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每日从家里回来都是一大早匆匆进宫,而后赶着来上课,并没有时间去往冀行箴那里。因此,一般都是冀行箴去到清澜小筑来等她。
今儿他因着东西丢失的关系没能去成。
阿音了然地颔首:“怪不得呢。我说怎么左看右看都没瞧见你。”
冀行箴戳戳她的脸颊,“怎么?包子想我了?”
“才不是。”阿音轻嗤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那叫‘眼不见为净’。”
冀行箴低笑道:“当真如此?”
阿音趴在他的肩头赶紧点头。这时她看冀行箴的额头和鬓角流了汗,晓得他是过来帮她故而跑得太急,就从怀里掏出丝帕来给他擦拭汗珠。
冀行箴发觉了,微微偏过头去,好让她把另外一边的汗珠也给擦掉。
阿音抱怨道:“你自己没有手么!懒死了!”
冀行箴莞尔,“你就当我没有手、就当我懒死好了。”
阿音气得不行,“你到底讲不讲道理!”
“不讲。”
“真是……太无赖了。”
阿音抱怨着,虽然口中这么讲,却也没把丝帕给他让他自己来,而是抬起小手给他一点点擦净。
收起丝帕的时候她忽地记起一事,侧过身子朝向冀行箴,疑惑道:“今儿怎么都扳指出问题?大皇子的扳指没带来,你的也不见了。”
“哪里一样。”冀行箴说道:“我的是不见了,他是忘记带。原先大家也都有过忘带或是丢失的状况,不过今日我们两个今日凑巧是同一天而已。”
阿音就没多说什么。就是总觉得有些太过蹊跷。
冀行箴虽说是要带她“回去”,却也没空将她送到清澜小筑。
今日他们要练习she箭、剑法、拳法等好些样武艺,时间紧得很。之前问王大人要了方子他就匆匆赶了过来接阿音。如今得紧赶着去崇宁宫上课,不然可就迟了。
如今阿音有两个选择。
要么就让径山和云峰他们送她会清澜小筑去,要么就和他去崇宁宫,看他们上课。
听冀行箴说了选择后,阿音有些为难。
左思右想后,轻声问冀行箴:“会不会太打扰你们了?”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冀行箴一听就知道她是想要去崇宁宫,便道:“这有甚么?你在旁看着,不过来打扰我们学习便好。”
“可若是曹嬷嬷知道我宁愿去崇宁宫也没回去学习……会不会生气呢?”
“不让她知道就好了。”
“咦?”
“曹嬷嬷的严厉许多人都领教过。”冀行箴笑道:“莫说旁人了,就连教习我们的先生,全都曾经吃过她的亏。知晓你是从她的课上溜出来的,大家少不得要帮你遮掩着。”
说到这儿,冀行箴又有些迟疑,“今日武先生来不了,说是要找个人来代课。只不知来的会是谁。”思量了下又释然一笑,“想必也是位很好的。你无须担忧。”
阿音顿时觉得崇宁宫的先生们真是心善,当即拍板决定下来,“那就去你们那里罢!”
冀行箴就抱了她往对面的宫殿行去。
初时阿音还美滋滋地脑补了下自己吃着点心喝着茶,悠然笑看冀行箴他们苦练的场景。
直到后来见到他们新来的代课武师父后,她才知道那一切根本都是泡影。
远远看见那个高高瘦瘦的身影,阿音脸色瞬间就变了。她嗖地下从太师椅上跳了下来,站得笔直笔直,小脸绷得紧紧的,带着视死如归的悲壮神色,静等那位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阿音:这一切肯定都是幻觉……幻觉……幻觉……
第31章
今日邓大人有事来不得, 特拜托了旁人去请俞正明来帮忙代课。恰好俞正明今日轮休,自是欣然应允。
他本是边走边思量着该如何教习皇子们才好,谁知踱步入屋后,当先看到的并非旁人,而是站得直直的阿音。
俞正明脚步很明显地停顿了下方才举步跨入门内。
然后父女俩就打了个照面。
阿音gān笑两声, 低头看自己脚尖。
俞正明视线淡淡地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而后望向屋里其他方向, 朝旁人行了过去。
冀行箴刚换好软甲就看到了俞正明, 当真是惊了一下。
他疾走几步去到阿音的身边,侧头悄声问她:“……怎么是你爹?”
