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一处无人的夹道,他忽然欺身压过来,她不得不退后被抵到墙上,眉头乱跳:“你冷静点,酒楼里有不少人呢。”
他低头吻住丹红的菱唇,吮吸咂弄了片刻,才算是稍稍解了这些日子的相思,长而上挑的眼睛嗔视着她,浓眉微蹙,竟有点哀怨的意思:“我看你就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些日子不见我也没见你想我,别是这就把我忘了吧?”
这话幽怨的,都有点闺怨的意思了。沈晚照作死地没忍住噗嗤笑了:“哪能啊?我最近不是忙着准备谢师宴吗?”
他在她粉腮上捏了捏:“准备谢师宴你笑什么?”
沈晚照结舍:“这……不是见到你高兴吗?”
他斜了她一眼:“真话?”
这幽怨的简直能滴出水来,沈晚照心里狂笑,面上还是忙不迭点了点头:“自然。”
她说完又笑眯眯地道:“你也别在这里怨我了,还有小半个月就是我生日,到时候指定叫你。”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外面迎宾来报,安王世子到了!
沈晚照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并没有给殷怀周下帖子啊,这人怎么自己过来了?她想归想,人既然来了总不能赶他走,不然传出去主家名声也坏了,为了他实在是不值当。
她沉吟片刻,走出去看了眼沈朝,他会意,立刻走过去把安王世子往旁边带了,不给他和沈晚照碰面的机会。
沈晚照嘟嘟囔囔:“扫兴,这人过来做什么?”
他目光闪了闪,笑着轻轻握住他的手:“不必理会他,咱们去上面吧。”
沈晚照点了点头,先带着他见过次辅等人,然后进了引着他进了一个叫‘清平调’的雅间,又敲了敲屋里的铜管,示意小二可以上菜了。
他见先上来的是瓜果攒盘和酒壶,笑着挑了挑眉:“你能喝酒吗?”
沈晚照无奈道:“我爹说让我先练练酒量,以后应酬没准用得上呢。”她又晃了晃酒壶:“果子酒,喝不醉人的。”
他眼波微转,笑意更深:“果子酒或许喝不醉旁人,但你……”
沈晚照不服输的心思被他激起来,一把接过酒壶:“我怎么了怎么了?我不是人吗!果子酒而已,我还不信我喝不了了。”
她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入口酸甜芬芳,酒味不大,倒有些像味道重点的果汁,咽下去之后齿颊留香,她感受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有醉,兴致勃勃地喝了小半壶。
她还想再倒,温重光忍不住伸手按住她手腕:“好了,别再喝了,喝醉了让人扶回去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晚照就有点上头,不过意识倒还清醒,就是胃里难受,一阵一阵地往上泛酸。
她发现自己真是热衷作死,而且花样作死,上赶着作死,捂着嘴忍住呕吐的冲动:“我,我先出去一下。”
他有几分哭笑不得:“我陪你去。”
沈晚照想万一自己真的吐了,再让他看见多毁形象。她连连摇头,一溜烟跑了:“不用,我自己去了!”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等她下了楼才跟过去。
她说完就捂着嘴往楼下跑,后面放置了几个外形雅致的痰盂,她弯腰gān呕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吐出来,正用绢子擦着汗,冷不丁听见后面一声:“晚照妹妹。”
沈晚照一转头,就见殷怀周站在她身后,白皙的脸上还有两团红晕,声音有些飘渺,重复叫了一遍:“晚照妹妹。”
你妹啊!谁是你妹妹?沈晚照压着心里的不耐烦,淡淡道:“世子喝醉了,我叫下人来送你回去吧。”
殷怀周不知道有没有听见,竟然一手拉住她的手腕:“你陪我走走。”
想借酒装疯?沈晚照自打见到他就已经有了准备,心里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拔下头上的金簪,一下刺到他手腕上,容嬷嬷脸狞笑道:“世子喝醉了,臣女帮您醒醒酒。”
殷怀周疼的倒吸了口冷气,捂着手腕面带怒色的看着她,但一见到那张芙蓉面,火气顿时如遇到热水的雪狮子一样消弭无踪了。
第76章
殷怀周被扎了一下,醉意倒是清醒了几分,伸手按住被扎出血的腕子,目光痴痴地落在她的面庞上:“只要你肯陪我走一会儿,就是多扎我几下,我都是愿意的。”
沈晚照现在胃酸又一阵一阵地反上来了,不yù理他,他自己伸出手想要拉她手腕,她实在是忍不住,弯腰一呕,一些酸水都呕到殷怀周的鞋面上,幸好她还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只把方才喝下去的酒水都吐出来了。
殷怀周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一阵劲风袭来,他腰上剧痛,电光火石之间人已经被踹到池子里了。
温重光面沉如水,过来扶着沈晚照:“你怎么样了?”
