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据说两兄弟打小一起长大,彼此的感qíng是很好的。
沈晚照无奈道:“那是个误会。”
余二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大声道:“误会什么?!我大哥手都给你打肿了,两个多月动不了笔,要是耽误了科举,爷我就砸了你们沈家的大门!”
他又恨恨道:“听说你后来还跟一些王孙公子不gān不净的。我看你这小妖jīng就是想要攀高枝才看不上我大哥的!”
沈晚照:“……”
她连腹诽都懒得腹诽了,直接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余二嘿嘿笑了两声,身后的三个狗腿子上前把沈晚照团团围住:“你跪下磕三个响头,再管我叫三声爷爷,我就大人有大量地饶过你!”
这话可就不占理了,沈晚照就算要道歉也是给他大哥道,凭什么给他磕头。沈晚照鄙夷道:“我要是不叫呢?你待如何?!”
她也是被家里人敦促着大小习武,不敢说多高深,但对付一个小霸王和几个狗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她实在是不想打架,不管谁对谁错被逮住了都得先关几天再说。
余二使了个眼色,上来就要抓沈晚照头发,她轻描淡写地躲开:“我记得锦衣卫等会儿就要过来巡查了,这几天你被关禁闭好受吗,吃掉在地上的饭菜可好吃?”
余二身子一抖,想到这几天的悲惨经历,直愣愣冲上来的身形也顿了顿。
沈晚照笑着撂下一个重磅炸弹:“听说你被关之后余皇后来信给余家,这事儿已经在宫里传开了,你要是再被罚一回,会不会被关一辈子?”
关一辈子估计不大可能,但余家的家法也不是好玩的。
余二俊脸抖了抖,想动手又禁不住左右看了看,好像生怕锦衣卫从哪个角落你跳出来一样。
这时候他来找茬的气势已经泄的差不多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撂下一句:“你等着!”然后带着狗腿子转身走了。
沈晚照无语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她本以为这事到这里就完了,第二天早上有两节课,中间有三刻的休息时间,用钟点算就是四十五分钟。
大家都是少年,根本耐不住xing子,上了一节课所有人都烦的不行,没一个在教室呆的,都跑出去三三两两地玩了,沈晚照当然也不例外,和韩梅梅殷怀月走出去在后边园子里散步。
殷怀月自打知道打小报告的就是孔茹之后,两人的关系就降到冰点,三五不时还要吵一架,更懒得理她,因此倒是跟四十号宿舍的沈晚照和韩梅梅走得近了。
她在家里也是遛鸟斗犬惯了的,山河书院建立在山上,各色品种的鸟儿竟都不好,三人散着散着,竟有只通体雪白只有头顶一抹赤红的鸟儿落到面前的枝桠上。
殷怀月看着这极漂亮的鸟儿双眼放光,神qíng狂热的让沈晚照怀疑她是恋鸟癖,她伸手摆了摆,声音放轻:“你们都别动,让我把她逮住。”
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两手一合就要逮鸟,那鸟儿看着傻呆呆地好似什么都没察觉,但殷怀月稍一靠近,它就叫了声,扑棱着翅膀展翅高飞了。
殷怀月收不住脚步,一下子撞在树上,沈晚照和韩梅梅在后头笑得打跌。
殷怀月怒道:“笑什么笑,有本事你们来,够了啊,再笑我翻脸了!”
沈晚照知道她脾气不好,看她像是真发火了才收了笑脸,觉得嗓子有些gān:“我水筒子落在学堂了,我去喝点水。”
那个杯子还是沈朝用竹子做的,上面还能盖盖,喝水都带着一股竹子的清香,她觉得好看硬压着她哥再做了一个。
正好其他两个也渴了,便一道儿回了学堂,一进去便傻了眼,沈晚照的书都被扯破扔在地上,上面还用墨抹漆黑一片,里头还夹了一封恐吓信,桌子被推翻,毛笔有几个笔杆子都被踩坏,唯一庆幸的是她的水筒还在。
她一转念就想到是谁gān的,气一下子冲到头顶,一脚踢开地上的láng藉就要找余二算账。
她并不是二世祖秉xing,但两辈子都没人敢这么整她,立时就想找回场子,韩梅梅和殷怀月看她神色不对,忙一把把她拉住:“你怎么了?”
