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令婉这时约莫心中也琢磨的差不多了,终于下定了决心。
没道理有皇极会那样粗长的一根金手指放着不用,倒去便宜了对手啊。而且李惟元一直都这样的护着她,即便是往后再如何,她也相信他必然做不出会伤害她的事来。
所以gān嘛不将这根金手指给李惟元啊?反正她觉得以她的智商她肯定是管理不了皇极会的,但是李惟元是肯定可以的啊。而且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个闺阁女子,轻易出不了门,在管理皇极会的事上必然是会有极大的局限xing,所以这根金手指想来想去的也只能给李惟元了。
而有了这根金手指,想必往后李惟元在朝堂上也会更加的如鱼得水,必不会最后还落到那样的一个下场。
只是李惟元这样的聪明,这件事到底该如何的向他开口说起,才会让他不至于怀疑她呢?
李令婉蹙起了一双纤细的远山眉,又咬着唇。
李惟元见她这样皱眉咬唇的样子,晓得她心中是在思虑事qíng。但他很是不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
他觉得他的婉婉就该日日都高高兴兴,无忧无忧的才好,又怎么能有烦心事绕心头呢?
他就倾身过来,伸手握了李令婉的一只手,轻声的叫她:“婉婉。”
叫了两声之后,李令婉才嗯了一声,不过她也没有转头,只漫不经心的问他:“嗯?什么事?”
李惟元没有回答。片刻之后他方才抬手去揉她蹙起来的眉心,温声的说着:“不要皱眉。有什么烦心事,告诉哥哥,哥哥会给你解决的。”
李令婉心想,我可不是有烦心事嘛。我烦心事还一大堆呢,而且估计还得都指着你才能解决呢。
她开口,让小扇和谨言都去外面守着,然后皱着一张小脸,抬头看李惟元:“哥哥,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想来想去,这样玄幻的事,也只能假托了鬼神、的名义来说了。而且她看李惟元今儿拜佛的时候也极虔诚,说不定他其实也是和老太太一样的笃信神佛呢。那这样,要他相信她的话也就更加容易一点了。
于是在李惟元问她是什么事之后,李令婉就神神秘秘的靠近过来一些,轻声的说着:“哥哥,其实不瞒你说,我这几年经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李惟元微微挑眉,握着她的手一顿。
她这又是想出什么幺蛾子了?
而李令婉为让李惟元信服她说的话,还将前几年的那场捉鬼的事拿出来说了。自然主要说的是当初她和老太太两个人单独说的那番话。
“后来我还会经常梦见那个老爷爷。他有时候只会在梦中跟我闲聊,有时候会跟我说一些旁的事。比如说在你参加乡试之前,他就跟我说了,你会中头名解元的。会试之前他也跟我说了你会中会元,甚至后来你殿试中会中状元的事他也一早就跟我说了。”
李惟元见她这样故弄玄虚,心中暗笑。不过面上还是装了很惊讶的样子:“果真有这样奇异的事?”
李令婉很郑重的点头:“嗯。一开始我也是不信他的,可是后来我见他跟我说的事全都应验了,便由不得我不信了。”
“所以呢?”李惟元心中料定她这必然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只怕还是很重要的话,所以他就很有眼色的自行问道,“可是那个老爷爷最近又跟你说了什么事?而你心中有些委决不下,所以就要来问我?”
“哥哥就是厉害,这都能被你猜出来。”李令婉声音中满是赞叹。
李惟元唇角微翘,眼中满是细碎笑意。
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被她这样夸赞,他心中总会觉得高兴。
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李令婉就将她今儿要说的话悉数都说了出来:“前些日子那个老爷爷告诉我,说是在咱们大宁朝有一个叫皇极会的组织。这个组织极其厉害的,人员遍布天下,甚至朝中,军中有些官员都是这皇极会里的成员。而且这个皇极会还自己做买卖,民间有许多富商都是里面的成员,可以说是买卖遍天下的。又在各地都有许多眼线,若你想知道的事,必然都能查得出来。”
李惟元心中陡然一跳。
若天下间真的有这样的一个组织,而且若能掌控得了这个组织,那岂非……
不过纵然是他心中再震惊,面上却也不显,反而是神色淡淡的问着:“天下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组织?这组织是何人建造的?所为何来?而且这样的一个组织势必会威胁到皇权,皇上竟然不知?”
