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随即有人敲门,袁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虞,我来扶小谢吧,你别太用力。”
谢恒亚有气无力地说:“阡阡,去开门。袁教授说得对,你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虞阡跟陶茳和袁琛自然是不客气的,立刻过去打开门。袁琛疾步走进来,将谢恒亚半扶半抱着搀出门去。虞阡拿了自己的包跟出来,和他们一起上了车。
此时已近huáng昏,正常上班的医生都下班了,他们一到医院就挂了急诊,然后分别给相熟的医生打电话。陶茳到底是善于jiāo际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这家中心医院的副院长跟她关系很好,内科主任也是她的好朋友,两人一接到电话马上给医院的值班医生打了招呼。谢恒亚立刻享受到很好的待遇,对他的检查也特别细心全面。
看到检查结果之后,医生皱起了眉,“他最近服用过什么药物?”
“我不知道,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虞阡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昨天晚上出去应酬,有人在他饮料里下了药,他今天睡了大半天,起来就发高烧,感觉很不舒服。”
“这简直是在拿人命开玩笑。抛开服用软xing毒品是否违法的问题不谈,单从医学上讲,这也是相当过火的行为。如果病人的身体对药物过敏,搞不好会出人命的!”那位中年医生连连摇头,“现在他肺部出现炎症,导致高烧,咽喉水肿,随时会休克,幸亏你们送来得及时。先输液吧,今晚留院观察,如果没什么异常qíng况,明天才可以回家调养。”
“好,谢谢,谢谢。”虞阡连声道谢,心里对李宛若更是痛恨。
陶茳和袁琛也对那个疯狂的不择手段到极点的女人恨之入骨,一时相顾无言。谢恒亚的神志有些模糊,却也听清了医生的话,唇边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与无奈。虞阡伸手握住他的手,默默地将心底的安慰传递给他。他收紧手掌,用力反握住虞阡柔软修长的手,心里感到了几分温暖。
陶茳跑上跑下地划价、缴费、拿药,袁琛将谢恒亚扶进病房,虞阡从旁协助,帮他躺倒病chuáng上。护士已经得到医生的特别提醒,先给谢恒亚接上了氧气管,一拿到药便过来给他输液,又提醒他们注意观察病人的呼吸qíng况,一有异常就按铃叫人,态度很是负责。
等到护士离开,虞阡才坐下来,轻声对陶茳和袁琛说:“你们还没吃晚饭吧?这里没事了,我守着就行,你们回去吧。”
“不行。”陶茳摇头,“万一需要跑个腿找个人的,没人帮你怎么成?”
“是啊。”袁琛也跟着劝道,“这样吧,我跟小茳就到外面去随便吃一点,然后回来陪你们。”
虞阡与陶茳是多年好友,亲如姐妹,见她坚持不走,也就不再坚持。看着陶茳和袁琛走出病房,她拿出手机,分别拨给陈佳颖、郭立秋、张以辰和“恒亚创造”的余跃、赵世军,告诉他们谢恒亚生病的事,让他们小事自己斟酌着处理,大事就找她。两家公司的高管都很吃惊,纷纷要到医院来看望,虞阡峻婉言谢绝,“目前最要紧的是使项目的设计方案,你们好好工作,不要分心。恒亚的病不要紧,休息两天就好了。”几个人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坚持,继续加班赶方案。
陈佳颖顺便向她汇报了替谢恒亚父母订机票和安排接机的事,虞阡听了很满意,“好,你接到二老后,就把他们直接送到烟霞山庄去,别跟他们说谢总生病的事,我来告诉他们。”
陈佳颖正为这事踌躇,一听这话顿感轻松,连忙答应,“明白,我会亲自去机场接两位老人的,你放心。”
虞阡放下电话,心里不禁为两家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的良好素质而感到高兴。
“恒亚创造”与“镜象中国”同样都是在较短的时间里异军突起,在业内引起很大关注,这与员工的出色才华和敬业jīng神是分不开的。即使她和谢恒亚不在,公司里的工作也都井然有序,让她稍感欣慰。
刚刚放松一些,她又皱起了眉,忽然想到了那个危险人物——曾建纬。思虑片刻,她便拨通了身在罗马的安德烈的电话。
安德烈一如既往地热qíng、细心、温和,让她有极大的安全感和依赖感。她先把工作的事汇报了一下,然后才轻言细语地说:“安德烈,有件事让我很不安,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没问题,只要我能做到。”安德烈立刻答应。
虞阡的态度始终很冷静,“最近我发现曾先生与李宛若小姐过从甚密,关系暧昧,他是有妇之夫,如果闹出什么事来,对公司的声誉有很大影响。此外,之前我们的设计方案有部分外泄,以至于李小姐所在公司的投标方案与我们有一些雷同,幸亏我们及时作出补救,才避免了被废标的后果出现。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我认为此事与曾先生有很大关系,所以,我希望总部能尽快调他回去,最好就在这一两天,以免我们的最后决选再节外生枝。”
“有这种事?”安德烈很是惊讶,“马里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在公司服务数年,给人的印象一直都很稳重,个人生活方面也比较检点,爱妻子爱孩子,是位传统的东方男子,怎么才回中国没多久就出现这种qíng况?”
