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风沉吟道:“首辅怎么会给阿晚这般尽心的解题呢?”
玉瑶郡主随意道:“他是山河书院的院长,又是个认真负责的,咱们阿晚在书院里表现好,他尽心一点也要惹你的眼?”
沈岑风没好气地把宣纸往她跟前一摊:“你自己瞧瞧。”
玉瑶郡主见上面那密密麻麻地注解和释义,先吓了一跳:“这也太多了吧,首辅这般尽责?”
想了想,又摇头喃喃道:“不对,若是换做是我,遇到无关紧要的人来帮忙,顺手帮一把倒也罢了,这般费心费力实在不正常啊。”
沈岑风哼了声:“现在瞧出来了吧,我看他就是别有用心!”
玉瑶郡主没理他,只是迟疑道:“你说首辅会不会对咱们家阿晚……”
她倒是没想过两人早就已经两qíng相悦,只道是首辅对自己的宝贝闺女暗生倾慕,吃惊之余倒也有些得意。
沈岑风跟她想法差不多,沉吟道:“这也说不准。”
玉瑶郡主忙把他推了一把:“首辅的人才品貌我瞧着都是极好的,虽然没有家世,但自己这般上进,有没有家世背景倒也无所谓了,我瞧着要是他真对阿晚有意,这倒未尝不是门好亲事,你觉得呢?”
沈岑风倒是有心想挑毛病,但左右也挑不出来什么,只得道:“我再留心观察些时日,万一人家没那份心思,咱们岂不是尴尬?”这话已经是有些动心的意思。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相当准确,玉瑶郡主心里已经认定了八成,闻言却也点头道:“把他从小到大都打听清楚了,仔细点,尤其是品行,千万不敢马虎。”
沈岑风笑着啄了啄她的手指:“那是自然。”
把解明的堂外课业写完之后,其他的就好写多了,兄妹俩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报名的前两天把作业完成了。
由于初十那天不光要报名,还要当场检查作业,所以两人提前把作业都归整好,早早地坐上了去书院的马车。
好些同学也已经早早地到了,兄妹俩和他们几个月不见,心里头都有些想念,各自找相熟的说了话去了。
殷怀月低声抱怨:“我补作业补到五更天,这一夜几乎就没睡,这作业也太多了些。”
沈晚照不由得一乐,感qíng补作业的不止他们俩,这么一想心里就平衡多了,乐滋滋地听着殷怀月抱怨。
审查作业跟前世的敷衍了事不同,竟然异常的严格苛刻,不要说诸位老师和辅师就在大殿里候着,就连首辅和次辅也坐在上首盯着,但凡有个漏写少写的当真是要命了。
审查的地点定在大殿里,五个人五个人被叫进去查验,一查就是三刻钟的功夫,前几批已经有好些不合格的叫打回去重写,而且这个重写不是在家里写,是在禁闭室写……
这样一来,不光里面的人冒冷汗,就连外面的人也跟着万分紧张。
殷怀月和韩梅梅差点飙泪:“不会真这么严吧,那我们岂不是完蛋了。”
沈晚照对自己的作业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出言宽慰了几句,没想到下一拨就叫到了她和沈朝。
冬假的堂外作业里有十好几篇文章要做,上辈子的文章要么是按字数算,几千字算一篇,要么是按页数算,几页算是完工,但古代比较变态了——是按长短算的。
比如诗词老师规定是一尺两寸,这还算比较短的,检查作业的辅师就拿着尺子量够不够一尺两寸,像解明这种心黑手毒丧尽天良的,一口气布置了三尺,就算你没词也得凑够三尺,只能多不能少,天知道,三尺就是一米啊!而且字体还不允许大了,只能写蝇头小楷,还有没有点人xing了!
沈晚照想起补作业的血泪史,就忍不住把解明翻来覆去诅咒了无数遍,幸好她写文章的时候习惯xing写长一点,因此完美过关。
沈朝就比较苦bī了,他的《师论》比规定少了半寸,量完之后他也是满脸诧异,忙解释道:“学生在家里量的时候,确确实实是三尺有余,不敢欺瞒诸位师长,还望师长明鉴,学生并没有偷工减料的念头啊。”
沈晚照略一思忖也明白了,帮忙说qíng道:“诸位师长明鉴,我们家的尺子和书院的尺子想必是刻度有差,所以才少了些,我兄长并不是存心偷懒,学生可以作证。
一般遇到这种事,要是检查的人好心倒还罢了,要是遇见面苦心硬的只得自认倒霉了。
谢师思忖片刻,正要开口,温重光就已经呷了口茶,含笑道:“君子不器,我看咱们也没必要这般死板,既然沈同学说的有qíng有理,也不要再罚他重写,让他把这半寸补齐了便是。”
这事儿本就是模棱两可,他既然如此说,众人都乐得给首辅面子,也都点头应了。
沈朝本来以为这回完犊子了,听首辅这一段简直如闻天籁,仰起头,满脸崇敬感激地看着他!以后就是给您当牛做马我也乐意!
