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业_花边小草【完结】(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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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儿也懂,等她晃一圈回来,姬伯雅早睡死过去,推都推不醒。

  长公主宿在小夜宫之事很快传到苏瑾那里,怕姬伯雅被夜妃拉拢,以后自己会被孤立,苏瑾便有些坐立难安。

  正巧尚宫局负责宣传启奏之事的司言女官递来折子,言上元节那天夜妃要去天隐山万国寺进香,奏请王后恩批。

  苏瑾沉吟半晌才准了这折子。

  待司言女官退下后,苏瑾的陪嫁侍儿撅嘴道:“王后娘娘gān嘛要给那讨厌的女人行方便,不放她出宫,气气她也好。”

  苏瑾抬指轻戳侍儿额头,调教道:“小jī肚肠的家伙,怎生做大事。这宫里守备森严,耳目又众多,想做些事儿都施展不开,换做宫外就不同,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说完端起一盏茶,细细品位起来。

  侍儿经主子一点,也已经会意过来,忙献殷qíng般给苏瑾换了一个暖炉让其抱在怀中,主子地位稳,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比别人风光。

  上元节那天,每家每户都挂上元宵灯,白日里大街小巷已经是人来人往,千离见了便萌生出不想回宫的心思,心想等到夜晚点灯后,赏灯的人更是络绎不绝,那种热闹非凡的景象,她也只是十二岁前见过,如今人大了,反而不如小时候来的自由自在。

  宫里太过拘束,所以千离出宫只带了綦连采儿,先去了卫侯府看望亲爹綦渺,在家用了午膳才出金陵城去天隐山万国寺拈香。

  这一天上山的姑娘家特别多,一个个花枝招展,俏脸儿含娇,千离见了不觉心下好奇,等到了寺门前时,有小厮见了女孩子就发给人一张面具,每张面具都是同一张美人脸儿,唯一不同之处在于面具上画的美人头上所戴的花卉张张不同,华贵的牡丹、艳丽的杜鹃、高洁的莲花,还有小家碧玉的桃花、梨花、杏花……总之这天底下的琪花瑶糙都出现在这一张张面具之上。

  綦连采儿看着自己手里的面具,又瞅瞅青竹伞下千离的那张丽颜,不觉莞尔:“主子,也不知是谁画的面具,这眼角眉梢都有主子的神态韵味,好巧。”

  “是挺像的,采儿姐姐,你那张头上画的是什么花?我的是芍药花。”

  “丫的!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厮,塞给我的竟是油菜花。”綦连采儿咬牙切齿。

  “要不咱俩换换?”千离倒是不甚在意,在她眼里凡是花儿就娇贵无比。

  “不了,拿到什么就是什么,看来我和这油菜花有缘,才不和你换。”綦连采儿把面具戴上,摇头晃脑,自是一番得意。

  千离也将面具覆上,顺着女孩子这一丛人流,走到月老殿前。

  殿前搭起一个高台,台上扎着彩球红绸,台上正中一张太师椅上慵懒地坐着一位伟岸男子,他带着笑眯眯的弥勒面具,给人一种欢喜快活、逍遥自在的洒脱感,是个不见真容也能让人留下好感的公子。

  公子左右两边各站着两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其中一位身段姣好者双手捧着一张弓,一位身材高挑者抱着一袋红羽箭,最纤柔的一位执笔和玉笏,还有一位手执一面红色小旗,四女面容皆冷清。

  其中执旗的女子看了看时辰,然后上前一步,高声道:“今日我家公子yù娶夫人一位,不论贫富贵贱,也不挑才貌品行,公子只娶有缘人。”

  台下綦连采儿听了嗤笑不已:“主子,这男人脑子肯定有毛病,都说要娶妻要娶贤,他什么都不挑,娶头猪回去好了。”

  千离也笑:“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这缘分哪是凡夫俗子说的清道的明的,我俩姑且凑个热闹,看看今日这月老把线牵给哪个女儿家。”

  千离话说完,已见太师椅上的男子站起身来,从身旁女子手里接过弓和箭,搭箭、开弓,箭尖直指向远处佛塔。

  千离眺望过去,依稀可见每一层佛塔的檐下都挂着金箔片,风拂过,dàng起层层金光,真是辉煌耀眼。

  而佛塔中,正巧有一对彩鸟儿嬉戏,比翼之态让手持弓箭的男子看了心下愤然,他稍稍将箭尖偏向那彩羽明丽的雄鸟,面具下一双狭长的眼冷冽而绝qíng,拈箭的手一松,箭似流星而过,听得佛塔前两声惊鸣,一声绝,一声哀。

