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轩笑了笑,没有接话。
冀若芙便也沉默下来。
三人一路无话到了马车旁。
原本姜成轩打算的是要送她们两个坐车回宫,一直送到宫门口。待到出了姜府,他们却见云峰银峰牵着马立在外头,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看到宫里的车子,云峰赶紧上前来给冀若芙和阿音行礼问安,又道:“太子殿下担心公主和姑娘安危,特意遣了小的来迎。”
阿音奇道:“他这么有心?”
云峰微笑,“姑娘的事qíng殿下可是一点也不敢大意。”
见景华宫来了人接两个姑娘,姜成轩便也放下心来,与阿音和冀若芙道别。
冀若芙脸色不太好看,微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姜成轩就下马立在原处,目送车子远走。
车子开始行驶。因着来来回回地耽搁了晚膳的时辰,冀行箴还特意让银峰给带了两盒饭食。
每个盒子都是一尺见方大小,里面有两层。上面一层分成四格,放了两荤两素四道菜。下面分成两格,一边放了两个小笼包和两个牛奶馒头,一边放了八宝饭。
冀若芙一看到牛奶馒头就笑了,“他啊,光想着你了,却没想我。这牛奶馒头甜甜的,我不爱吃,偏你喜欢。结果倒好,他给你准备的时候顺便给我准备了一份,也不知道给我另做一份。”
阿音把自己下面那层端到冀若芙跟前,“要不芙姐姐把牛奶馒头给我,我的八宝饭和小笼包你拿去。”
“算了。哪那么麻烦。”
看着小姑娘乖巧的样子,冀若芙原本心里的那分怅然和郁气稍微少了点,“我不过就这么一说罢了。行箴准备了这样多吃的,即便我不吃那牛奶馒头,其他的我也吃不完。”
而且,虽然她口上这样抱怨着,其实心里也是很为弟弟的心意而感动。
冀行箴虽然让人给她俩准备的饭食一样,但是那四荤四素两道菜却是完全不同的。
阿音在江南长大,已经习惯了江南菜式。
而她自小在宫中成长,口味自然是偏向于京中菜式。
冀行箴给两人的食盒里的菜便是依着她们各自的系好来安排的。
冀若芙就从车里拿出了折叠的小桌子,打开来,将饭菜依次搁在上面,与阿音一同开始用膳。
说实话两人折腾了这一路都有些饿了。这回也顾不上什么其他的事qíng只闷头吃。待到车子进到宫门的时候方才停歇。
因着天色有些晚了,冀若芙就和宫人说了声,让车子直接往里驶,将两人分别送到各自的院子门口无需停下。
谁知车子进了宫门没多久,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冀若芙拉了帘子扬声问:“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驾车的公公高声道:“太子殿下骑马拦车。”
阿音听闻惊讶不已,撩了帘子往外看。
昏暗的天色里,那青衫白马尤其得引人注目。少年勒马持缰,静静地看着这边,面容清冷,气度卓然。
当真是翩翩佳公子,风流年少。
冀若芙笑着去推阿音,“拦你来了。快过去罢。”
阿音抱着冀若芙的手臂不肯撒手,“我要和芙姐姐一起。”
“可别。”冀若芙笑着抱了她下车,“你住景华宫,我可不住。赶紧去罢,别让他久等了。”
阿音其实有些担心冀若芙。路上的时候冀若芙的神色有些忧郁,有些茫然,看着心里有百般的纠结,只是都藏在心里,半个字儿也不说出来。
阿音就也不好多问。
她想着冀若芙去的时候还很开心,回来的时候转了神色,或许是因为王老先生拒绝入宫授课的关系。只是她也没办法。王老先生脾气倔得很,既然没答应,那么即便再劝,也很难说得动。
如今既是要分别了,阿音就伸手抱了抱冀若芙,“谢谢芙姐姐今日和我一同去,还一同回来。”
“无妨。”冀若芙道:“我今日过得很开心。”
阿音看着她神色间隐含的有仇,有些担忧地点了点头。
挥手道别后,阿音磨磨蹭蹭地向白马少年行去。
冀行箴看她一脸的不甘愿,口气就有些不太好,“怎地?不愿我来接你?”
