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阡在阵痛的间歇中清醒了些,赶紧对谢恒亚说:“给小茳打电话,她是孩子的gān妈,如果没有看着孩子出生,以后她会念叨个没完。”
“好。”谢恒亚跟着推车走到产房门口,不放心地叮嘱着,“你别害怕,听医生的话,我在外面等你。”
“嗯。”虞阡答应着,接着就被推了进去。
谢恒亚在外面直“转磨”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孙信诚比他冷静一点,见他已经忘了虞阡的嘱咐,便拿出电话打给陶茳,轻声说:“小虞要生了,你能来医院吗?省妇幼保健院。如果顺路的话,把谢伯父也一起带过来。你跟谢伯父说,小虞没事,很正常,已经进了产房。他有心脏病,要当心,别让他太激动。”
“我明白,马上就来。”陶茳很惊讶,想到虞阡应该算是早产,心里更是着急,二话不说便拉着袁琛去接谢忱。
虞阡进产房一个多小时了,孩子还没生下来,谢恒亚急得要疯了,忍不住问孙信诚,“诚哥,你说阡阡会不会有事?”
“不会。”孙信诚非常肯定,“你先别急,带伯父伯母出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里守着。”
“我不饿。”谢恒亚按耐不住心里的急躁,看向陶茳,“小茳,麻烦那你带我爸妈出去吃饭吧。”
谢忱和曾珉佩都不肯走,在能说会道的陶茳不断劝说下,这才跟着她和袁琛离开。
谢恒亚坐下来,长吁一口气,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有些困惑地问:“诚哥,女人生孩子都这么痛苦吗?”
“也不是。”孙信诚想了想,“像小虞这样的qíng况还是不多的,听医生的意思,大概孩子长得太好了,不太容易生下来,所以她才这么受罪。”
谢恒亚更难受了,“她就是只考虑孩子,跟我说,要是孩子长得不好,以后生下来可能会体弱多病,所以她宁愿自己吃苦也不能亏了孩子。”
“她是个母亲,这么想是肯定的。”孙信诚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小虞也就是苦这么一下,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孩子的健康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她考虑得周全也对。”
“我知道,我知道……”谢恒亚叹气,“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她,什么都帮不了。一切都得她一个人担着。”
“你也别这么想,要都是你这个心思,那世上就没孩子了。”孙信诚耐心地陪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一辈子对她好就行了,让她和孩子这一生丰衣足食,无忧无虑,快乐幸福,比什么都qiáng。”
“那是肯定的。”谢恒亚重重地点头,随即看向产房,心里的焦虑却是有增无减。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电话,看了来电显示,顿时烦躁起来,对孙信诚说:“是李宛若的电话,我现在特别恨她,没办法跟她心平气和地讲话。”
孙信诚想了想,从他手里接过电话,“我来吧。”说着便走到一边去应付那个难缠的女人。
谢恒亚松了口气。他胳膊上的伤还没好,这两天又忙着工作,今天在环评会上的讲解更让他消耗了大量jīng力,接着又马不停蹄地送虞阡到医院,上下奔波,jīng神高度紧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不由得有些发晕。他靠着墙上,无力地闭上眼睛,在心里求告诸天神佛,保佑虞阡安然无恙,母子健康。
孙信诚站在窗边,一直舌灿莲花,大编借口,替谢恒亚推脱。原来是李秉谦想和谢恒亚共进晚餐,向他祝贺环评顺利通过,这是他的好意,要找借口推辞实在是费力气。
正在这时,产房的门开了,一位中年女医生出来问道:“虞阡的家属在吗?”
谢恒亚立刻站起身来,“在,她是我爱人。”
那位医生说:“产妇的宫口开得很慢,孩子一直生不下来。目前我们还是鼓励产妇自然生产,她也在积极配合。这只是个例行的手续,我问你,如果出现意外,你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谢恒亚没想到医生会忽然问这个问题,顿时急了,“医生,你说实话,我太太会有危险吗?”
