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同居将近半年了,平时的开销都是她在支付,从来不肯要他的钱。她没有恋爱经验,心思很单纯,就是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的话毫无原则地听从,全心全意地帮他做事业,这都让他特别喜欢。虽然他从来不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也仍然不打算公开他们的关系,但在他心里,其实已经当她是自己生命里很重要的一部分了。
想着,他忽然决定告诉她自己过去那些鲜为人知的事qíng。他喝了一口汤,淡淡地说:“我以前是很叛逆的。”沈念秋睁大了眼睛。谭柏钧对她笑了笑,看她已经吃完饭,就站起来收拾。沈念秋急着想听他讲故事,立刻帮着收东西,把碗筷洗gān净,拉着他出来坐到沙发上,端起茶杯喂他喝一口,自己喝一口,就眼巴巴地看着他。
谭柏钧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地说:“我父母在同一家企业工作,我小时候上的是子弟校。那所学校不是重点,校风不太好,我是打架打到大的,学习成绩就不太好。父母没少揍我,但我就是不改。后来,我在初中的时候迷上了吉他,认识了一帮玩摇滚的高年级学生。他们的成绩也不怎么样,勉qiáng读到高中毕业,都没考上大学,就组了一个乐队,在酒吧里演出。我跟着他们排练、表演,成绩越来越差,也不想再上学,就离家出走,跟乐队混在一起,一直不回家。”沈念秋看着他眼中渐渐浮起的沧桑,心疼地往前挪了挪,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身上。谭柏钧搂住她,平静地讲下去,“那时候我们的生活挺乱的,抽烟,喝酒,甚至还吸大麻,有少数人沾上白粉,吸毒成瘾。男女关系也很混乱,我耳濡目染,自然觉得新鲜,后来就跟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女孩上了chuáng。她之前跟别的几个男人也有关系,大家都是玩玩,并不当真。再后来,乐队维持不下去,就解散了,我没地方可去,便回了家。父母也不敢再打骂我,去求学校同意我复读,让我混了个高中文凭。大学是肯定考不上的,我也没那奢望,就出去找工作。当时有很多酒店在招人,我形象好,一去报名就被录取了。”沈念秋抱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谭柏钧吻了吻她的额,对她笑道:“要说酒店这一行,我肯定比你做过的职位多,客房服务员、门僮、大堂副理,我都做过。我二十二岁的时候,那个跟我上过chuáng的女孩找到我,要跟我结婚。她连高中文凭也没有,就是长得漂亮,去工作的时候总是被人骚扰。她很开放,可以随便跟自己看得顺眼的男人上chuáng,但并不卖,如果不合她的意她根本就不理,所以觉得烦,不想再做事,又觉得玩累了,想要稳定下来,就来找我。那时候我觉得反正就这么回事,又跟她上过chuáng,那就结婚吧,于是去登记了。她不肯生孩子,我也无所谓,就是每天上班、下班,像别人一样过日子。这样过了大概一年,她就耐不住xing子了。酒店服务员能有多少钱你是知道的,她又不肯跟我父母同住,我只好在外面租房,条件肯定不太好,也买不起她喜欢的那些衣服、首饰、化妆品,而且她抽烟、酗酒、嗑药,坏毛病不少,我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她挥霍,她就成天在家里摔东西,吵闹不休。定远跟我在同一家酒店工作,常常把工资借给我,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我提过离婚,她却跟我动刀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想着就这么凑合着过吧。后来到了年底,生意特别忙,酒店要求全体员工加班,我就睡在员工宿舍,直到生意高峰过去才回家。结果,一开门就撞见他和一个男人在chuáng上那场面真是丑恶极了。”说着,他微微皱眉。
沈念秋把他抱得更紧,“算了,别说了。”
“已经没事了。”谭柏钧安慰地拍拍她,神qíng平静,“我让那个男人滚,然后拉着她去民政局离婚。我们没有任何财产,不需要分割,她把她的东西收拾了就可以走。拿到离婚证出来,她在民政局外面破口大骂,说我连老婆都养不起,根本不算男人”“她是白痴,胡说八道。”沈念秋大怒,“这女人根本配不上你,离得好。”
第18章 盛开(3)
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谭柏钧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微笑着说:“是啊,我也觉得离得好。这件事对我刺激很大,从那以后,我就发奋图qiáng,还把定远拉出来一起苦gān,于是有了今天。”“这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很好,很好。”沈念秋连连点头。
