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凝神细思,孙信诚的电话过来了,“恒亚,我们前段时间不是商量着打算搞个专家研讨会吗?”
“对啊。”谢恒亚立刻收回了心思,“你那边联络得怎么样?”
“很顺利。”孙信诚高兴地说,“我们拟了一个名单,打算从北京请十五个专家过来,其中有十一个都是省政府常常请来进行项目规划评审的人,我估计这次怎么着也有七、八个是翠湖开发区规划方案的专家评审组成员。”
“诚哥办事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自然靠谱。”谢恒亚笑道,“这事由你们公司出面邀请,费用我来出吧。”
“算了,本来就用不了几个钱,我们兄弟还客气什么?你不用管这些了。”孙信诚慡朗地说,“如果你出钱,将来还要落个嫌疑,对你投标不是好事。”
“嗯,我明白,就按诚哥说的办吧。”谢恒亚关切地问,“那些专家们答应来了吗?”
“答应了。”孙信诚很愉快,“说也奇怪,以前请十个,能来五个就算好的了,这次却很顺利。我首先就请了最近刚被中国小城镇发展规划委员会特别聘请的决策顾问李老。以前我们都不认识他,据我北京的朋友说,他现在基本上是规划评审专家组的灵魂人物,他的意见政府很重视,在评审会上几乎可以一锤定音,所以是个很关键的人。我怕他不肯来,还想了好几套方案,一定要请到他,谁知他第二天就答应了,感觉特别慡快。接着我又托朋友邀请其他专家,除了有两位实在走不开,其他专家听说李老要来,就都答应了。兄弟,这可是好兆头啊,到时候你也来列席旁听,给他们个好印象,对将来评标大有好处。”
“行,我听诚哥的安排。”谢恒亚温和地笑道,“到时候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你就别跟我来这一套了,吩咐谈不上,倒是有个事。”孙信诚顺口说,“李老身体不大好,医生建议他最好到南方休假,正碰上我邀请他参加研讨会,他就决定到我们这里来度假。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我们正好把功夫做足。他明天就过来,我的意思是,为表诚意,我们两人亲自去机场接他,晚上在花满楼给他接风,趁机跟他好好谈谈,你看怎么样?”
谢恒亚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知道这是大好机会,不能放过,立刻答应:“好,我一定来。”
Chapter5 到此为止,一切美好
北京的飞机于下午四点五十分准时降落在万流国际机场,孙信诚与谢恒亚等在出口处,他们的助理站在另一边,都看着里面渐渐出现的人流。
一到机场,谢恒亚就问孙信诚,“你见过李老吗?”
“那边发了照片过来,我们不会认错的。”孙信诚笑道,“我们在这里,小哲到那边去,保证不会漏人。”
谢恒亚就放心了。两人低声聊着有关项目的事qíng,悠闲地等着。
很快,这个航班的旅客便走了出来,孙信诚最先说:“我看到李老了……我的天,他旁边有个超级大美人。”
谢恒亚这时也看到了,孙信诚所说的那个大美人就如一个闪耀着华彩的发光体,聚集着周围所有人的视线,别人想不注意都难。当他一看到那位老先生和他身边的美女时,神qíng倏地变了,脸色有些难看,笑容也dàng然无存。
孙信诚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满脸都是热qíng的笑意,向里面挥了挥手。
一位满头银丝的儒雅老者微笑着缓步走了出来,他就是孙信诚特别邀请来的专家李秉谦。他穿着休闲服,显得很随意,而他身边跟着的那个艳光四she的女子却全身上下都jīng致到极点。短发jīng心修整过,脸上化妆一丝不苟,恰到好处,杏眼桃腮配着鹅蛋脸,活色生香,chūn意盎然,一身浅粉色的香奈尔套装衬托出xing感身段,手中的皮包、脚上的高跟鞋与佩戴的全套首饰都与衣服配套,使她看上去更加明艳照人,仿佛刚从时尚杂志的封面上走下来,实是风qíng万种。
凡是看到这个女子的人都会认为她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孙信诚也不例外。看了她两眼,他就忍不住对谢恒亚说:“真没想到,李老的女儿竟然是这么美的人。”
谢恒亚的反应十分冷淡,“外表不算什么。”
“那当然,不过,美人如玉,也可一饱眼福嘛。”孙信诚笑道,“你长得好,自然不在乎别人美不美,我也就那么一说。”
两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出来了。孙信诚满面笑容地迎上去,与李秉谦热烈握手,“李老,欢迎,欢迎,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李秉谦温文尔雅地微笑着说,“是孙总吧?”
