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玲答应着,忽然想起,“赵总,刚才沈总让我给她、欧总和四位经理订明天早上第一班飞北京的机票,那她就不能参加会议了。”“嗯,没关系,你帮他们订机票吧。”赵定远吩咐完,这才去检查龙华店的筹备进度。
谭柏钧到达酒店时,他正在人力资源部了解这几天的招聘qíng况,接到电话后匆匆上楼。欧阳懿已经坐在董事长办公室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位公司新进的高管,但对她的资料已经很了解,想要见一面不过是有个直观印象,外表、气质、思维、谈吐等等都得面对面才能了解清楚,这对一个高星级酒店的总经理来说很重要。
欧阳懿摆脱了无赖丈夫的纠缠,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jīng神愉快,容光焕发,和两位老板侃侃而谈,充分展示了自己的风采。
谭柏钧和赵定远都对她比较满意,简单地询问了她过去的工作经历后就把话题转到北京店的筹备和开业的经验思路上。
欧阳懿以前曾经到北京考察过,对那里的酒店业有所了解,这几天与沈念秋和叶景反复讨论过,这时胸有成竹,将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
两位老板专注地倾听着,偶尔点一点头。等她讲完,他们肯定了她的想法,并对其中一些欠妥的部分提出建议,帮助她进一步完善。
欧阳懿很兴奋,但并不是因为两位老板都是帅哥。帅不帅的只是平时开玩笑时的戏言,反正又不是自己的男人,不过是来工作而已,老板不必爱上员工,员工也不必爱上老板,但上下级之间的配合与沟通却很重要。她本来就对沈念秋印象很好,并且认为沈念秋才是她的直接领导,因此对这份工作已经很满意,现在见到两位大老板,这种满意又增加了几分。
“谭总,赵总,你们放心吧!”她的神qíng很郑重,很认真,“我是个实在人,说不来什么豪言壮语。总之我会全力以赴,把北京店经营成北京最好的中高端酒店之一,打响我们公司的品牌,创造更多的利润。”“很好。”谭柏钧微笑着点头,“我和赵总都看好你,你就放手去做吧!”“对。”赵定远热qíng地笑道,“你在北京,如果遇到什么问题自己处理不了,尽管打电话回来,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你。”“我会的,谢谢谭总、赵总。”欧阳懿很高兴地答应,然后告辞离去。
等她走出去,赵定远那副气定神闲的沉稳模样dàng然无存。他趴到谭柏钧的大班台边,夸张地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好啊?我们公司的高管全部都是单身,这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是人家用钱撬不动他们,会不会使美人计啊?这真是太危险了。”谭柏钧听到“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一句,眉梢微微一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沉吟着说:“欧阳懿看来不错,能够独当一面,那我们北京那边的问题基本上都解决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龙华店,现在装修得怎么样了?”“还得一个星期才能完工。”赵定远坐起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小沈明天一早就要去北京,你怎么也得跟她谈谈。”谭柏钧皱紧了眉,口气很冲,“谈什么?”
赵定远很无奈地抓了抓头,“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到她办公室去站一站,说两句关心的话,譬如‘辛苦了’之类的,然后你就走,这样总行了吧?你多少得做点姿态出来给新加盟的那几个中高层管理人员看。小沈这段时间忙成这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明天就要去北京当开荒牛,你却这么冷淡,别人看着会寒心的。”谭柏钧虽然生xing冷峻,却是个讲理的人,这时再不qíng愿也只好站起身来,冷淡地说:“走吧!”赵定远边走边嘀咕,“真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也不知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克着谁了?”谭柏钧猛地站住,回头盯着他,“你说什么?”
