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笑道:“好人当真难做,你不知道人身上的经络都通着脚底吗?我帮你舒活血脉,你怎么就跟我翻起脸来了。”
沈晚照:“……”几日不见,首辅的脸皮好似又厚了点。
她一个鹞子翻身从chuáng上跳起来,幸好青砖地上铺着羊毛毯子,地下还烧着地龙,便是赤脚踩上去也不冷,没想到头上戴的官帽却晃了几下,挣脱了押发的束缚,一下子扣住她大半张脸。
她好悬没有栽在地上,还是温重光眼疾手快把她捞回来:“你小心些,杂耍呢?”
沈晚照愤愤地把帽子掀开,顶着被带乱的头发道:“这怎么能怪我?这套衣裳简直了。”
他也接过帽子打量,皱起眉道:“官造的那帮东西越发会偷jian耍滑了,往常做的虽然不jīng细,但好歹能看得过去,如今竟拿出一堆滥竽来糊弄人,当别人都是瞎子不成?”
沈晚照倒不是很在意,想想上辈子的校服……她这时候正仰卧在他怀里,一抬头便能瞧见他玉白的下巴,她笑着用小指勾了勾他下巴,得意道:“美人生这么大气做什么,来笑一个给本姑娘看看。”
温重光不由得一愣,被人勾着下巴调戏的经历可是绝大部分男人都没体会过的,更何况是他了。
他难得怔忪一瞬:“你……”
沈晚照心道不会是自己太得意忘形踩到丫雷点了吧,她忙直起身要维护自己的小仙女形象,没想到肩上一个重压,就被他直直地压到了榻上。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来得及把手挡在胸前,做了个护卫的动作:“你gān啥!”
他轻松一手把她压下,勾了勾唇笑道:“姑娘,不是你让我笑给你看的吗?“
沈晚照:“……”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这回可是你先撩拨我的。”
她还没来得及回嘴,一个轻巧温柔的吻就落在她眉间,又一路顺着向下,从鼻尖到嘴唇,又顺着光滑如丝的面庞往下,在温软的颈项间摩挲。
开始时还温柔含蓄,越往后却越炽热,她脸颊都被烫成了粉红色,一路蜿蜒到颈子里,神色也迷离起来。
他一手本是捉着她手腕子的,此时也忍不住缓缓往上探,指尖轻轻撩弄着一弯雪臂,她手不由得紧张地缩了缩,被他轻轻按住,在手肘内侧打转,缱绻缠绵之极。
初chūn的官服是立领,将她雪白的脖颈半遮着,yù掩还露,反倒比全露出来更诱人,再往下是官袍也遮挡不住的销魂乡,少女身姿堪堪长成,虽没有妇人的丰盈,却别有一番娇嫩鲜艳,如玉碗倒扣,扣住了人的心弦。
他手指不受控制地下移,隔着早chūn繁杂的衣裳,轻轻点在其上。
沈晚照脑子里轰的一下,半晌没回过神来,正yù扭身躲开,外面突然叫道:“首臣,太子过来寻您了!”
男人做这种事儿被打断,真是再没有更扫兴的了,他一肚子火被生生压了回去,拂袖起身:“他又来做什么?嫌这几日课业不够多吗!”
外面的人久久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茬,半晌才飘飘悠悠吐出一个‘啊?’字。
沈晚照吓得跳起来,忙不迭地把鬓发拢好,匆匆忙忙穿上袜子,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快出去,太子是个大嘴,让他瞧见了等于让皇宫里的人都瞧见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那边太子兴冲冲地声音传了过来:“首辅在吗?孤来找你了?”
她忙忙理好形容,默默地瞅了温重光一眼:“‘你当内阁是什么地方,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话是谁说的呢?”
温重光:“……”
他这会儿狠狠给太子穿小鞋的心都有了,见沈晚照急急忙忙要套靴子,他不想她受这份罪,更不想别人瞧见她的脚,忙一把拉住她,扶着她坐到帽椅里:“你先安生坐在这里。”
沈晚照踉踉跄跄地坐下,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件长可曳地的大氅,半折起来给她盖在腿上,下摆在地面拖出半尺,完全遮住了她的双足。
温重光这才铁青着脸让太子进来,太子头一回见到他这般难看的脸色,唬了一跳,扭头看见沈晚照端正坐着,竭力绷着神色,面上却泛起cháo红来。
她用大氅挡着腿,弯腰给太子见礼。
他扭头看看温重光不大好地脸色,对着她皱眉道:“沈参学,是你惹首辅生气了吗?”
