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道:“怎么回事?都围在我的学舍门口做什么?”
为首的秦同知终于转过头,一张俊脸肿了半边,脸上青青紫紫,冷眼看人的威力也小了不少:“你隔壁学舍有人报告,你在学舍里私自养了只猫,这话可属实?”
沈晚照自然知道她脸上的伤是哪来的,见他那张猪头脸,差点没笑出来,等他说完话才心里一惊,面上却无比镇定:“不实,我怎么可能养猫呢,猫爱闹腾,我要是养了早就被同知您发现了不是?”
她顺带拍了记马屁,秦同知压根不吃这套,扭头看了眼旁边,孔茹就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得意地一扬头:“就是你,你还不承认!我眼睁睁瞧见你抱了只白猫回来,和韩梅梅翻箱倒柜地给它找药,你可快别装样了!”
孔茹这个人吧……简直没法说,告发沈晚照对她有什么好处吗?没有。但她就是爱gān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以恶心死别人为己任,见着别人高兴心里就不舒服,整个学院天字第一号厌人,比余二还更胜一筹。
要说孔茹针对她倒也不是,她就是无差别攻击,不论关系好坏,不论有没有利害关系,都逃不了她的背后黑手。
秦同知上下打量她几眼,抬手让她走近些,把众人挥退,低笑道:“养只猫儿狗儿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为这个罚了你我也于心不忍啊,你觉着呢?”
沈晚照慢悠悠地道:“同知有话请讲。”
秦同知扬起破了的嘴角,笑眯眯地道:“我和你堂姐的事儿,你可知道?”
沈晚照点头,他笑容可掬:“只要你告诉我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平素最爱去哪里gān什么,这些你都告诉我,这事儿就算没过去了,以后不管有什么我也可以帮你兜着,你觉着如何?”
要是沈明喜对她有意思,沈晚照乐得凑成好事儿,但现在沈明喜摆明了对他没想法,她只能义正言辞地道:“同知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既为书院守卫长,就该以身作则,为我等树立表率,我如果做错了就要挨罚,怎么能让您兜着呢?”
秦同知:“……”
见过愣的,没见过这么愣的!
秦同知用没乌青的右眼给她了一个王之蔑视,冷冷道:“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按着规矩来了,现在坦白了可以从轻处罚,要是让我搜出来,后果自负。”
猫早都送到别人那里了,沈晚照半点都不担心,从容道:“那就有劳同知搜查一番,以证明我的清白。”
秦同知一挥手让人进去搜查,她趁人不注意也走进去,韩梅梅给她悄悄比了个手势,示意收拾好了。
秦同知也很郁闷,他本来想着要是真的搜出猫来了,他就把猫藏起来,到沈明喜那里卖个人qíng,没想到搜了半天连根猫毛也没搜着,心里的憋屈就别提了。
孔茹突然冲进来,尖声道:“不可能的,我明明看见她带了猫进来的,肯定是她偷偷藏在哪里了!”她一指chuáng铺:“肯定在chuáng底下!”说着就掀她chuáng幔。
沈晚照一把拉住她:“要是chuáng底下没有怎么办?你把我这儿闹了个jī飞狗跳,拿什么赔我?”
她向来秉持打人不打脸的原则,现在也想抽孔茹一巴掌。
孔茹假作没听见,一把挣开仍旧要掀,被沈晚照顶了一下,摔到地上摔了满嘴泥。
秦同知倾身看了看,chuáng幔底下也空无一物,也没了话说,把空手而归和大热天白跑一趟的邪火全撒到孔茹身上,冷冷道;“合着孔大小姐是闲来无事那我们寻开心啊?”
孔茹脸色忽青忽绿,气得嘴唇直颤,辩驳道:“我是真的瞧见她违反学舍的规矩养猫了,只是你们没搜出来而已!”
秦同知见她羞恼的神色,冷哼一声:“看来孔小姐火气不小啊!”他一挥手:“来,把孔小姐关几天去去火儿。”
孔茹吓得脸青唇白,尖叫一声就想跑开,被几个女锦衣卫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沈晚照的恶气总算出了些,秦同知又敲打几句,带着人转身走了。
韩梅梅见人都走完了,压低声音道:“送走了吗?”