“对对,我是孙信诚,你看我,一见李老,高兴得都忘了礼节了。”孙信诚一边笑着自我调侃一边掏出名片,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李秉谦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放进衣袋,礼貌地说:“孙总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孙信诚说着,抬手指向谢恒亚,准备为他们介绍。
李秉谦看向那个俊美飘逸的年轻人,亲切地道:“小谢,好久不见了。”边说边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谢恒亚微微欠身,伸手与他握了握,客气地说:“李老,幸会。”
李秉谦微微叹了口气,关心地问:“令尊还好吗?”
谢恒亚顿了一下,轻声道:“还好,一直在家休养。”
李秉谦不为人察觉地迟疑片刻,才婉转地说:“如果方便的话,请代我问候令尊。”
“多谢李老关心。”谢恒亚说得很客气,却并没有答应。
李秉谦心下黯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笑着看向孙信诚,“这是我女儿李宛若,她刚从美国学成回来,没什么工作经验,这次坚持要跟我过来,一是为了照顾我,二是想向孙总学习,三是看看昔日的老同学。”
“你好,你好。”孙信诚热qíng地与李宛若握手,“学习不敢当,李小姐留学海外,见识自然不凡,还望多多指教。”
“不敢,我确实是来向孙总学习的。”李宛若笑容可掬,犹如chūn花初绽,让人感觉眼花缭乱,不免心襟摇dàng。
在旁边偷瞧的好些年轻男子都快要流鼻血了,孙信诚却很是镇定。他见多识广,虽然还真没面对面地见过这么美艳xing感的佳人,但到底阅人多矣,美人也见过不少,自然把持得住。他慡朗地说:“李小姐,李老才是真正的专家,我们都是来向他学习的。”
李宛若不再虚词客套,转而向谢恒亚伸出手去,仪态万方地说:“恒亚,你好。”
谢恒亚面沉如水,一看便知,他连起码的客气都不想有。犹豫了一下,他才勉qiáng伸手与李宛若虚握,几乎是稍稍沾了沾她的手指便放开了。从头到尾,他一个字都没说。
孙信诚已经瞧出端倪,连忙在一旁笑道:“这样吧,我们先去酒店,李老休息一下,我们就去吃个便饭。”
李秉谦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孙总了。”
“不麻烦,不麻烦。”孙信诚陪着他们父女来到大楼外,孙信哲和赵世军已经开车过来,直接停到他们面前。
孙信诚审时度势,迅速拉开后车门,请李秉谦和李宛若坐上去,然后关上门,这才背对车子,轻声说:“恒亚,我不管你们过去有什么恩怨,总之,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你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不要感qíng用事。”
“我明白。”谢恒亚已经恢复镇定,温和地说,“诚哥,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刚才主要是太意外,没控制住,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孙信诚点头,“那你坐自己的车吧,跟着我们就行。”
“好。”谢恒亚平静地转身,到后面去上了车。
孙信诚比谢恒亚大了七、八岁,是个老江湖,心里虽然有些疑虑,表面上却根本看不出来,一路谈笑风生,敷衍得滴水不漏,宾主尽欢。
李秉谦一直很谦和,先说了一会儿天气和本地的风土人qíng,然后问了一下这个城市的发展qíng况,又大致谈了谈目前中央政府对小城镇建设的重视以及未来的走向,实质xing的问题却半点也没涉及。
李宛若则是一副千金大小姐外加归国学人的派头,说起话来拿腔拿调的,北京口音里夹杂着英语,总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就是那种时下流行的“北京人看谁都是下级”的概念。孙信诚并不是土老财,生长在国际大都会上海,父母都是国家公务员,他自己毕业于上海jiāo大,现在是亿万富豪,说起来也是社会jīng英、青年俊彦,可看她那意思,却当孙信诚是大字不识的bào发户,眉梢眼角总有点自高身份、轻视别人的意味。孙信诚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内心世界qiáng悍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谢恒亚会对她那么反感,而且无法控制,表现得如此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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