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照做了个过奖的手势,这时候外面有人来传话:“沈晚照,首辅方才来传话,让你抽空过去一趟。”
沈晚照微微一愣,温重光竟然来了?
她也无暇多想,反正自己还任着他的课长,收拾收拾便带上东西往他的院子走,进了院里一看,果然就见他坐在院里的石桌上,手上还压着一沓信纸。
沈晚照一见那信纸就知道是什么,莫名有些尴尬,叹了口气道:“您也瞧见了啊。”
温重光翻了几张:“今天才来学校就知道,上面的内容……”他想了想:“天马行空。”
这话便是相信自己了,沈晚照难得有点高兴,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道:“万一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呢?”
温重光晃了晃手里茶盏:“不会的。”他笑意清浅:“在我心里,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清正之人。”
他不笑时也极美,一笑更是风qíng无限,偏沈晚照像是不解风qíng一般,慢吞吞地道:“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给你银子的。”
他偏头想了想:“我给你也行啊。”
第51章
穷狗沈晚照的心可耻地动摇了一下,在节cao和富贵挣扎片刻,犹豫着问道:“给多少?”是贼多贼多的吗?
他便笑了:“这辈子。”
沈晚照想了想:“那算了,我视金钱如粪土,毕生追求jīng神上的财富。”
他笑意更深,又问道:“这举报信纯属无稽之谈,但却搅的你最近学习都乱了,需要我帮忙吗?”
沈晚照挑了挑眉:“你不会打算白帮忙吧?”
温重光眨了眨眼,青丝低垂:“你亲我一下。”
沈晚照心里‘咯噔’一声,皮笑ròu不笑地道:“那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比较好。”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初步方案,也用不着别人出马。
温重光随手把举报信扔进手边的杂物桶里,指节扣了扣桌面:“这人为何要这般折腾你?”
沈晚照叹息道:“大抵是因为我太英俊了吧。”
温重光失笑,不动声色地嗅闻着她的发香:“果然很英俊。”
沈晚照见他笑颜,本来想走的,此时颜狗本色发作,倒有些挪不动步了,一边假装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一边用眼角不动声色地偷瞄他。
他恍若未觉,只低低笑着,两人之间花树飘摇,用良辰美景四个字形容再适合不过。
沈晚照被自己的念头惊住,他这时转过头来,刚好和她偷瞄的眼睛相对,一个笑意愉悦的几乎要漫溢开,一个尴尬地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他悠然捧着茶碗:“阿晚,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这时人之常qíng,你不用为此感到羞怯。‘
沈晚照反应迅速:“谁羞怯了?”说完才惊觉有误,恨不得割掉自己舌头。
他笑:“是我说错了,阿晚并没有羞怯,只是喜欢看我而已。”
他垂眼想了想:“我对阿晚也是如此。”
她转了话头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肩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到底还是阿晚心里记挂我。”
沈晚照简直想要捶胸顿足,道一声呜呼哀哉,今天来就是个错误,她简直是多说多错,头大道:“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没有我便告辞了。”
他恩了声,只站起身道:“我就不送你了,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吧。”
他现在适当保持距离,反倒让沈晚照感到惬意舒适,警惕心都降低了不少,冲他微笑告辞,出了夹道才反应过来,两人方才竟像是十分熟稔投契的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几天一直没顾得上问这个问题,但现在扪心自问,好像心里那股气恼早就散了,虽然提防之心扔在,但防备总是不经意间被温重光瓦解。
她头大的扶额,遇上千年老妖jīng了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郁闷之余又有点羡慕,她要是有温重光这样的智商qíng商,以后平步青云也不在话下啊。
这么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学舍,殷怀月和殷怀兰也跑到她学舍里,见到她回来用力一拍桌子:“你怎么跟没事人似的?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还有心思跑出去闲逛!”
她说完又道:“听梅梅说你已经有主意了,赶紧说来听听,这指指点点的日子我一天都忍不下去了!”
