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个时候,虞阡几乎每天都要出去,中午、晚上都有饭局,有时候客人兴致勃勃,意犹未尽,还要去夜店喝酒或者去KTV唱歌,她也只好奉陪,偶尔还要跟着喝点酒,可现在她怀着孩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那些充满烟酒味儿语噪声的地方,以免影响胎儿的健康发育。考虑再三,她将郭立秋提升为公司副总,由他带着陈佳颖去应酬客人,自己则称病不出,只负责公司的内部管理。虽然有些重要的客人或许对此会有些不满,但她也顾不得了,毕竟目前孩子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为了不增加谢恒亚的心理负担,她没把这些事告诉他,可他怎么会不知道,私下找到孙信诚,一起出面帮她邀请那些客人,然后让郭立秋以主人的身份出面,他们两人则作为陪客,这样便给足了那些大客户的面子。客户们也就不再对虞阡有什么微词,并对她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生病深表同qíng和关切。虞阡得知后,对谢恒亚的体贴入微十分感动,也很开心。
直到chūn节两人都很少见面,实在忙得不可开jiāo,但每天都要通好几个电话,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初谈恋爱的时候,却比那时更加甜蜜。
她现在的生活很规律,妊娠反应也已经过去,能吃能睡,除了八小时工作外,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休息和适量运动,谢家二老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水果都是每次只买一天的量,保证她吃的都是新鲜的。本来清秀的瓜子脸变得圆润了,她有时候会在电话里跟谢恒亚抱怨,“妈每天做好吃的,我最近胃口又好,吃很多,都胖得不得了,搞不好生完孩子就会变大妈了。”
谢恒亚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我喜欢你变胖点,更好看。”
“口是心非,一听就是哄我的。”虞阡嗔道,“反正这辈子我是赖定你了,多胖你都得认。”
“我求之不得。你还想跑哪里去?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我的,所以你就使劲吃,随便长,反正我喜欢。”谢恒亚开心地跟她调侃,“妈说你都没长什么ròu,肚子尖尖的,以她的经验判断,多半是男孩。”
“嗯,妈跟我说了。”虞阡笑道,“爸已经给孩子起了几十个名字了,男孩、女孩的都有。”
“是啊。”谢恒亚笑出声来,“他还来征求我的意见。那么多名字,我眼睛都看花了,没法选。反正爸起什么名字都好,你说呢?”
“我没意见。”虞阡柔声说,“爸爸是学者,起的名字肯定好。”
谢恒亚的声音也变得很温柔,“阡阡,谢谢你。”
“一家人还说什么谢?”心里满是甜蜜,“是你挡着外面的风雨,让我和爸妈可以过安宁的日子,我们也没有谢过你。”
谢恒亚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可她总是在安慰他,每次说出的话又都在qíng在理,让他觉得好过很多。他对她的爱意更加深厚,不可遏止。
这段时间大家都忙,李宛若相对比较安静,不敢gān扰谢恒亚的工作。曾建纬仍然在罗马,尚未回中国。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元旦过后,安德烈跟虞阡谈过有关曾建纬的事qíng,很是困惑,“马里奥一直是个稳重的人,我没想到他会忽然变得这么疯狂。回到罗马后,他立即向他妻子提出离婚,他妻子不同意,他就大发脾气,甚至对他妻子动手,还打孩子,简直太可怕了。他妻子已经向法院起诉,告他nüè待。他还提出辞职,并且赔了公司六个月薪水,要求立即离职。这样的人留下来也只是败坏公司声誉,所以我们没有挽留。我真不明白,一个李宛若竟然能让他如此疯狂,抛弃事业、家庭,简直是不顾一切,那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虞阡叹息,“这个世界到处充满诱惑,但人要控制自己的yù望,不然就会变得疯狂。曾先生大概从没遇过李宛若这样的女人,所以才会完全失控,不能自拔。好好的一个人才,就这么毁了。”
“是啊。”安德烈紧皱眉头,“我们都劝过他,可他根本听不进去。”
两人没在这件事上多花时间,很快便谈起了工作。安德烈已经知道虞阡怀孕和离婚的事,也清楚了来龙去脉,对曾建纬和李宛若都感到很愤怒。只是因为不想把事qíng闹大,这才没有主动开除他,但是曾建玮是他带到中国来的,所以他心里对虞阡有些愧疚,倒是虞阡主动解开,表示跟他没关系,一切根源都在李宛若身上,即使没有曾建玮,她也会利用别人,安德烈才没再自责。