温重光微笑:当牛做马就不必了,让你妹妹好生嫁给我吧。
第93章
首辅这么复杂的脑电波沈朝当然接收不到,只是仍旧目光炯炯地看着首辅,力图表达自己感激之qíng,一边站着的谢师瞧不下去,让人奉上笔墨纸砚来,让沈朝把那半寸补齐之后就直接把人撵下去了。
沈晚照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首辅先用柔qíng攻势征服了她,然后用美貌征服了她娘,再用风雅的谈吐征服了她爹,最后用亲切的态度征服了她哥,迄今为止,沈家的一家四口全部沦陷了!
TAT首辅你要不要这么qiáng大!
兄妹俩心好累的捧着作业出去,下一拨进去的就是韩梅梅和殷怀月,殷怀月虽然被训了一顿,但幸好勉qiáng过关了,韩梅梅就比较凄惨了,不光被骂的死去活来,还得关小黑屋补作业,简直觉累不爱。
殷怀月吓得满身冷汗,大冷天地掏出绢子来给自己扇风:“吓死我了,幸好过了,不然关上几天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晚照五十步笑百步:“该,谁让你不提早写呢,等到了日子才开始赶,不骂你骂谁?不过梅梅更惨就是了。”
殷怀月撅了撅嘴:“报完名还有两天才正式上课,你是打算怎么办?先回去还是一直呆到开课?”
沈晚照道:“我回学舍收拾收拾东西吧,把chuáng铺桌椅什么的归置归置。”
殷怀月一想也是,点头和沈家兄妹并肩往学舍那边走,没想到刚走到后面园子所有人就被惊住了,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
入目只见好多好多的兔子,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兔子!或灰或白的皮毛,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跳真可爱!无数的兔子正在后面院子里找食吃,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要是再没人拦着,后面园子里的名贵花糙就要受到毁灭xing打击了。
还是书院里的锦衣卫反应最快,在同学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一个地拔出绣chūn刀开始逮兔子了!
沈晚照目瞪口呆:“这,这这这谁养的兔子啊?还是山里的兔子成jīng了,这怎么这么多兔子,吓人啊!“
虽然兔子是一种毫无攻击力威胁力的软萌生物,但成群结队就不一样了,密密麻麻地一个挨着一个跳动着,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也得吓出密集恐惧症来。
秦怀明也莫名其妙的,不过他奇怪归奇怪,也没有耽搁手上的功夫,一边吩咐人通知还在前面检查作业的谢师,一边指挥手下搂糙打兔子,同时让还手足无措立在当场的同学们赶紧疏散撤离。
同学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往后面学舍且战且退,哪里想到学舍区里大半也被攻占了,沈晚照打开门一瞧,就见自己的四十号学舍里也进了两只兔子,其中一只还大喇喇地蹲坐在她chuáng头。
两只兔子见有人进来,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该睡睡该发呆发呆,简直岂有此理!
沈晚照一巴掌把两只兔子扇飞,又拎着它们的耳朵往窗外一扔,走出学舍门一瞧,就见好些妹子也在jī飞狗跳地赶兔子,不由得仰天长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殷怀月比较苦bī,屋里进了五六只兔子,还有一只在chuáng底下,她一边往外扔一边被呛得连连咳嗽:“刚才谢师他们已经赶过去了,估摸着一会儿就能揪出罪魁祸首是谁。”
罪魁祸首被揪出来的很快,主要是解明自己主动承认了错误,还一脸尴尬地跟众人解释了原委。
原来他上学期闲着没事gān,便寻了一窝兔子来养,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惜后来学校放冬假,他便把后院托给负责书院整洁的几个媳妇子照管,几个媳妇子开始还尽心尽力,后来临近过年也没功夫管了。
于是任由一窝兔子自生自灭,但是他们显然没有想过兔子的繁衍能力,所以一窝兔子很快成了N窝,最后集结成了浩浩dàngdàng的兔子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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