虞阡平静地说:“如果有人存心诱惑,吸引力又足够大,那他很可能会把持不住。”
“那倒是,李小姐确实很xing感,很有诱惑力,如果有心勾引,马里奥多半抵挡不了。他是老实人,从没出过轨,一旦越过那条界线,只怕比那些花花公子还要做得彻底。”安德烈沉吟片刻便道,“我马上就调他回来,让他明天就把手上的工作移jiāo给法比亚诺,后天回罗马。我们在非洲有个大项目即将开工,我会把他派到那边去,这样对你的工作就不会有影响了。”
“谢谢,非常感谢。”虞阡松了口气,诚恳地说,“安德烈,幸亏有你,谢谢你一直支持我。”
安德烈听出了她隐藏着的困扰,关切地问:“你还好吧?你先生怎么样?”
虞阡这才想起有件事必须提前向他报备,“我今天到医院做了检查,已经确认怀孕了。”
“啊,恭喜恭喜。”安德烈很高兴,“你们的孩子一定既聪明又漂亮,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抱一抱了。”
虞阡被他的话逗笑了,郁闷的心qíng稍微轻松了一些,“好啊,将来让孩子从你做义父吧。”
安德烈知道他们不信教,自然也就不存在教父这一说,中国人所谓义父的意思他是懂的,当即很高兴地答应了,“那就说定了,等孩子生下来,我一定去中国看他。另外,怀孕期间你要多休息,饮食起居都要注意,烟酒和其他刺激xing的东西都别碰,工作量要适当减少。如果不是很要紧的事,就让他们去做吧。”他谆谆叮嘱,体贴入微,就像是虞阡的大哥哥一样,对她关怀备至。
虞阡很感动,连声答应,“好,好,知道了,我会的,谢谢你。”
放下电话,虞阡略微放了点心。曾建纬被调回去后,就算是把内忧清除了,她可以全力对付外患。只是,一想到李宛若的要挟,虞阡便觉得无计可施,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来应对。李家树大根深,在政界、商界、学术界都有相当广泛的人脉,一时间想要撼动是根本不可能的。李秉谦摆明了要维护自己的女儿,而孙信诚那边又正是危急关头,要么牺牲爱qíng,要么舍弃恩义,别说是重qíng重义的谢恒亚,只要稍微有点责任心的人都会难以抉择。
她坐回病chuáng边,呆呆地看着一直昏睡的谢恒亚。不过才一天的功夫,他就瘦了一圈,眉峰微蹙,似乎在沉睡中依然在担忧。虞阡与他相处这么久,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láng狈,不由得一阵心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刀割一般的疼痛。她小心地把露在外面的输液的那只手挪进被子里,再抚上他的额,感觉还是滚烫,不免更忧急,却又有劲使不上。平生第一次,她的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挫折感。
谢恒亚被特别安排在一楼的单人病房,窗前绿树成荫,将夕阳的余晖挡住了大半,白色的屋子变得有些昏暗。薄暮冥冥,在枝叶间弥漫,渐渐涌进房中,盘旋缭绕,渲染着秋日特有的清冷与惆怅。
Chapter18 要我娶她,我宁愿去死
时近半夜,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谢恒亚输完液,病qíng有所转好,睡得很安稳,虞阡便坚持着把陶茳和袁琛赶回家去休息,然后歪在墙边的沙发上过了一夜。她怀着孩子,本就容易疲倦,昨天累到半夜,qíng绪又大起大落,就更加疲惫,一直到早晨太阳照进病房都没有醒。
谢恒亚睁开眼睛,觉得好受多了,前一天夜里那种难受的感觉基本消失,烧也退了。虽然还有些无力,却也不需要搀扶了。太慢慢从病chuáng上做起来,看到蜷在沙发上的虞阡,连忙下chuáng走过去,想把她抱到chuáng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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