沈晚照冲她得意地挑了挑眉,殷怀月这时候走过来,用力啐了口:“这祸害总算是走了,我终于能清净几天了。”
沈晚照和韩梅梅都心有戚戚焉,殷怀月对她们俩招了招手:“过来帮我搬下被褥枕头,我要跟你们俩睡。”
沈晚照:“为啥啊?”
殷怀月撇撇嘴:“我一个人不敢睡,怕黑。”
沈晚照叹了口气,认命地帮她搬东西,殷怀月又神神秘秘地道:“你们俩知道吗?听说咱们书院又要进新人了。”
两人竖起了耳朵:“是谁?”
殷怀月把手一摊:“不知道,我就是无意听谢师说了几句,也没敢细听。”
两人:“……”八卦八一半的人最讨厌了。
不过她们也没有好奇多久,第二天谢师已经领了新同学过来了,他脸色不大好看:“这位是你们新来的同窗,你们要共同进步,相互敦促,遵守法纪,不许再任xing妄为。”
沈晚照好奇地探头看着新同学,然后整个人就在风中凌乱了。
那人上前一步,自我介绍:“我叫沈朝。”
第24章
沈晚照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去,一度怀疑自己眼睛出了毛病,她眼里都带着惊恐,沈朝走出来的第一眼就瞧见了她,兄妹两个隔着几排人对望,一个冷眼一个气得跺脚。
谢师还是很贴心的,知道兄妹俩肯定有话想说,特地让沈朝坐到沈晚照前面,同时在心里感慨,沈家家风清正,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两个不肖子孙呢?
底下有人笑问:“你是不是沈课长的兄长?”
沈朝淡定答道:“正是。”
沈晚照用书挡住脸,假装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说真的,她自己来山河书院都没感觉这么丢人。
他刚坐定沈晚照就迫不及待地扯住他的后领子:“你怎么会来?!爹娘怎么办?”
想想她爹那么好面子的人,一儿一女都进了山河书院,他和娘的面子往哪儿搁?
沈朝掸了掸衣领,顺手把她的手掸开:“爹娘正值壮年,自然会照料好自己,你cao什么心?长兄如父,这就是你跟兄长说话的态度?”
沈晚照差点给他气笑:“那我还要给你鼓掌了,你真是好棒棒啊!”
一个姓氏两种智商,一姓两智啊!
沈朝斜了她一眼:“不服憋着。”
沈晚照气不过,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谢太傅在上面慢慢道:“沈家大郎是闹市行凶打人,才被送进山河书院,你可有不服啊?”
沈朝变脸迅速,起身恭敬道:“学生已经知错了,并无不服,谢您垂询。”
谢师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反正人都进来了,多说无益,摇头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沈晚照立刻扑上去,揪住他的领子左右摇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打了谁,你以为山河书院是好玩的吗??!!说说说!”
沈朝皱眉:“还不是上回帮着余二打你的那几个人。”
沈晚照:“……”
她一下子泄了气,软趴趴地倒在桌上,有气无力地道:“这事儿不都过去了吗?你怎么还去打人啊!”
沈朝肘子撑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看她表qíng:“是余二来道歉之前我去找的人,想让他们跟你道歉,保证再也不对你动手了,没想到他们三个还都是愣头,仗着有余二的话,对我爱答不理的,嘴上的道理不听,那就只能手上讲道理了。”
沈晚照哀怨地道:“所以你就动手了?”
难怪余二问她要人,原来是被沈朝打的躺在家里动不了,这么一想这事儿还真跟她有关系,原本理直气壮也就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沈朝嗯了声,把手一摊:“哪里知道他们那么不经打。”他缓缓叹了口气:“不经打也罢了,回家就把我告了……”
沈晚照:“……所以你就被送进来了?爹娘怎么说的?”
沈朝一颔首:“爹把我打了一顿,娘帮着动手了。”
沈晚照神qíng复杂,介于‘这条傻狗’和‘我哥人真好’的qíng绪之中,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张口:“你……我真是谢谢你了。”
还是男女混合双打,沈晚照来的时候就没享受过这待遇,得感谢沈家的教育方针——女孩娇养,男孩放养。
沈朝:“……不用,月钱分我一半就成。”
他说完缓了缓,又长叹一声;“真是的,打就打吧,还把我的月钱停了,本来就没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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