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年轻,这种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最终不复存在。她的年轻,甚至还没经历过挫折,这样的幻灭,会促使她成长吧。他这样待他,才是最好的结局。从此后,他与她虽近在咫尺,却咫尺天涯。
“原来是你已经不爱了。”一度让她神采飞扬的火焰渐渐寂灭,她明亮的眸慢慢黯淡了下来,“我所有的后盾就是你对我的爱,所有的倚仗也是你对我的爱,而如今……连这惟一的……”她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男人惟一能为她做的,就是给她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仅有无言的安慰,却让人更觉心酸。他不能开口反驳,不能出言否认,否则,前功尽弃。微微颤动的睫毛,能泄露一点他的qíng绪,至少证明,他并非表现得那样无动于衷。
“我知道你,顾忌爸妈的看法,朋友的看法,甚至街头任何一个陌生人的眼光,都比我来得重要……因为你宁可伤害我,漠视我,疏离我,也不愿再说一次你爱我,他们已经把你的心占得满满的,容不下一个我了……”女孩的灵魂仿佛已经抽离了躯体,想推开他的禁锢,却又被他抱得死紧。
“小羽……小羽……”男人急切的呼唤她,她却仿佛已经听不见了……径自喃喃道,“也许真的等我死了……你才会……”
男人疯狂的吻住了她,不想听她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字,以吻封缄。
没有人,没有人比她更重要,从来没有人能如此挑拨他的心绪,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么害怕失去,恐惧她会象一朵娇弱的花,凋零在自己手里。
“小羽……小羽……不要吓我……小羽……”男人手足无措了,只能抱紧她,一遍遍呼喊她名字,“我答应你,以后不再骗说不爱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们有血缘也没关系,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国家……只求你不要再吓我了……我不能失去你……”
姜允诺怔怔流下泪来,这样……也可以吗?可以这么自私吗?她也可以吗?
女孩与姜允诺的视线对上了,方才没有焦距的眸蓦地对她眨了一下,露出了一抹jīng灵古怪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一抹狡黠,一抹得逞的得意,脸上甚至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姜允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用手揉了一下。
在男人亲吻她脸颊时,那抹笑容很快隐没,变成了原先的哀伤,眼睛依旧没有焦距。只是双手自发抱紧了男人,头枕在他肩上,脸上偷偷绽放了一丝满足。
这辈子,再也不会放手了,就算要与全天下为敌,她也不会放手了——
姜允诺挂着眼泪的脸上,也缓缓释出一抹笑容。
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
《彼爱无岸(原:为你着了魔)》不经语 ˇ第57章 爱qíng的价值ˇ
年关难过,这句话正好应了姜允诺此时的际遇。
下了火车以后,刘鑫为他们在酒店里租了房间,并且约好过两天一起去看厂。
放下行李,陈梓琛和在法国的合作伙伴打电话,姜允诺无所事事,便站在窗旁看雪景。
漫天的雪像面粉一样扑簌簌的洒下来。
陈梓琛搁下手机,走过去从后面圈住她,很多时候他并不能把她看得透彻。
她的身体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些僵硬,而后稍稍挣了一下。好在他并没用多少力气,任凭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陈梓琛说,“你弟弟这个人,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相处,你们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她片刻怔忡,“哦,大概是因为不熟吧。”
陈梓琛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诺诺,都是自家人,相处的时候热qíng点,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挺好的,怎么见了他,反而冷冷淡淡的?”
“有吗?还好吧。”她起身去收拾行李,随口问了一句,“生意谈得不顺利吗?”
她很少过问这些事qíng。陈梓琛笑了笑,含糊其词,“先去厂里看了再说吧。”
他们住的是套间,晚上她抱着电视看到凌晨,而后借口睡不着,拿了本书去卧室外面的沙发上捱了一宿。好在陈梓琛在这方面从来不曾勉qiáng过她。
她睁着眼睛等到天明,心说,姜允诺,你又犯傻了么?还是一直就没明白过?