那目光像支利剑,简直要把赵定远戳个对穿。他缩了缩脖子,很识时务地望天,“我是说,前几天老岳在北京给我引见了一位风水大师,他们做房地产的特别信这个,当然我们做酒店也要信,反正也没损失,信一信也好。这位大师不但jīng通风水,也jīng于命相之学,我就让他给你、我、小沈、小张、小叶都算了一下。他说你五行属金,叫什么钗钏金,做事敏捷,百事如意,勤俭励业,总之命里全是金,就是一副发财相,而且根基扎实,在事业上的发展很好。小沈五行属土,叫什么沙中土,特立独行,与众不同,说她禀xing刚qiáng,不顺人qíng,事业显荣,对朋友爱人都很长qíng,而且容貌美丽,丰衣足食,有贤达起家之命,实在是好得不得了。土生金,所以她在命相上很旺你。”说到后来的命相之事,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很认真地念出来。
谭柏钧白手起家,从来没有请人看过风水算过命,对这事是不太相信的,但人家绘声绘色地说起时,他也姑妄听之,从不扫人的兴。这时听完赵定远的讲述,他不置可否,只淡淡地问:“那你呢?属什么?”“也不错。”赵定远嘿嘿地笑,看着纸上的字念道,“我五行属水,是大溪水,为人诚实,一生利官近贵,家道兴宁,衣食足用,财帛多聚,男人怕妻,女人管夫,命硬三分,切忌过刚。你看多好,我就是为人诚实厚道,在家怕老婆,从来不做过刚的事,命又硬,我受点伤无所谓,江湖中人也都让我三分,这几条全都没错。我们都是做洒店这一行嘛,肯定要接触达官显贵,这一条也说得很靠谱。我这人不贪,能够家道兴宁,衣食足用,财帛多聚,这辈子也就满足了。我这命跟你们都不相克,和谐得很,嘿嘿。”听他说完,谭柏钧点了点头,勉qiáng算给了他面子,“既然大师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赵定远很高兴,与他一起走到不远处的董事长助理办公室。
屋里只有沈念秋一个人,她正在电脑前忙碌着。明天就要走,她要把手上的工作再理一遍,然后jiāo接给赵定远。听到有人敲门,她头也没抬地说:“请进。”很快门就被推开了,她瞄了一下,忽然就僵在那里。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她就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客气地叫道:“谭总,赵总。”“嗯。”赵定远满脸笑容,“听说你明天就去北京,谭总过来看看你。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今天才来上班。”沈念秋很镇定地微笑,“谢谢谭总,请谭总多保重身体。”谭柏钧面无表qíng地点了点头,平平无奇地说:“辛苦了。”他对其他人说这三个字时总会和蔼可亲,这是第一次如此漠然。
“不辛苦,是我应该做的。”沈念秋本能地回应,眼里却有点发热,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谭柏钧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有些苍白,人瘦得厉害,不由得感觉有点不舒服,但他随即便把这种奇怪的qíng绪压制住,淡淡地道:“北京那边如果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找岳总。他是地头蛇,大部分事qíng都能摆平的。”“是,我知道了。”沈念秋的声音很柔和低沉。
谭柏钧想了想,感觉没什么话可说了,便转身离开。赵定远见他走得这么突兀,不禁一怔,随即对沈念秋笑了笑,关切地问:“明天送你和欧总他们去机场的车安排好没有?”“汪主任已经安排了。”沈念秋点头,“是七座商务车,刚好把我们一起送到机场。”。
“那就好。”赵定远做了个让她安心的手势,“我回办公室,你要jiāo接什么的就来找我。”“好。”沈念秋答应着,直到他走出房门,这才坐下。
她的双手一直搁在桌上没动,这时才慢慢地提起来,可以明显地看出,那两只白皙修长的手在剧烈地颤抖。她不是害怕、紧张,也不是尴尬、委屈、难过,但她看到谭柏钧的第一眼,双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颤,仿佛全身的每个神经末梢都收紧了,每一部分都僵得无法动弹。她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地握紧,却仍然止不住,就像穿着单衣bào露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发抖,却无法停止。
她默默地抬头看向窗外,长长地叹了口气。是该离开这里了,不然肯定会出大事。她实在太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事实证明,在谭柏钧面前,她所有的意志力都是不堪一击的。幸好明天一早就要去北京,空间比时间更能阻隔一个人的热qíng。或许等北京开业的时候,她能够把心态调整好,就能从容面对,以纯粹看老板的眼光去看他了。
从沐城飞往北京的航班没有延误,准时在上午九点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跟着沈念秋和欧阳懿的四位中层gān部分别是公关部经理、客房部经理、前厅部经理和财务部经理,前面三位是欧阳懿与沈念秋的老部下,财务部经理则是谭柏钧决定的人选,既可靠,也很有能力。
这家在北京的分店是特许加盟,所需资金全部由北京鸿图伟业地产集团负责,酒店品牌、CI、管理全部由天使花园酒店提供。除了财务由两家共管外,其他人员都由谭柏钧这边派遣。岳鸿图是谭柏钧的好朋友,更于他有恩,因此这家店的加盟费和权益金都不收。岳鸿图看到沈念秋发过去的加盟协议后很不高兴,“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你们这样做,不是没把我当朋友吗?你们谭总赤手空拳的,能做到今天这样很不容易,我怎么能占他的便宜?要是传出去,无论是酒店业还是地产业,都会觉得我岳某人不地道,既怀疑我的人品,也怀疑我的实力,对我会造成很多负面影响的。小沈,你就按你们的规矩给我把那些加盟金、权益金、品牌使用费什么的都加上,该怎么收就怎么收。我做房地产的,一个项目就是几亿几亿的资金出去,几百万对我们公司来说是小钱,没什么用,但对你们酒店可不是小事。咱们在商言商,你们必须得收钱,不然我就不做了。”沈念秋很钦佩他的人品和对朋友的qíng义。那时候她与谭柏钧尚在热恋中,什么事都好商量,于是在她的建议下,谭柏钧象征xing地要了十万块品牌加盟金,把权益金改为管理费,酒店全年的净收益与鸿图伟业集团二八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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