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郡主长叹了一声,他忽然又失笑道:“咱们这里说亲事说的得起劲,人家首辅只怕也未必同意,恐怕看不上咱们,聊这些就是好笑了。”
她叹了声,无奈点头:“你说得对,是我胡思乱想了。”
要是温重光在这里,肯定高举大旗说他看得上,简直太看得上了!可惜他现在不在,两口子便把结亲的念头胎死腹中了。
等过完生日,沈晚照和沈朝又在家里躺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晚上熬夜到三更天才睡,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
玉瑶郡主见兄妹俩这样就头疼,想法子给两人找事gān,把兄妹俩叫到跟前:“算算日子,你们月白堂姐女子科举今天下午就考完了,你们要是实在没事儿gān就去接了她,带着她四下转一转,好换换脑子。”
女子科举考试动辄要考上七八天,期间吃喝拉撒都在考场,极是疲累辛苦,比男子科举更为磨人,通过率极低,月白堂姐已经去了有七天,就连她过生辰都没来。
不过说句良心话,女子科举虽然严苛,但凡能通过女子科举的,各项素质绝对是要比科举那边选上来的要qiáng,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沈朝好奇道:“大伯和伯母不去?”
玉瑶郡主叹了口气:“你大伯忙,近来你们曾祖母身子又不大好,我和你们伯母要近身照顾着,也离不得人。”
兄妹俩乖乖应了,坐上马车往贡院走,贡院这时候还没下考,兄妹俩找了个凉茶摊坐下,要了两碗凉茶和一盘糕点,边吃边等人。
那做生意的老伯十分厚道,见天气冷,还特意把炉子拎过来让两人烤火,又把新蒸出来的状元糕端上来给两人吃,笑着叮嘱道:“趁热吃,趁热吃。”
每次一到考试的时候,贡院门口都挤满了买状元糕的,她用筷子夹了一块,每一块都绵软清甜,滋味上佳。
她一边吃一边调侃沈朝:“你羞也不羞,堂姐比你启蒙还晚呢,现在都参加女子科举了,你却连个秀才也没中上,还好意思吃状元糕。”
沈朝把一块状元糕堵在她嘴里:“就你话多,吃你的吧。”
兄妹俩相互损了一时,见路边有卖jī汤馄饨的,两人闻着都有些馋嘴,便又要了两碗馄饨吃了。
这时候也差不多到了下考的时候,两人吃完就往贡院门口走,却见不远处一辆马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对衣着华贵的母女,在家人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往贡院门口走。
沈晚照定睛一瞧,竟然是孙思淼和她娘,而且她娘就是上回生日宴上老怼玉瑶郡主的那个,她算是知道孙思淼这xing子是怎么来的了。
这母女俩见到兄妹俩不由得愣了一愣,孙思淼先反应过来,笑着招呼道:“晚照,你也来接人吗?接谁呢?”
沈晚照对她十分不喜,只淡淡道:“恩,接我堂姐。”
孙思淼掩嘴笑道:“瞧了,我也是来接我堂姐的。”
沈晚照皮笑ròu不笑,她也不嫌尴尬,盈盈笑道:“你期末考的时候在书院里考了第四,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她平时都是位列前三的,孙思淼特意说出来绝对是在故意恶心人,沈晚照更加烦她,一句话都懒得说,只低了头假作没听见。
沈朝本想替她回嘴,但男人跟女的斗嘴实在不好,没得显得碎嘴子,便也漠然地瞧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了。
孙思淼说了几句也没答应,心头火起,暂时退到了一边再做打算。
这时候下考的锣声响了,考生们都陆陆续续地出来,沈晚照上前几步找人,冷不丁脚后跟一阵疼痛,鞋袜都被人踩了下来,白嫩的脚后跟被踩的已经红了一片。
她弯下腰匆忙穿好鞋袜,急忙扭头去看,就见孙思淼已经退到安全区域,正一脸无辜地望着她,问道:“晚照,你怎么了?”
沈晚照面色一沉:“你……”
但由于这地方来回的考生和考生家长实在太多,稍不留神就要发生踩踏事件,她只得顺着人流往前走,等会再跟她算账,没走多一会儿就见着了沈月白。
她心qíng这才好点,跳着挥手道:“堂姐,在这儿呢,这儿呢!”
沈月白面带疲累,但瞧着jīng神还算好,忙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小心点,这么多人呢。”
沈朝主动帮她接过笔墨纸砚还有些日用品,以及换洗的衣裳,沈晚照笑问道:“堂姐,你考的怎么样啊?能高中吗?”