  再看时,箭已经穿过雄鸟咽喉直直cha进一块金箔片中,因巨大的冲击力,金箔片带着已经气绝的雄鸟坠下佛塔,塔下早有小厮候着,见金箔片落下,忙上去拾,只见那带血的金箔片上赫然写着“将离”二字。

  小厮飞跑至月老殿前,将金箔片和彩鸟一同献上。

  台下,早有女子被男子jīng绝的箭法所迷,只希望能嫁给那样的俊才。

  就连綦连采儿都欣赏男子所she一手好箭,那种百步穿杨的箭法可不是人人都能练出来的。

  台上,雪心将金箔片给主子过目,征得主子首肯后方才在玉笏上写下将离二字,然后递给月华。月华在台上将写着“将离”二字的玉笏展示给台下所有的佳人过目,并冷声道:“哪一位佳人面具上的花卉对应的是‘将离’,我家公子便会亲自上门提亲。”

  一言既出,台下纷纷传来叹息声,千离摇摇头,扯了扯采儿的衣袖道:“采儿姐姐,我们走罢。”说着就拉采儿离开。

  匆忙间采儿问千离道:“主子,这将离是个什么花?”

  千离笑道:“男女jiāo往中相赠芍药以作惜别之qíng,故芍药花又被称作将离糙,有依依惜别,难舍难分之意。”

  “呀!那个男人的结缘人岂不是主子你?”綦连采儿盯着千离面具上ròu粉色的芍药花惊叫道。

  千离嗔道:“怎可能,我可是有夫之妇。”

  “怕什么,台上那男子如此狂妄,说什么亲自上门提亲,主子报上自家家门,看看那男子作何反应?”她才不信那男子敢讨王上的女人。

  千离才不要bào露身份,哪知綦连采儿一时玩xing大起,拉着千离就往台上走,还边拖边高声叫道:“我家主子的面具上是芍药花,正应将离二字。”

  台上先前拿弓箭的两个女子走下台,硬邀千离上台与她家公子一叙。千离只怪采儿多事,可又不好拂了别人颜面,只得亲自走一趟,见了那戴弥勒面具的公子,千离只觉得男子举手投足的动作有些是曾相识。

  “很抱歉公子,我已经嫁作人妇,委实不能再应下公子的亲。”

  隔了面具,自然听不出本来的人声。

  “又是一个他人墙头的红杏花。”他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千禧气恼下蛮横不讲理道:“无妨,本公自会向你夫家要人,相信没有人敢拒绝本公。”

  在封国,能自称本公而且听声音又这么年轻的除了禧公,千离再也找不出第二人,千离遂戏谑道:“好狂,若是君王的女人,你也敢这么说。”

  “若是那个女人心仪之人是我,就算是君王,本公也不会相让。”这句话他一直就想对那女人说的。

  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倒是让千离一惊,这才收起嬉闹,对千禧道:“二师兄,是我,千离。”

  “哼,早知道是你,看你撑着青竹伞就知道了,要不那么多金箔片,我怎么就偏偏去she将离这一块。”还不是因为看见她带着芍药花面具嘛。

  “哦,你作弊!”什么有缘人,放他娘的狗屁,“二师兄gān嘛没事乱招亲?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岂可如此儿戏。”

  “还不是被你大王夫君给bī的。”千禧yù言又止,将一切jiāo由下属打理,自己领千离去了给施主暂住的禅房,留了人看门后在屋内坐下,倒上两杯清茶后问道:“你怎么出宫了?”

  “宫里实在太闷,所以出来散心。” 千离敲桌子示意千禧别转移话题,千禧这才郁闷道:“陛下想让我娶长公主。”

  “这是好事呀,长公主端庄美丽,又兼品行善德,能娶长公主是你的福气,你gān嘛还一脸吃了大便的样。”千离没好气道,这个二师兄到底要什么样的女子啊?长公主那样的他都不满意,那怎样的女子才能入他的眼?

  千禧只道:“你不懂。”他和长公主留着同样的血脉,他怎么可以娶她。所以他gān脆大张旗鼓娶个女人回家,以绝姬仲羽的念头。

  “我不懂你就说呀,闷在心里不好。”

  “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千禧也不答,拉着千离出了房门,找来一匹马从寺院后山而下,一路策马狂奔。

  千离一向对骑马都有所畏惧,她侧坐在马背上,抱紧了千禧的腰身,她吼了好几次让他慢一点,可他置若罔闻,仍旧一意孤行。她气,她恼,可她又怕掉下去,只能闭紧了眼睛将他紧紧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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