谭柏钧搂住她温软的身子,轻轻地说:“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沈念秋倚在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节奏沉稳的心跳,回想着他说的这一切,心里还是觉得疼。虽然这是他过去很多年前吃的苦,现在早已经被巨大的成就所淹没,但她还是为他感到难受。想着想着,她按捺不住翻腾不已的心qíng,猛地直起身,抬头重重吻住他的唇,喃喃地说:“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谭柏钧轻轻按住她的头,热qíng地回应她,唇舌与气息纠缠在一起,很快就点燃了熊熊烈火。沈念秋跪坐起来,一边吻他一边脱他的衣服。谭柏钧的手伸进她的衣摆,在她腰侧轻轻抚摸,低声笑道:“外面会看见。”沈念秋这才醒悟,马上跳下沙发,冲到落地玻璃门边,拉门,拉帘子,随即跑回来,扑到他身上,热烈地吻他。
沙发太小,两人纠缠了一阵,谭柏钧便觉得施展不开,于是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走进卧室。
醒来时已是晚上。
沈念秋没睁眼,懒洋洋地翻个身,习惯xing地靠过去,将旁边的人抱住,在他身上蹭了蹭。谭柏钧顺手搂着她,继续闭目养神。
过了好一会儿,沈念秋嘟囔,“好饿。”
谭柏钧也饿了,拿过chuáng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懒懒地说:“都十点多了。”“哦。”沈念秋伸着懒腰感叹,“真是光yīn似箭,日月如梭啊。”谭柏钧被她逗笑了,一掀被子下了chuáng,“我去热下饭菜,还是得吃东西,不然这一夜肯定睡不好。”“嗯。”沈念秋把他的枕头抓过来抱住,继续闭着眼睛睡觉。白天的激qíng太过猛烈,她浑身肌ròu都在疼,不由得在心里嘀咕,果然不能太过放纵。
正睡得迷迷糊糊,谭柏钧进来推她,温柔地说:“起来吃饭。”沈念秋睁开一只眼睛看他,然后再睁开一只,半晌才说:“你这姿色大概要到一百岁才会褪色吧,真让人有压力。”谭柏钧忍不住轻轻拧了拧她的脸,“再有姿色还不得被你调戏,你这还叫有压力,那要是没压力了不得被你摧残死。”“不会死,顶多是半死。”沈念秋咕咕地笑着,坐起来穿衣服。
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她忽然想起来,跑到院子里去看,然后奔回来兴奋地说:“昙花要开了。”今年的温度比往年同期要高几度,昙花的花期也提前了一个月,沈念秋昨天就发现花苞像是要开的样子,顿时很开心。那株昙花是她亲手一点一点养起来的,这还是第一次开花,所以她特别自豪。
谭柏钧擦gān手,很高兴地与她一起走到院子里看。
今夜天气很好,一轮明月高挂天际,向大地洒下万道清辉,即使不用点灯也能看得很清楚,昙花的花筒已经翘起,绛紫色的外衣打开了一点,隐约露出里面的白色花瓣。
沈念秋搂着谭柏钧的腰,兴致勃勃地看着花,连声称赞,“好漂亮。”城市里种昙花的人不多,公园、酒店、小区之类的绿化根本不会种这种花,谭柏钧从来没有看到过,更别说守着它开放,这时也很感兴趣,揽着她的肩笑道:“是啊,真漂亮。”月光下,昙花在他们面前一点一点地绽放,雪白的花瓣一层一层地张开,似冰肌玉骨,完美无瑕,卷曲的白色花蕊渐渐伸展出来,在晚风中含羞带怯地轻轻颤动,清香四溢,如梦如幻。
两人站在昙花前,目不转睛地看着。
沈念秋轻声说:“昙花又叫韦驮花。传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原本每天都开花,四季灿烂,后来却爱上一个每天为她锄糙的男子。玉帝知道了这件事,就大发雷霆,拆散鸳鸯,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再和qíng郎相见,还把那个男子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驮,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那个人,她知道每年的暮chūn时分,韦驼尊者都会上山采chūn露为佛祖煎茶,于是就选在黎明时分朝露初凝的那一刻才绽放,希望能见韦驮一面,只要一次,有一次就够了,遗憾的是,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谢,韦驮还是不认得她。昙花一现,只为韦陀,它绽放所有的美,只为了那一刹那的回眸,可是却永远都等不到。”说着,她遗憾地叹了口气。
“很美的故事。”谭柏钧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肩,“其实也没有关系,昙花可以一年一年地开下去,总有一天,她会等到那个人的注视。”“是啊。”沈念秋又高兴起来,“其实韦驼每年都会从她身边经过,让她看见,那其实就已经很快乐了,他们这样也算得上是地老天荒了吧。”“算。”谭柏钧很肯定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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