途生病所以归家。
吴南义便写了封回信让送信之人带回来。
一个信封里装了四张信笺。一张是吴南义所写,三张是吴王妃所书。纸张上都满是叮嘱与关怀,阿音看了后心中溢满暖意。
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凉了。
抵达皇宫的那天,俞皇后一大早就收到了消息听说孩子们今日能进程, 因此她早早地就遣了人去宫外看。听说还没到,就每隔一炷香时间让人瞧上一回。
断断续续去了二十多个人后,终于等到了孩子们到达的消息。
俞皇后心下欢喜, 当即让人备了车子,坐车辇往宫门处行去。
谁知走到半途中却是“巧遇”了晟广帝。
驾车的公公看到陛下,赶忙下车行礼。
俞皇后见车子停下来了,方才往车外看了眼。见是晟广帝,她大为惊讶,问道:“陛下这是去哪儿?怎会在这里。”
晟广帝双手背到身后,指了指前方道:“朕不过四处走走。皇后要往哪里去?”
俞皇后在车上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晟广帝一番,又朝他指着的那个方向想了想,奇道:“那个地方不是搁置杂物之处么?陛下要收拾东西去?”
晟广帝刷地下脸就有些热了。不过他帝王威势早已深入骨髓,此刻虽然脸上有些烫,却依然能够平静地说道:“我去哪里并不重要。只是皇后走得这样匆忙,不知要去往何处。”
“行箴和阿音回来了。”俞皇后顺口说着,又朝外探了探头,急道:“孩子们或许要到了。我不与你多说,先走了。”说着就把车帘子放了下来。
刚要催促车夫快走,谁知外头就传来了车夫的惊叫声。
“陛……陛下!”
俞皇后心觉有异,正想要撩开帘子细问究竟,结果她身子刚刚前倾够到车帘还没来得及掀开,车外就有人一把扯开了帘子,顺势钻进了车里。
俞皇后怔了一下方才缓过神来,看着已经坐到她身边的男人,奇道:“陛下这是做甚么?”
“没甚么。”晟广帝端坐着气定神闲地道:“我正好走累了,你又正好有车。我就顺便在你这里稍微待一会儿,权当是顺路了。”
语毕,晟广帝抬手敲了敲车壁,催促道:“怎么还不快些走?再不启程的话,他们可就要到了!”
俞皇后斜睨了他一眼。
……真没见过这样无赖的人。
驾车的公公连声应着,扬鞭抽下,驾地一声高喝,马儿撒蹄子快速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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