阿音赶忙挤出个笑容来,“哪能。让太子殿下拨冗跑这样一趟,我怎会不高兴呢,当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冀行箴冷哼一声抱着她将她放了马上。而后翻身一跃也上了马。
他这马很高很大,与松萝完全不是一个高度级和重量级的。
阿音骑惯了小松萝,猛地来到这高头大马上,当真是万分不习惯,身子晃啊晃的,晃得她心惊胆战。
她全身僵直半点也不敢乱动。
冀行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让她靠在他身上。又右手单手持缰,腾出左手来揽着她。
不得不说,他的怀抱还是很温暖可靠的。
阿音挪动了下。身子,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好,喟叹着叹息了声。
冀行箴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问道:“今日去见到了何人?”
“王老儿。”阿音笑道:“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教我棋艺的老人家么?”
“原来是位老人家。”冀行箴的面色愈发柔和,眉梢眼角带了几分笑意,“我还道是个与徐立衍那般和你亲近的人。”
阿音疑惑,“他哪般?他和王老先生可是有甚不同么?”
冀行箴抿唇不答,转而道:“还未说完你见王老先生的事qíng。”
阿音就将王老先生曾经入宫授课、还给他们每人做了一个扳指的事qíng说了。
这倒是让冀行箴有些意外。听闻阿音过几日还要和对方相见,他沉默了片刻。
“倒也不用这样麻烦。”冀行箴斟酌着说道:“何须隔上几天?不若明日就请了他入宫来见,顺便详细请教下这扳指一事。”
阿音想到王老先生先前拒绝了冀若芙入宫授课的提议,有些迟疑地道:“万一他不答应呢?”这便将当时的qíng形告诉了冀行箴。
“倒也无妨。”冀行箴道:“我让人去姜家一趟,就说久闻他棋艺高超,想要和他对弈一局,请他来宫中一见。”
“他会来吗?”阿音有些拿不准。
“会来的。我让径山去请他,去之前商议好对策和措辞便可。”冀行箴十分笃定,“他不爱受约束,自然不肯来授课。如今不过是请他过来对弈,想他平日也寻不到合适对手,只需让径山将我的棋艺水平告诉他,不信他不来。”
阿音一听这话,忍不住嘟囔了句:“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夸自己的。”
变着法儿说自己的棋艺高超,这自夸的招式可真是清新脱俗。
冀行箴莞尔,“你若不信我棋艺很好的话,我们可以今晚对弈一局比试下。”
阿音全身紧绷,忙道:“不用。不用。太子殿下棋艺卓绝,无人能敌。我甘拜下风。”
“你就这么怕?”冀行箴又好气又好笑,“我让你三子还不成?”
阿音往他怀里缩了缩,不答话了。
能不比就不比。
虽然输了不会造成什么大损失,但,心里终究还是有点不好过的。
冀行箴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罢。往后你安生住在景华宫,我就不和你比试了。如何?”
阿音心说这人的话哪能随便答应?现在看着好像是对她好,过段时间她就会发现自己掉进了他挖的坑!于是gān脆利落地拒绝:“还是不用了。往后再说罢。”
冀行箴神色不悦,喊了一句“坐好了”,不待她反应过来,当即扬鞭策马,飞奔而出。
阿音没防备下骤然颠簸起来,紧张地抱着他胳膊惊叫出声。
他却哈哈大笑。
也不知是冀行箴法子好使,还是说平日里看着半天说不了几句话的径山忽然变得舌绽莲花了。总而言之,第二日下午,王老先生还真的来了宫里。
说来也是惨。
阿音这天碰巧就是上“御”的课程。
虽然松萝这小家伙乖巧可爱,可她许是前一天晚上被冀行箴骑马颠得手脚发软的关系,今日骑马过障碍的时候出了好几次错。
结果,崔先生就在下午把她多留了一会儿,让她重新把今日所学再练习几遍。直到她能从头到尾地一次都不出错地做下来整套,方才让她回去。
阿音往回走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
幸好冀行箴听闻她被留堂,特意遣人抬了轿子来接她,不然的话,怕是这一段路她都没法好好走回去。
轿子一路前行,直接到了屋门前方才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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