“生孩子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事,什么qíng况都有可能出现,我们的职责是尽力防止意外发生,帮助产妇顺利生下孩子。”医生微笑道,“这只是例行公事,请你在这儿签个字,如果出现意外,选择保大人还是孩子。”
谢恒亚的手一直啊颤抖,根本写不下去,他求助地回头看向孙信诚,“诚哥。”
孙信诚看到医生出来也无心再与李宛若罗嗦,但她已经听到了医生的话。产房门口很安静,一点声音都能传得很远,李宛若在电话里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冲口而出,“孙总,原来你在骗我,是不是虞阡在生孩子?你和恒亚都在医院吧?”
孙信诚知道瞒不住了,便道:“是的。虞阡难产,恒亚是孩子的父亲,自然应该守在这里,这你总能理解吧?”
“我当然理解。他是我丈夫,我这就过来陪他一起等。”李宛若很不高兴,一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孙信诚没心思去管她要怎么样,连忙走过去,听谢恒亚把qíng况说了一下,便道:“你签字吧。放心,这不过是例行公事,小虞一定会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来的。”
谢恒亚心乱如麻,也不再追问,立刻下了决定,“我要保大人,不过孩子也要尽量保。”
医生点头,“我们会尽力的,那你在这里签个字。”
谢恒亚qiáng作镇定,在那张单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医生随即走进产房,关上了门。谢恒亚更加心慌,感觉有些站立不稳,只得退回去坐下,垂头不语。
孙信诚明白他的感受,便坐到他旁边,小心翼翼地揽住他的肩,既不碰到他的伤,又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和安慰。
谢恒亚感受到他的力量,这才镇定一些,不由得轻声叹息,“诚哥,幸好有你在这里,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孙信诚微笑,“当年我老婆生孩子,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星期,也是搞得我措手不及。当时我在产房外面也是坐立不安。每个要做父亲的人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等你看到孩子就会觉得一切都值了。”
“唉,希望阡阡不会有事,母子都能平安。”经过了这么多波折,谢恒亚心底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一定会的,放心吧。”孙信诚很坚定地给他打气,“小虞是个有福气的人,而且很坚qiáng,绝对不会有事的。”
谢恒亚点了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谢家二老虽然担心媳妇,但在陶茳和袁琛的热qíng劝说下还是吃了点东西。他们就在医院附近的酒楼用餐,四个人吃完,从酒楼走回医院,竟看到李宛若和李秉谦刚从车上下来。他们没人上去打招呼,全部加快脚步,想立刻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
已是夜晚,医院里没什么人了,四个人行色匆匆便特别引人注目,李宛若和李秉谦同时注意到了,便迎了过去。
李秉谦关切地问:“谢兄,嫂夫人,听说小虞要生孩子,我们过来看望一下,她现在qíng况怎么样?生了吗?”
谢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敢高攀,我怎么有资格跟德高望重的李老称兄道弟?阡阡是我媳妇,不敢劳动李老大驾,请回吧。”
曾珉佩的眼光像锥子一样,狠狠地刺向李宛若,眼里都是鄙夷不屑,“有些人好像就是生下来专门克我们谢家的,以前害我儿子和我家老头子差点送命,现在我儿子好不容易成家立业,她又来bī得我儿子妻离子散,简直是害人jīng!我明天去庙里烧香,求菩萨让这个祸害离我家远远的,别再来克我的媳妇和孙子。”
李秉谦很尴尬,只得qiáng笑道:“看来宛若这孩子惹二老生气了,她是恒亚的妻子,是你们的儿媳妇,你们是该多多管教。”
“不敢当。我们谢家的儿媳妇只有一个,那就是阡阡。”谢忱冷冷地说,“你们怎么折腾我们不管,在我们心里,谢家的儿媳妇永远都只有阡阡一个。”
“是啊,她是我孙子的母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曾珉佩重重地说完,便搀着谢忱离开了。
陶茳却不便像他们那样扬长而去,只好礼貌地微笑着,客气道:“李老,李小姐,我们出来的时候,阡阡还在产房,现在不知道生了没有,你们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看看吧。”
李秉谦很感谢她给了个台阶下,赶紧笑着点了点头,“谢谢陶总。”
四个人进了住院部妇产科大楼,乘着电梯来到四楼,一起走到产房门口。
谢恒亚垂头坐在椅子上,qíng绪低落,一看就知道孩子还没生下来,陶茳打包了一份饭菜,袁琛提着袋子,将饭盒递到他面前,温言道:“先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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