沈晚照:“……”这他妈恶人先告状啊!
温重光皮笑ròu不笑地道:“臣没有生气,臣心里很是畅快,太子若是能一心学业,不见天儿地往内阁跑,臣就更畅快了。”
太子:“……”
他幽幽怨怨地道:“国舅前些日子才从任上回来,带了点南边的土产给母后,母后分了点给孤,孤尝了觉得味道还不错,所以特特给首辅带来尝尝。”
温重光随意瞧了一眼,都是些海边的土产,所以说他的好事就是被这些gān鱼gān虾打断的吗?!
他静默片刻,神色略微和缓:“多谢殿下,劳殿下费心了。”
太子神色一松,正要自夸几句,就听他悠悠道:“可是陈帝师才是殿下的师长,恩深义重,殿下应当把他放在首位才是,这些土产……殿下去给陈帝师送过吗?”
太子被问的jú花一紧:“自然是有的……孤叫宫人送过去了。”
温重光垂眸:“自己亲去,那是答谢恩师,让底下人去,便成了赏赐了,孰轻孰重太子还分不清吗?”
太子:“……”QAQ首辅nüè孤千百遍,孤待首辅如初恋。
虽然自从一进门就受到了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太子还是坚挺地留了下来:“孤……回头就去……”
温重光再没说话,低头信手理着公文。
沈晚照假装自己是个路人,默默地低头不说话,太子却又来劲了,幽幽地看了一会儿首辅无果,把目光调转在她身上,咳了声道:“孤来这么半天,怎么也没人上茶啊,茶……”
他冷不丁瞥见温重光的神qíng,忙转口道:“茶……既然没上,那孤就自己动手倒吧!”
说着颠颠儿地跑去给自己倒了杯新茶,沈晚照倒是有心想帮他倒,可是总不能光着脚跑过去吧,太子这讨人嫌的本来就跟她不对付,虽然最近因着沈朝有些和缓,但万一又把这事儿拿出来说嘴怎么办?
她只得拼命低头,默念我是路人甲我是路人甲。
温重光一个眼风打过去之后还不放过他,翻着书随意一般地道:“臣昔年听过一个笑话,说有位高门贵公子娇养太过,十五六岁连吃饭都不会,后来家里门第败落,父母四下去通人qíng,独留他一个人在家,留了做好的饭食在家,等几日之后回家,却发现那少爷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了……”
太子听的入神:“这是为何啊?”
他悠哉道:“因为那公子不会自己动手吃饭,竟要生生把自己饿死。殿下说可笑不可笑?”
太子:“……”他只是想让人倒杯茶而已。/(ㄒoㄒ)/~~
不过转念一想,首辅这话虽然不中听,却是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啊!细说起来他宫里伺候的内侍宫婢也有不少,首辅这是为了不让他变成那样的人,是实打实的好话啊!
太子瞬间激动起来,神qíng堪比国旗下宣誓:“多谢首辅提点,孤记住了!”
沈晚照本来还觉得温重光老这么挤兑太子有点过了,但一扭脸看见太子这般抖M,被人损了还一脸感动的傻样,扭曲着脸把头转过去。
——你们君臣开心就好。
太子其实也没啥事,就是今日没课,闲着无聊想要拜访一下爱豆。
温重光这时候已经开始看公文,他问了几句他也淡淡的,便没趣地扭过头,看见沈晚照安静坐在椅子里cos裘千尺,他端出架子来,脸含笑意:“沈参学,令兄最近是在准备府试?准备的如何了,这回有把握过吗?“
沈晚照依言答道:“回殿下的话,兄长自知驽钝,最近日日在书院里接受几位师长的教导,也已用心准备了,但能不能过却不好说。”
太子哦了声:“沈朝如今才十六,就算这次过不了也不用太急,以后慢慢考就是了。”
他又问了几句关于沈朝的事儿,可惜两人之间能说的实在是乏善可陈,只说了几句便没话说了,再过小半个时辰就是饭点,太子为了证明自己吃饭还是会的,硬是在内阁蹭了顿饭。
温重光本来要去食间吃,一转头看了看两人,还是命人把饭菜抬到内间,太子喜滋滋地道:“劳烦首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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