李令婉有点想挠墙。
要不要这么一针见血的就指出这些问题的核心所在呢?你糊涂一点不行啊?想给你点好东西你还要罗里吧嗦的问这么多gān嘛啊?
但是这玩意暂且还不能对李惟元说。毕竟这根这样粗长的金手指一开始是给男主准备的,没你这个男三嘛事。但是现在,她想作弊嘛。
于是李令婉就摇头:“这些我也不知道啊,那个老爷爷没有同我说。”
李惟元目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个小妮子虽然想要将这个皇极会给他,但却又要隐瞒内里许多事qíng,为什么?到底是有什么事是她不想说的?
李令婉这时就觑了觑他面上的神qíng,然后小心翼翼的问着:“哥哥,这个皇极会,你想不想要啊?”
这样的一个组织,谁不想要?更何况李惟元这几年深恨自己不够qiáng大,不能好好的护住李令婉,总要让她受旁人的气,若他手中能握有这样的一个组织,那往后还怕什么?
所以李惟元点头,语气极坚定:“要。”
李令婉听他回答的这样的斩钉截铁,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就开始有点犹豫了。
书中李惟元后来确实是如大觉法师所说的那样,克国克民了,搅的天下间一片动乱,民不聊生。若是自己再将这个皇极会的秘密告诉他,那他可真是如虎添翼了。到时自己岂不是为虎作伥?
可是李惟元对她这样的好。事事宠着她,护着她,而且他现在虽然面上看着冷,可她觉得他其实xing子已经平和了许多了,再没有原书中设定的那样yīn狠毒辣了。
李令婉心中颇有些天人jiāo战,这时就有一双手握住了她的双手。
“婉婉,”李惟元的声音平缓,还有平日她熟悉的那种宠溺,“你不相信哥哥吗?”
李令婉抬头看他。
他的一双眼眸黑曜石一般的漆黑透亮,望着她的目光专注,内里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和平和。
李令婉胸腔中乱跳的一颗心忽然就安稳了下来。
她选择相信他。
于是她就面上扬了一抹很灿烂的笑容,看着李惟元说道:“你是我哥哥,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然后她扳手指算了算日子,就告诉他:“哥哥,你还记得那日你殿试出宫时我们误打误撞进去的那家首饰铺子吗?那铺子靠右手边的墙壁上挂了一张有十三根琴弦的瑶琴。等到五月初八这日,一大早你就去那间铺子里,什么话也不必说,只伸手依次的拨弄那根琴弦的第一,三,七,九这四根琴弦,到时肯定会有人上来同你搭话。若你听到对方问你,客从何处来这一句话,你也不用回答,只需念一首诗就好了。”
她喜欢王维的诗,所以当初这接头暗号设定的就是王维的那首《酬张少府》。这首诗既与琴有关,而且最末两句君问穷通理,渔歌入浦深,感觉很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啊。
她将这首诗念给李惟元听,让他务必要一个字不漏的记住。结果没想到李惟元的记xing真是好的吓人,她不过才念了一遍,他立时就一个字不错的给她背了出来。
……所以说她当初为什么要在这本书里设定这么多逆天的人物存在?现在好了,衬得她自己就是这里面最笨的那一个了。
李令婉心中很是不平衡了一会。然后她才去寻了一张纸和一枝笔过来,画了一枚牌形玉佩,旁边写下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两句话,又画了一个圆形的奇怪花纹。
得益于李令婉是个比较较真的人,当初设定这个花纹和这块玉佩的时候她还特地的去查了资料,仿照实物来的,所以现下还能约莫画的出来。而且这个花纹那天她在那家首饰铺子的伙计衣服的领口和袖口隐约也看到了,类似于他们的会徽,绝对错不了的。
随后她将这张纸jiāo给了李惟元,叮嘱他:“你明儿就去寻一块通体无暇的羊脂白玉,让人做了这样的一块玉牌出来。正面雕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句话,反面刻上这个花纹。等五月初八那日你到了那间铺子里,与他们对上了接头暗号之后你就将这块玉佩出示给他们看。若他们问起一个名叫上官宏胜的人,你只悲痛的说他已于昨晚病逝即可,临死前告诉了你这些事,给了你这只玉佩。至于他们问到你的身世,你只说上官宏胜已悉数都告知你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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