沈晚照深吸一口气,被这么拉了一把倒是冷静下来了,她要是找余二算账,成不成先另说,不管起因如何,被关几天肯定是跑不了的,为了揍余二一顿把自己搭上不合算。
告状老师也未必会管,她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余二gān的。
她这么一想,心里的恼火先压了下来,摇摇头道:“我没事。”又问道:“最近还有夹在两节课中间的大休吗?”
殷怀月把课单回忆一时,摇头道:“到咱们十五休假都没了。”
沈晚照脸色不大好看,先弯腰把东西收拾gān净,幸好她爹给她买书的时候多买了一套,现在想想真是明智,离上课还有点时间,她回去取了新书来,路上已经有了主意。
一节课食之无味地听完,好容易熬到晚上入夜,沈晚照等韩梅梅睡熟了打起呼噜,悄咪咪地坐起来穿好衣裳出去。
她轻轻拉开门,沿着走廊走了几步,巡查的人就提着灯笼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心里一惊,巡查的人就走到她跟前。
温重光也没想到查个宿都能碰见沈晚照,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明显是以他为首,他不经意地退了一步,从容地从其中一个的手里接过灯笼,看起来就好像三人并肩而行一般,迎着沈晚照走了过去。
沈晚照也没想到能见着温重光,但她可不想给自己记上一笔,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温重光打起风灯浅笑:“是夜里饿了想找吃的,还是患了夜游症,或者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把沈晚照想要用来搪塞的借口全堵了回去,她暗自懊恼平时都不查宿的,怎么偏赶上今天,一边gān巴巴地道:“我,我突然想到有书落到学堂了,正想着回去取。”
温重光唔了声,偏头装似思考,沈晚照嘴里胡乱解释:“这不是今天赶的太急,所以……忘拿了,这才想起来……”简直漏dòng百出。
她正想着要不要再加几句增加说服力,温重光就已经浅浅一笑,轻声截断了她的话:“夜里风大,快回去吧。”
沈晚照:“……”这也太容易蒙混过去了吧。
温重光后面站着的两个想要说话,但看他面色,十分知趣地闭上了嘴。
沈晚照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他食指轻轻点在她唇上:“小心着凉,下不为例。”
沈晚照有些不自在,不过他都这么说了,她再说话就是不识趣了,老老实实地回屋了。
目送她进屋,站着温重光身后的人低声道:“首辅,您让她……”
他负手信步:“无妨,小事而已。’
沈晚照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她卯时下三刻学舍和学堂的门才开,这时候去也可以,只是时间有些紧,人也多,不如深夜去安全指数高,她卯时过一个时辰就行了,打开窗子往外看,周遭还没有人,只有个婆子在院里扫地。
她咬了咬牙,放弃形象,从后面的窗子翻了出去,小心避开路上的锦衣卫,一溜烟进了学堂,找到余二所在的丙班,拨开窗子的木栓跳进去,按着昨天探听来的消息,数到了第四排靠窗的位置。
余二才不是那等每天把书本子带来带去的勤快人,都偷懒把书放在教室,这可给沈晚照提供了便利,她在昏暗的教室里狞笑了几声,抽出余二的书本和笔墨泼墨挥毫起来。
她记得早上第一节 是解明的课,又怕解明看不见,特地在桌子一脚画了头猪,脑袋却是解明的样子,旁边写了大大的解师两个字,歪着头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把东西恢复原样,又悄咪咪地溜走了。
进学舍的时候,韩梅梅已经快要醒了,她迅速换完衣裳,用绢子擦了擦手和脸,她堪堪做完这些韩梅梅才睁开眼,她靠在chuáng柱上微笑道:“早上好!”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余二才吊儿郎当地晃悠到学堂,一进来就见解师铁青着脸,同学都用看傻狗的幸灾乐祸眼神看着他。
余二被看得莫名其妙,等到了自己座位上,看清了上面画着的是什么才目瞪口呆,张嘴结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解明yīn沉着脸:“余正岚,在你桌上的涂鸦,你竟问别人怎么回事,我看你不光无法无天,装傻的本事也不差!”
余二急的额头冒汗,刚说了一句不是我,身子就碰到累在桌上地书本,书本子哗啦啦掉了一地,其中一页大敞着画了解明穿女装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像平常课上闲极无聊的涂鸦。
穿女装可以说是对男人极大的侮rǔ,仅次于太监二尾子这些话了,要不然诸葛亮怎么会送女装给司马懿以作挑衅,想要bī他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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