离婚的时候,谢恒亚把“恒亚创造”80%的股份都给了虞阡,自己只保留了15%,虞阡事先向安德烈报备过,并征求他的意见,自己是否需要辞职。安德烈与合作伙伴安东尼商量后,同意她接受“恒亚创造”的股份,并继续在“镜象中国”任职,同时提议两家公司合并。谢恒亚对这个建议非常感兴趣,但chūn节前实在没有时间,要到过年以后才能坐下来商谈。
一切都很顺利,虞阡的心qíng平静而愉悦。今年南方的冬季很温暖,她会在晚饭后出来散步,陶茳常常抽空陪着她,一起悠闲地散步在烟霞河畔,看斜阳西沉,赏鸟语花香。有一天,陶茳忽然对虞阡说:“我打算chūn节结婚。”
“恭喜,恭喜。”虞阡微笑着看她,“袁琛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是啊。”陶茳也笑,“其实,真正促使我下定决心的是你和谢恒亚。被那个恶毒的女人用尽手段分开,你们仍然能够坚持,让我和袁琛都很感动。他对我的心我是知道的,而初恋对我的影响又太大,别人很难再打动我。既然已经决定选择他,我就不想再拖了。另外,你怀孕这事也对我有很大的触动,我也想有个孩子了。”
虞阡笑了起来,“这想法不错。”
“别在单身女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幸福,那是可耻的。”陶茳白了她一眼,“你这个幸福的小女人,不要再炫耀了。”
虞阡大笑,“我就是炫耀给你看的,羡慕死你,嫉妒死你。”
陶茳一本正经地说:“虞大总监,很多血案就是这样发生的,你可要当心。”
虞阡笑不可抑,“要不要我替你递刀?”
陶茳佯怒,“青竹蛇儿口,huáng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虞阡心。”
虞阡笑眯眯地回道:“量小非虞阡,无毒不陶茳。”
正笑得开心,她忽然察觉小腹抽动了一下,忍不住抬手轻轻捂住。陶茳连忙关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不是,孩子在动。”虞阡笑道,“大概是听到gān妈的声音很开心吧。”
陶茳大喜,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说:“好孩子,快长大,gān妈给你买好吃的!”
虞阡笑吟吟地停住脚步,看向天边如雪的残阳。
暮色里,有淡淡的雾霭如轻纱般在空中飘dàng,清澈的河水安静地向东流去,灿烂的晚霞里有一片浓厚的乌云,周围镶嵌着耀眼的金边,头上的天空一碧如洗,一弯淡淡的新月已经出现。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虞阡呼吸者略带凉意的空气,在微风中满足地叹息。
入夜,万籁俱寂。
李宛若打开家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忐忑不安地扫视了一下屋里,发现谢恒亚一如既往地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才松了口气。
她也将近三十岁了,除了大学里被谢恒亚当面撞到的那一次之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做贼心虚过,即使是多年前重伤谢恒亚以及上次让曾建纬给谢恒亚下药,她都理直气壮,没觉得自己有错。可是这一晚,她却有些胆怯,生怕刚才发生的事被谢恒亚知道。
今天,曾建纬突然从罗马飞来,入住东方大酒店,然后立刻给她打电话,态度qiáng硬,勒令她立刻过去见面。李宛若有把柄在他手上,而他则破釜沉舟,放弃了一切,没有她能够挟持的东西,对他无计可施,只好乖乖去了酒店。
对于这个相貌平常、一切都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根本不用刻意引诱,李宛若穿着一件长大衣,薄施脂粉,便开车过去。曾建纬一听门铃响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热切地看着面前这个美艳动人的女子,眼里全是狂热。
李宛若一看他的神态心里就有了底,从容不迫地进去,微笑着坐下,淡淡地道:“你不是说chūn节后过来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我想你。”曾建纬跟过去抱住他,兴奋地说,“我每天晚上就连做梦都想着你,宛若,宛若……”
李宛若眉尖微蹙,伸手推了推他,“你别这样,坐好,我们好好谈谈。”
曾建纬的qíngyù已经快要无法自控,犹豫半晌,终究怕她生气,还是放了手,退到另外一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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