最近的举报风波沈晚照是首当其冲,但平素几个关系最好的也受到不少波及,甚至包括男子学舍里的沈朝和殷怀俭。
殷怀兰见沈晚照仍是笑呵呵的:“看来你是想出好法子了?”
沈晚照抬手招了招:“附耳过来。”
她低低地说了几句,众人眼睛都是一亮,沈晚照伸手,四只养尊处优的手在空中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打倒学婊小组就此成立!
行动计划成立的第二天,同学们就惊奇地发现,举报沈晚照的信笺又增加了,从隔一两天一封信到一天一封,每天对沈晚照的举报越来越多,越来越恶毒,到了后面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地步了。
不光如此,举报信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从一天一封到一天两三封,最后到一天四五封,举报内容丰富多彩从沈晚照不洗头到沈晚照不洗脚,大有不把沈晚照赶出书院就不罢休的架势,老师们几乎什么事儿也不gān,每天都看信再把沈晚照叫过去问话。
沈晚照照旧答的恭顺老实,丝毫没有因每天被叫而显出不耐烦之色,仍旧安心学习,每日的学业都没有耽搁,越发和同学友睦。
如此下来就是认为沈晚照行止不检的老师都不信了,因为这举报内容有的简直是匪夷所思,甚至还有人说沈晚照身上长虱子的,说她其实是个男人,乔装成女人混在书院里,难以理解至极。
解明越看越怒,重重把信纸一摔:“一派胡言!天方夜谭!这告发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心胸险恶,嫉贤妒能之人!这等人简直不配呆在书院!”
他语气极重,但一众老师们却没人反驳,显然也是认同的,他们当然不会信举报信上匪夷所思的内容,连带着前面的可信度也降低了。
谢师也紧皱着白眉道:“我建立这个信箱的初衷,本来是为了让书院的学习之风更加清正,没想到倒助长了某些小人的险恶之心,简直是其心可诛。”
有的老师难免提出异议:“会不会是前面的告发内容可能是真的,后面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
谢师想了想:“这般混淆视听有何好处呢?书院不太平了,学生们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众位师长一阵沉默。
在学舍里的沈晚照算算时候也差不多了,假装小白花,抓准机会找了谢师求做主。
“……学生真不知道究竟是得罪了哪位同窗,她竟要这样害我,学生最近是吃吃不下,睡也睡不香,一闭眼就想着告发信的事儿,一睁眼就被人指指点点,都说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这是要让学生以后都没办法做人嘛?”
沈晚照本来还想加场哭戏的,可惜实在哭不出来,也只得作罢,一脸悲愤地看着众位师长。
“学生现在已经不求能还学生一个清白了,只求这事儿能没过去,让那位同窗高抬贵手放过我。”
解明头一个忍不住,重重一拍桌案:“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竟有如此心思龌蹉yīn狠之人!”
谢师也捋须温言道;“沈晚照你先起来,你既是真无辜,我和众位师长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狠狠地惩罚那人,还你一个清名的。”
沈晚照继续假装圣母白莲花,做西子捧心状:“学生不求罚她,要是能把她找出来,学生就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谢师果然神色越加和缓,劝慰道:“你不必担心,山河书院以公正立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儿再次发生,这件事儿我和众位师长会想法子的,你只用安心学业,不要想旁的了。”
俗话说过犹不及,沈晚照闻言也没再多说,低低应了个是,转身告辞了。
谢师为了书院的风气,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下午便让秦怀明带着人突击检查,既然告发了这么多次,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务必把构陷沈晚照之人清查出来。
秦怀明带着人手去了,这时候众人刚吃完饭,本来还没有反应及时,他已经带人四处进了学舍四下搜查,还封了学舍院子的大门,不许进也不许出。
沈晚照既然敢行动,也就不怕会露马脚,再说秦怀明在她心里差不多是准堂姐夫了,她对这个裙带关系有信心!
好些人被关在学舍外面,有的出声抱怨,有的低声讨论,只沈晚照安安静静等着,孙思淼瞥了她一眼,忽然凑过来与她说话:“也不知怎么的了,明明两三天前才检查过,今天又开始检查了,还把动静闹的这么大,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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