沈晚照用绢子捂着嘴gān呕了一会儿,突然抓着他的前襟问道:“你方才是不是看见我吐了?”
温重光不明就里,点了点头:“都说了让你少喝点酒。”
沈晚照不听,嘤嘤嘤道:“都被你瞧见了,我的小仙女形象啊,你跟过来做什么。”
她抽了下鼻子:“你说,我还是不是你的小仙女了!”
温重光:“……”这关注点不对吧。女人心,海底针啊。
他无语了片刻,才扶她起来,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
沈晚照一脸幽怨地摇了摇头。
如今天气冷,在池塘呆的人不多,但是殷怀周来这么一下还是惊煞了许多人,都纷纷探出头来往这边看。
温重光淡淡道:“世子喝多了,不慎失足落水,快请人把他救上来吧。”
虽然这池塘水不深,但是大冷天的跳进去也要人命的,他被冻得小腿抽筋,卷长的头发都被冻得硬了,还在拼命往岸上游,可惜力不从心。
沈朝作为东道主,早就已经带人赶过来了,不过出于对殷怀周的反感,他还是在池子边多磨蹭了会儿才命人下水去救,嘴上啧啧道:“世子怎么不小心着些,要是出了什么话,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沈朝看着几人把殷怀周抬出来,嘴上不咸不淡地说着风凉话:“世子既然不胜酒力,就该少喝几杯,闹出这种事不大好看啊。”
殷怀周已经给冻得脸青唇白,他这才潇洒地一挥手:“还不快把世子送回去,免得世子冻伤了。”心里巴不得把他冻死。
殷怀周被抬走之后气氛有点尴尬,不过沈朝在席上妙语如珠,又是玩乐又是敬酒,很快又让气氛活泛起来了。
沈晚照还沉浸在形象被毁的悲痛中无法自拔,他趁着两人往楼里走的时候,在一处僻静地方站定,忽然问道:“阿晚,过生辰的时候想要什么礼物?”
沈晚照这才回过神来,兴致勃勃地道:“你亲手绣个帕子给我?”
他默了片刻:“我可以亲口吩咐下人给你绣。”
没意思啊。沈晚照撇撇嘴:“你连盘发都会,绣个帕子对你应当不难吧?”
她把首辅的脸代入到东方不败身上,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温重光这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你要是哪年能把魏朝的版图,还有各地的风土人qíng画出来,我就能绣帕子了。”
沈晚照:“……”首辅,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她幽怨道:“不绣就不绣,gān嘛戳我痛脚。”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好想想。”
沈晚照长这么大什么都不缺,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猥琐笑道:“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他含笑点头:“可以。”
她道:“那你把自己包装好送给我。”
他失笑道:“我自然是十分愿意的,就怕岳父岳母不同意。”
还没啥呢,岳父岳母都叫上了,啧啧。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她怕沈朝等急了,笑嘻嘻地道:“送什么都行,只是我哥和我是一天生的,你别光给我送了,把他忘了惹人怀疑。”
她又瞟了他一眼,面上满是笑意:“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难得听她说一句qíng话,他在原地怔忪了会儿,把那句话翻来覆去的想着,细细咂弄,唇边慢慢泛起笑意,虽然不深,却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等回过神抬眼要看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走远了。
几位老师见他们吃的有些拘谨,主动移步到楼上雅间去,没了老师拘束,一众少年们都玩疯了,最后把酒坛子搬出来用酒打起了水仗,沈晚照一进酒楼差点被冲天的酒气熏得晕过去。
她忙拉了沈朝来问:“你这也闹的太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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