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浮华_不经语【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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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蓉看她一眼:“我这人怎么了?”

  “你……”苏沫还没说完,身后有人敲门,秘书进来说:“经理,才来了客户,王总在办公室等您过去。”

  从蓉“嗯”了一声,像是自言自语:“王总今天这么早就到了?”她利落地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夹,头也不抬,“你走吧,这事我管不来,该找谁不该找谁你难道不明白?你既然想闹,就要找对人,”她低头去检查手里的资料,小声嘀咕了句,“有些人呀白活了一把岁数,有事就把家长搬出来,当这儿是幼儿园呢。”

  苏沫心里还在气呢,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琢磨出从蓉那点意思,转身就出了门。钟老板毕竟遇事多些,赶紧向人道谢,跟着苏沫往外走,问了秘书小姐,才知道会议室门朝哪边。

  钟老板连日来不停奔波,一脸憔悴,苏沫过意不去,便请他在楼下会客厅坐会儿,说是自己先去和老板谈,不行再请他上来帮忙。钟老板原本就有些儿犹豫,见她态度坚决,只得应了。

  进了电梯,按下八楼的按钮,她在光滑如镜的墙壁里看见自己的身影,白色绷带,半旧衬衣长裤,落魄无神。她心里又开始犹疑,担心又会被从蓉摆上一道,可是转念想,从蓉帮与不帮都捞不到半点好处,难道是动了恻隐之心?苏沫有点拿不定主意,又想反正已经豁出去,至少先免去货物赔款,其他的以后再作打算。

  她深吸一口气,迈出电梯,来到一扇带有暗色纹路的红木质地的大门跟前。

  这层楼很静,门里隐约传来jiāo谈声,她盯着金光闪耀的门把手看了一会儿,终是鼓足勇气,叩响这扇沉甸甸的大门。

  不多时,里间有人不紧不慢地应了句,苏沫听见这极其平淡的“请进”二字,心里全无缘由的浮起几丝慌乱。

  那人的嗓音听起来很年轻,又说不出的醇厚迷人。

  作者有话要说:2011年五月二十九日首更

  ☆、第 7 章

  ·

  苏沫轻轻转动着溜滑光亮的门把手,脑壳上一晕一热地就推了门进去。

  会议室里的人一起抬头看她。

  桌旁,坐着两男两女,相较男士们坐姿闲散,两个年轻女孩都一本正经地端坐,跟前摊开了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qíng形简单而职业化,却又说不出的怪异。过后苏沫回味,为何当时才一打照面就觉着奇怪,思来想去,最后剩下最鲜明的记忆只停留在两位女秘书殷红嘴唇和朦胧的黑色丝袜上。

  女孩子太漂亮,倒像是选美来的。

  那四人也诧异的瞧着她,等她看清两位男士的容貌,心里更加惊讶。

  苏沫的视线掠过尚淳的脸,不觉在主座上的年轻男人那方多停了数秒,苏沫与这人曾有过两面之缘,一次是他去小工厂拜访舅舅,当时他未置一词已叫她心生莫名好感,第二次,便是在莫蔚清的那里,他送酒醉的同伴回家。

  此时此刻苏沫心里懵懂地认为,他应该是个和善的人。

  这男人的黑眼仁带点好奇的瞄向苏沫身上的白绷带,又转而看向她的脸,仍是不置一词。

  倒是尚淳率先开口,他笑着看向身旁的朋友又或者生意场上的伙伴:“这不是咱们家的小保姆么,怎么跑这儿来了?哦,想起来了……我家保姆忽然就给换了,难不成是被你小子给挖来了?”

  那人笑了:“这事我也不知道呢,”他再次看向苏沫,面露疑惑,又像在鼓励她开口解释。

  苏沫踌躇地说了句:“王总?”

  年轻人点头,神奇随和:“我是。”

  苏沫原是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听他说话时又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将事qíng缘由大致说了一遍,她口齿谈不上伶俐,对方却听得耐心。末了,那人微皱了眉:“这事我先前不知道,但现在也不能只听你的说法,我还要找其他人了解下qíng况。不如这样,我现在还有客人,你下午再来……”

  尚淳的视线未曾离开过小保姆的脸,这会儿见她颜面苍白神qíng娇柔,不觉笑着打断:“我说王思危,你这人行事很有些意思,让这么个弱质女流去仓库做体力活,你用人的确不拘一格。你瞧她那小手腕子细的,啧,你也忍心?”

  王思危瞥了尚淳一眼,仍是笑笑,最后问苏沫:“你是从经理介绍来的?”

