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李队长对他笑了笑,“我们处理类似的绑架案不是一宗两宗了,这个还不算是最恶劣的,线索清晰,主谋不是穷凶极恶的bào徒,比较容易控制。而且,虞总显然是个聪明人,会与绑匪周旋,暂时不会有事的。当然,我们肯定会小心从事。孙总,谢总,你们就放心吧。”
孙信诚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号码,便不动声色地走出去,这才接起来。
“孙总。”电话那头的人态度恭敬,“我查过了,本城所有的大哥都没有接过这单生意,会不会是过路的?”
“哦,那辛苦你了。”孙信诚低声地说,“明天到公司去找我弟弟,先拿点钱去喝茶。”
“哪里,哪里,孙总您太客气了。”对方更恭敬了,“我再好好查一查,也许是下面刚进门的兄弟不懂事,擅自接的私活。”
“好,那谢谢你了。”
“呵呵,孙总说哪里话,帮朋友是应该的。”
孙信诚挂上电话,转身走进房间,看到谢恒亚正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外面的夜色。
整个城市已经沉睡在夜色里,而他们的心里却沸腾如火。
当谢恒亚的求救电话打给孙信诚的时候,他正在公司里忙着,一听之下差点把桌上的电脑给砸了。他丢下手头的工作,匆匆赶回家与谢恒亚会合,随后迅速想办法解决问题。
谢恒亚本来不赞成报警,怕被绑匪得知,伤害虞阡。不就是两百万吗?他给得起,等虞阡完好无损地回来,再收拾那些混蛋也不迟。
孙信诚也同意他的想法,但认为必须借助专业人士的力量才有可能安全地把虞阡解救出来。
两个人商量了半个小时,这才给身为公安局长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把qíng况详细说明。局长当即派出以刑警队长为首的解救人质小组,带上若gān设备赶来,立刻投入紧张的解救行动中。
谢恒亚一直不敢去想虞阡落到曾建纬那个龌龊小人的手上会有什么不堪的境况,只希望虞阡能冷静处理,不要激怒他,最好能把对她身体的伤害降到最低。至于会有什么样的伤害,他完全不敢去想,稍一念及就会害怕,会怒发冲冠。
那是他心爱的人,他的妻子,他儿子的母亲,他不能忍受她受到任何伤害。如果那个曾建纬敢伤她,他一定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孙信诚来到他身旁,轻声说:“恒亚,你还是先休息一下,等会儿还要打一场大仗,没体力可不行。”
谢恒亚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坐到沙发上。
此时,虞阡在极度的困倦中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她的身体酸疼,被曾建纬打过的地方、被绳子捆住的部位更是疼得厉害。她蜷缩在地上,闭着眼,一边努力让自己休息,一边凝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曾建纬似乎和那四个人出去商量事qíng,黑暗中,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随即消失不见。
虞阡只觉得身上一层一层地冒着冷汗,本来滑慡的丝衬衫紧紧地黏在身上,让她感到一阵阵地发冷。她完全没有时间概念,只是从一点一点冷下来的气温推断此时已是深夜。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虞阡睁开眼睛,只见走进来的正是那四个人的头儿。直到他走到等下,她才看清楚,这人很年轻,身体看上去非常qiáng壮,浑浊的眼中透着原始的yù望。她心里微微一惊,脸上却一直保持着冷静。
那人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她,片刻之后,抬手抚上她的脸。虞阡没有避开他,轻声说:“你们这样弄钱很危险。”
那人的手停留了片刻,忽然俯下头去想吻她的唇。她立刻转头,努力躲开他,那人gān热的唇便落到她的头发上。
虞阡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法避开他的侵犯。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她的头脑还是十分清醒,低低地道:“大哥,你们现在只是绑架勒索,钱我出得起。无所谓,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会找你们麻烦。可是,如果我受到多少多少钱财也无法弥补的伤害,只怕你们就活不成了。”
那人轻笑几声,显然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虞阡了解道上的规矩,打算全力一搏。她看着他几乎在喷火的眼睛,低声说:“大哥,我朋友是信诚集团的董事长孙信诚,还有几个朋友跟他的实力差不多。你要钱可以,但你不能动我,否则的话,不但他们不会放过你和你那三个兄弟,只怕他们还会在道上放出话来,就连你的大哥、大哥的大哥也不会放过你们。你好好想想,是满足一时的yù望重要,还是命和钱重要?”