虽说地球是圆的,兜兜转转的,但这事也太凑巧了点。
天亮以后,陈梓琛催促着她要一起去见见许瑞怀。她无法,只是说,“随你吧。”她的婚姻,总有昭告天下的一刻,这会是一个让寻常人喜闻乐见的结果,从此以后,她便可以断了所有的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们来到许瑞怀在江边的住所,没人在,陈梓琛扫兴而归。
不久,姜允诺联系上关颖,这才得知她婚期将至,于是约好去酒吧见面。她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带陈梓琛一同前往去。陈梓琛在本市也有同学和朋友,于是两人暂时分头行动。
去到约定地点,见着了人,雷远笑呵呵地问她,“还有一个呢?怎么藏着掖着不愿带出来见人,怕什么啊?”
关颖在桌子底下踢了他好几次,赶紧转移话题,“小姜你回来的正好,我还没找着伴娘,认识的几个女生要么结婚了,要么连孩子都有了。”
雷远接话道,“就算没结婚也不行,那几个长的也忒寒碜了点,还是咱们允诺好,越来越有女人味,就是不知便宜了哪只蛤蟆。”
姜允诺笑着说,“是啊,我们关颖这样的大美女不知便宜了哪家的傻小子。”
“她还要给的人傻小子生傻小小子。”雷远倒是满不在乎。
关颖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去你的,我儿子才不是傻小子。”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谈论起婚礼,各自的工作,共同的朋友,唯独没有提到许可。
雷远把喜帖递给姜允诺时说,“我们不知道你那一位的名字,也没写上,到时候爱带不带随你,对了,来两人就给两份礼钱,我还指望着用这些红包再去付套房子的首期呢。”
关颖笑话他,“丢脸丢到家了,有你这么找人要钱的吗?”
雷远嘻嘻哈哈,“人家老弟现在成大款了,要不咱们宰他去,这小子在学校那会儿没少找我借钱……”
姜允诺低头喝了口酒。
关颖悄悄踹了雷远一脚,雷远轻轻笑了笑,又正色说,“颖颖,你说咱们办五十桌酒是不是少了点啊,我一同事也才结婚,整整办了三天酒席,最后数红包数到手抽筋……”
又胡乱扯了一会儿闲话,天色渐晚。三人出了酒吧,各自回去。
雷远开着车,微微摇了摇头,“这事不对啊?”
关颖问,“怎么了?”
“都过了这么多年,该婚的也要婚了,怎么还是提都不敢提呢?”
关颖回过神,“这种事谁会好意思说?又不是一般的恋人,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
雷远连连摇头,过了一会才开口,“我怎么觉着,这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断地重复啊。”
关颖想了想说,“我看不可能。按理说,年龄越大越胆小,在怎么也会忍着,要是还和以前一样,多不现实啊。肯定不可能。”
雷远笑道,“要不咱们赌一次?我赢了,你得给我生俩孩子,反正咱们都是独生子女,可以多要一个……”
关颖笑了笑没有接话,那些事qíng在她的心里也并非有十足的把握。这么多年飘泊在外,虽然和姜允诺不曾见面,但是两人也常通过网络保持联系。在学业和工作的抉择阶段,她们曾相互探讨,彼此鼓励,只是唯独没有听到姜允诺提过这位新男友,或者说她对自己的感qíng生活闭口不提。
而与此同时,关颖恰好疲乏于同雷远常久以来的分分合合,小打小闹之中,曾视男女之间的感qíng为一切的烦恼之源,所以也不愿多谈,直至此次她一时冲动,辞掉北美的工作,回国结婚。人生的决定,有时并非来自于长久的考虑,而是彼时的需要。除开感qíng,这时的她,开始向往安定的家庭生活,知根知底,条件不差的雷远正是不错的人选。岁数渐长,想法自然也多了,年少时单纯而执着的爱恋,也不过是入围的条件之一。也因此,关颖难以相信,姜允诺没有做过类似的考虑,并且在她看来,姜允诺是比她更冷静更决断的一个女人。
至少,她们都不是甘愿为爱qíng可以轻易放弃一切的女子,除非,这段感qíng具有现实的价值。
这天中午,陈梓琛约了刘鑫,和姜允诺一起驱车前往位于市郊的工厂。阳光及其罕见的破云而出,软弱无力的飘落在铺散着白雪的大地之上,丝丝缕缕的淡淡光线如同一件勿须jīng心打造的防制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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