沈月白眉间有几分愁绪,但还是笑道:“考的好不好也就那样了,大不了今年不成还有明年,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学明堂姐当兵,做得好了一样能光宗耀祖。”
她说完低头一瞧,见沈晚照走路别扭,一瘸一拐的,忙抓住她上下打量:“你怎么了这是?”
沈晚照黑了脸,偏头瞧了眼孙思淼母女,怒哼道:“给人踩的。”
沈月白瞧她神qíng,也把事qíng始末猜出来了,并不多言,只是道:“先上马车吧,等会再说。”
沈晚照虽然不甘心,但还是依言爬上了马车,就见月白堂姐坐在车夫的位置上,用力一抖缰绳,马车便直直地朝着孙家马车冲了过去。
孙家母女这时候已经上了马车,见状吓得花枝乱颤,马车立时颠簸起来,孙思淼头上磕青了好一大块。
沈月白见教训的差不多了就收回缰绳,孙夫人探出头来骂道:“你们是怎么驾车的?存心谋害不成?!”
沈月白神色温柔依旧,冲她微微笑道:“夫人言重了,只是意外而已。“
她瞥了眼捂着额头,神色愤愤的孙思淼:“就像令爱踩了家妹一样,只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
她说完也不等孙夫人反应,把缰绳jiāo给了车夫,自己闪身回了车里,沈晚照星星眼:“姐你太厉害了!”
她月白堂姐这人吧,xing子好归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对什么人宽厚心里门清,说白了就是有些护短,旁人招惹敢自己人那是绝对要倒霉的。
沈月白面带疲惫地笑了笑:“小事而已,是那女子太不懂规矩,她母亲也不是个好的,明知道女儿有错还不拦着。”
沈晚照瞧出她神色不对,忍不住问道:“姐,你怎么了?”
沈月白本来想回去让父母想想办法,但见他们兄妹俩面带关切,轻叹一声道:“考最后一门的时候,我的卷子被人给毁了。”
沈晚照吓了一跳:“谁啊,竟然这么大胆?”
沈月白头疼地按了按额角:“你有所不知,贡院里动辄要考试七八天,本就辛苦之极,有人若是考的不好,到最后很有可能会神智时常,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所以科考的时候素来是有重兵把守的。”
她面上隐隐恚怒,更多的是烦闷:“我隔间的有个人便得了失心疯,今日考完最后一门,考监过来收卷子,她忽然冲出来抓住考监手里的试卷就开始撕扯,一共扯坏了两三张才被qiáng行拖下去,她当时冲的迅猛,竟是谁也没拦住。”
她抿了抿唇:“我的卷子就在被毁的卷子里。”
沈晚照忙安慰她道:“你别急,是撕扯又不是火烧,到时候拼一拼还能看的。“
不过古代科举显然没有现代高考人xing化,沈月白无奈道:“拼不拼的全看审卷的大人,人家拼好了审阅那是惜才,不拼就是你命歹,也没有人会指摘什么,况且只这两三个人卷子被毁,也不可能再重考。”
沈晚照迟疑道:“要不找人通通路子?”
作者有话要说:卷毛柿子以后还会粗线的,不要方。
殷怀周:人家没pào灰你们天天嚷嚷着要把人家pào灰了,人家被蠢作者pào了,你们又开始想人家,真是一群磨人的小妖jīng,要本世子宠幸你们吗╮(╯_╰)╭
第78章
沈月白也有通路子的想法,但是念及此事的难处,又微微皱起眉:“你有所不知,去年临近女子科举的时候,礼部闹了些事儿出来,圣上震怒之下,今年把科考的一应事宜都jiāo给了内阁,要是寻常,找礼部通通路子倒是不难,但去寻内阁的阁老们就很是麻烦了。”
她说的虽然委婉,但沈晚照还是想起来了,去年考女子科举的前夕,礼部有位负责安排的官员见其中一位女考生貌美,便起了yín心,利用职权胁迫她跟自己欢好。
他本想着外地来的女子,没那么大胆子敢告发自己,哪里想到这回踢到铁板了,能一路考到京城的女子的才智和胆识自然不是寻常女子可比的,所以她用计把这事闹开,直达天听,这样一来那位胁迫女子的官员不但被免了职,就连礼部也失了直接管理科考的权利。
沈晚照叹了口气道:“要是礼部还能管事,直接找我爹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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