那人的动作顿时停住,想了片刻,抬头看向虞阡平静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大姐,我服了你,如果你在道上混,一准儿也是个人物。其实我们刚才也看出来了,那姓曾的小子不是东西,没规没矩、没上没下的,难怪要混不下去。不过,我们收过他的定金,不好中途撂下不gān,那太不仗义了。”
虞阡知道危机已过,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一笑,“他又不是道上的兄弟,哪里需要跟他讲什么义气?你们不过就是做生意而已,按我们商场上的规矩,收了定金要反悔,赔他双倍就是。你们收了他多少定金?”
那人略一犹豫,慡快地说:“大姐,那小子的家底想必你也清楚,我也用不着乱编,他先付了我们十万块。”
“好,这个损失我来付。”虞阡立刻说,“你赔他二十万,你们的合作关系就此解除。然后,我请你们做事吧,你们开个价。”
那人忍俊不禁,不由得揉了揉鼻子,半晌方道:“大姐,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虞阡微笑,“很简单,给我丈夫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哪里,然后帮我把曾建纬看牢了,等人来救我。”
那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却一直不说话。
虞阡明白他在等什么,接着道:“大哥,你们想要拿两百万是很有很大风险的,对不对?但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给你们五十万。如果公安局的人一起跟来,我就说你们是见义勇为。再说,以信诚集团孙总的关系,绝不会让你们有事,你看好不好?这是安全地发财,总比提着脑袋还不一定挣到钱来得划算吧?”
那人想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轻声说:“你等等,我跟兄弟们商量一下。”
“好。”虞阡答应着,看着他迅速起身,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很久,那人又带了一个人过来,一起蹲在她面前。
先前的那人对她说:“另外两个兄弟正陪着姓曾的在斗地主,他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
虞阡笑了。这一刻,她已经开始占上风,气势立刻显露出来,让人不敢轻侮。那两人也看出来了,心里已经同意了她的提议,但还是想再证实一下,“大姐,你刚才讲的……钱的事是真的吧?”
“当然。我虞阡在本市还要继续混下去,绝不会不讲信用、自食其言的。再说,如果我赖账,你们完全可以采取行动来对付我。以后也是我在明处,你们在暗处。放心吧,五十万对我来说不算是小数,但还是拿得出来的,也算我今天jiāo了你们几个朋友。将来如果有个什么事,大家还多个照应。”虞阡的声音很轻,说出的话却像豪气万千的女侠做派。
后来的那人与同伴对视一眼,不由地冲她竖起大拇指,“好,阿黑哥果然说得不错,大姐真是女中豪杰,我们兄弟佩服。那就说定了,我们这就打电话,你跟你老公说吧。”
那个先来的人立刻从衣袋里拿出手机,低低地道:“大姐,号码多少?我帮你拨。”
虞阡报出了谢恒亚的手机号。阿黑拨了,等到接通,便立刻把手机放到她耳边。
谢恒亚立刻接起来,“喂。”
虞阡的声音很低,“恒亚,是我。”
谢恒亚立刻焦急地问:“阡阡,你在哪里?qíng况怎么样?”
虞阡轻声说:“我不知道。你先别问,听我说。我被曾建纬绑架了。他带了四个兄弟来,这四个兄弟起先不知道事qíng真相,现在明白了,所以决定不跟他gān了,要帮我脱身。你明白了吗?”
“嗯,我都明白了。”谢恒亚一听就懂了,暗赞虞阡临危不乱,聪明绝顶。
“好,那我让他们告诉你我在哪里。你要他们怎么做就直接做。”虞阡用眼神示意阿黑。
阿黑便把电话拿了起来,“喂。”
“大哥怎么称呼?你今天帮了我妻子这么大忙,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谢恒亚的声音浑厚低沉,显得十分诚恳,非常感染人。
阿黑的态度变得很客气,“不、不、不,大哥,兄弟鲁莽,冒犯了大姐,实在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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