  苏沫被尚淳瞧得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人剥茧抽丝一般,她略低了头答:“算是吧。”

  王思危对她模棱两可的回答不以为杵,说:“你先回去休息,公司有公司的规定,下午人事那边会给你消息。”

  苏沫见他说辞简洁,有些摸不着底,冲口而出:“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讨个公道,如果你们还叫我赔偿货物损失的话……”

  王思危客气打断她:“苏小姐,我这会儿还有事,”他像是怕她听不清,字字gān脆道,“今天下午,人事部门的同事会给你电话,行吗?”

  苏沫担心惹恼他,不得已点了点头,转身退出去,带上门。

  苏沫下楼寻到舅舅,说了方才的经过。

  舅舅皱眉摇头:“一听就是在推脱,不可靠,还是我去给他们说说。”

  苏沫忙拦住他:“我刚才见到公司老总,就是上次去找您的那位,叫王思危的。”

  舅舅一愣:“王思危?他怎么又掺和到这儿来了?”

  苏沫有些好奇:“您和他也有生意上的来往吗?”

  钟老板隐隐叹了口气:“不是,”也没接着往下说的意思,苏沫不好多问,过了半响,舅舅才道:“我们先回去等着,看看他怎么说,不行就再来。”

  苏沫点头,心里忐忑,到了家,拽着手机等了一个下午,直到晚饭时间,电话铃响起,苏沫还没瞧清号码,即刻就接了,却是从蓉。

  从蓉仍是漫不经心的语气,直接道:“仓库那边的人说什么也不要你了。”

  苏沫没做声。

  从蓉又说:“就算他们松了口,你现在这样子还怎么上班呢?我销售这边刚走个人,生孩子去了,你来吧。”

  苏沫心里一跳,没想到这事又有其他转机,却不像前几次那样神色外露,停了一会,问:“那赔偿的事呢?”

  从蓉说:“你把医药单子拿来,公司给你付了。”

  苏沫这才放心,既然这样,货物损失也与她无关了,这才问:“我几时可以来上班?”

  从蓉这回说得比较客气:“不急,等你休息好了再说,记得先去人事那边报到。”

  苏沫挂了电话,就把这事在家里说了。钟鸣很为她高兴,说苏沫的老板蛮有人qíng味,舅舅却不怎么说话,也不像上回那样高兴,只叮嘱苏沫好好工作,注意身体,同时对人多留个心眼。

  晚上,钟鸣帮苏沫洗头,两人聊了会儿,苏沫想起那天的事,不知怎么就说了句:“鸣鸣,那个王老板,原来他和舅舅认识,他以前来过厂子,就是前两月的来的那位,当时你在楼上……”

  钟鸣神色微怔,她慢慢拧gān毛巾,仔细晾好,方才道了一声:“是吗?”

  过了十来天,苏沫去上班,右手上还缚着夹板,却已无大碍。这回的工作使她有了自己的办公桌和笔记本电脑,环境与以往不同。苏沫看着桌上摆放整齐的办公用品不觉jīng神一振,想赚钱的jīng神气儿又开始抬头。

  起初一周,她的任务是在客户关系管理系统里研究客户,然后熟记产品信息,这对她来说并非难事,专业还算对口,电子产品的细节与她而言也并不生疏,反复看个几次也就记得差不多。倒是面向客户这一环节她从未接触过,只能多花些功夫。

  这之后的工作才正式开始,参照邮件目录向客户发送产品信息,电话推销争取新客户,又或者给部门里的老员工打杂,做些邮件投递或者复印的琐碎事qíng。虽是新人,也有销售指标压身,每月每周都有业绩考核,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电话推销对苏沫来说是个痛苦的过程,线路的那端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声音,唯一不变的是冰冷苛责的语气和态度,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以后,她的斗志渐渐丧失,心态开始失衡,她的销售业绩永远列在整个部门的尾端上,工作岗位朝不保夕。

  那段日子,苏沫常在深夜的梦里惊醒,醒来后默默盘算起工作上的事,更难以入眠,捱到清晨上班,又希望有奇迹出现。

  这天上午,耳机里的铃声比以往热烈,或者说,她还不曾接到来自公司以外的电话,苏沫深吸一口气迅速按下接听键,声音柔和态度诚挚,谁知耳机里却传来几句中文混同英语的夹杂不清的说辞。苏沫听了半天总算大概理解:一老外看了邮件里的产品信息,对其中几样比较感兴趣。那老外的名字比较长,苏沫一慌神没能记下来,对方也没耐心鹦鹉学舌地说中文,直接大段英语噼里啪啦往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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