阿音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啊?嘴里发涩心里发苦,她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
俞正明和诸位皇子招呼过后就转向了这边,对着冀行箴行礼问安。
冀行箴赶忙侧身避过半礼,
俞正明这才用正眼去看阿音, 头一句话便是问道:“今日不用上课?”
阿音心虚, 揪着衣角没敢说话。
爹爹虽然疼她,但他很是看中课业还有孩子们的用功程度。她若是没有进学堂便罢了,一旦入了学便得好生学着。
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 二哥的下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旁人玩着,他留书房读书;旁人出门,他还是留书房读书。
阿音紧张万分, 生怕自己以后也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又暗自悲苦,心说平时那么用功的时候爹爹不代课,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她借机逃课了才碰到。
也真是该着倒霉。
“需要上课。”阿音的声音发细发弱, “就是,请了个假。”
“请假?”俞正明问。
冀行箴赶紧好生替阿音解释:“今日曹嬷嬷让包……嗯,阿音妹妹站外面罚站。我看她被罚得委屈,就向王大人讨了个方子来,让她歇着。”
俞正明道:“怎么回事?”
冀行箴看旁人都在远处没有挨近,便将早晨郑惠冉挑衅之事说了,又道:“此事原本不怪阿音,只是曹嬷嬷素来严厉规矩多,这才挨了罚。她一直乖乖地站着,我看不过去才找王大人要了方子。”
俞正明朝阿音望过去,见女儿低着头蔫蔫地没有jīng神,他低低“嗯”了声便去桌案旁,看上一节课时邓大人留下的记录,也好更细致地安排每个皇子的进度。
阿音没料到冀行箴居然把所有的事qíng都揽到了他的身上。感激地朝冀行箴笑了笑,又小声和他道谢。
不得不说,这表哥真够义气!
“谢我什么?”冀行箴笑,“也是俞大人真疼你,舍不得你受半点儿委屈方才如此。倘若换了林安,即便遇到相同的qíng形,恐怕也是没那么幸运了。”
阿音想了想,还真是这样。想到爹爹终归还是很疼她的,这就又开心了些。
眼看着课程过会儿就要开始,阿音催促冀行箴去做准备。只是左看右看两人都没见到徐立衍,这就有些疑惑。
——虽说徐立衍是文课伴读,但因那武课伴读总是不见踪影,故而即便是学武艺的课,徐立衍也是时常进宫的。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qíng?
冀行箴正要遣了人去徐家看看徐立衍是不是有甚事qíng,就见有人晃晃悠悠地躲着步子往这边行来。
冀行箴轻笑道:“怪道他没来。原是正主到了。”
阿音知晓冀行箴的武伴读是常书白。其实不只是武伴读,原本他的文武课伴读都是常书白,只不过常九公子时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皇上又给冀行箴叫来了徐立衍。
听到冀行箴那话,阿音下意识就觉得常书白不可能来,脱口而出:“不可能罢。”
谁知她这话刚说出口,门外的少年就扬声叫到:“妹妹!想哥哥了么?我知晓你念着我,今日特意来找你了!”
阿音地脸刷地下绿了。正要扬声驳斥,忽然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人,忙怯怯地去看桌案旁的俞正明。
俞正明似是没听见似的,只头也不抬地催促了声:“快一些。只等你一人了。”
常书白就笑,“晓得晓得。俞先生尽管放心,既是去请了您,您的课我必然好生听着。”
屋内众人这才知晓,原来是常书白替邓大人请了俞正明来相帮。
郑胜章本就恨俞家人,刚刚看了俞正明连礼都懒得行,还是被冀符低声催促了下方才随意地拱了拱手。如今看到常书白,再听是他请了俞正明来,顿时眼中的火气就遮也遮不住,看向常书白的时候面容都有些扭曲。
昨日的事qíng,他可是知晓得清清楚楚。妹妹们受的委屈,他绝对不能这么罢休!
冀符看郑胜章紧盯着常书白不放,猛地用拳头砸了下他的手背。
郑胜章吃痛倒抽了口凉气,便听冀符悄声说道:“不许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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