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定国笑了,一边带她出门一边柔声夸赞,“你很好,一点也不幼稚。”
两人乘电梯下到车库,仍然是刘定国开车。顾影看着阳光下安静的街道,随口问:“chūn天不是有很厉害的沙尘bào吗?北京的天气好像挺好的,看不出来。”
“也就这两天好一点。”刘定国温和地说,“要是沙尘bào过来,就算是门窗紧闭,屋里也全是灰尘的气息,呼吸都感觉很不舒服。”
“这么厉害?”顾影惊诧,随即庆幸,“幸好我一直都在南方多雨多水的地方。”
“所以才长得这么水灵。”刘定国半调侃半真心地说着,看了她一眼,“要是让你来北京生活呢?愿不愿意?”
顾影愣了一下,随即觉得脸上有点发烫,然后很认真地想了想,“如果吸引我来北京的力量够大,应该可以抵抗恶劣天气带来的不利影响。”
她仿佛在做可研报告,用专业术语委婉地表明自己的态度,看似严肃,实则幽默,把刘定国逗笑了,“果然是策划总监的恶习,看问题jīng辟,论述观点准确,令人赞赏。”
“你这是在骂我吧?”顾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定国与她一路说说笑笑,在半个小时后来到一家规模很大的酒楼。里面是后现代风格,经营的却是川菜,让顾影大开眼界。
刘定国带着她直接走进一个包间,里面的餐桌旁已经坐满了人,一见他来便嚷嚷着,“来这么晚,罚酒,罚酒。”接着就看到他身后的女孩,所有人都是一怔,然后询问地看向刘定国。屋里本来很热闹,忽然就安静下来,气氛不免有些诡异。
刘定国镇定自若地说:“这是小顾。”然后对顾影一一介绍了在座的朋友。
里面总共有九个人,其中有三个带着妻子,顾影记不住那么多名字,对每个人都笑着点头说:“你好。”
刘定国介绍顾影的时候轻描淡写,也没说她是什么身份,那些人却对她非常热qíng,连忙起身张罗着让他们坐下,叫服务员倒酒、上菜。
他们喝的是红酒,几个人都提议为“欢迎小顾”gān一杯。刘定国没有反对,微笑着举起杯。顾影腼腆地说“谢谢”,与他们一一碰杯。
放下杯子,刘定国温和地说:“小顾不太会喝酒,让她随意吧。”
“好好好。”大家都笑着对顾影点头,“小顾,多吃菜,不能喝酒就别喝,叫服务员拿饮料。”
坐在顾影另一边的一位中年大姐很体贴地说:“我点了鲜榨的花生核桃汁,你看喜不喜欢,如果不爱喝的话,可以叫他们拿果汁。”
顾影连忙说,“挺好的,就喝这个吧。”
那位大姐很高兴地点头,“花生核桃汁补脑,你还在念书吧?喝这个不错。”
顾影腼腆地笑道:“我早就毕业了。”
所有人都很惊讶,“真看不出来。”
刘定国轻笑着说:“小顾是策划总监,在房地产行业挺有名的。”
那些人更诧异,纷纷夸奖,“真是年轻有为啊。”
顾影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地位,但看得出都不是普通人,三位夫人也都雍容华贵,被如此优秀的人jiāo口称赞,她感觉很不自在,涨红了脸不断谦虚。刘定国赶紧替她解围,“好了,小顾脸皮薄,不像你们,一个个早就修炼成了jīng,你们都别逗她了。”
见刘定国发了话,那些人也就笑呵呵地转了话题,与他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他们谈论的东西跟普通人差不多,国内国际、政治经济、文化体育、娱乐八卦,什么都有,不过刘定国很少cha话,如果有人问起,他也多以“不清楚”作答。顾影更是不太说话,一直在慢条斯理地吃吃喝喝。旁边那位夫人对她很关照,她也没再像最初那么腼腆,一直斯文地说“谢谢”。
酒足饭饱,他们便商量下午的活动。坐在刘定国旁边的男子问他,“怎么着?还是去骑马吗?”
“去。”刘定国转头问顾影,“会骑马吗?”
顾影轻声答道:“会。”
刘定国略感意外,“经常骑吗?”
“也没有。”顾影小声说,“我做那个雪山小镇的时候,里面不通车,只能找当地人租马上山,多骑几次就会了。后来项目做完,我出来以后就没再骑过。”
“哦,这样啊。”刘定国微笑着对朋友提议,“那就别去马会了,找个马场,我们骑出去玩吧。”
“行。”立刻有人打电话联系,很快就与马场老板说好。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出去,各自上车,向北驶去。刘定国在车队中间,一边开车一边说:“他们都很喜欢你。”
“真的吗?”顾影很开心。
“嗯。”刘定国笑着看了看她,“我们这几个朋友都是多年的jiāoqíng了,我从来没有带过女孩子去参加聚会,今天是第一次。”
他没有把话说尽,顾影便已明白其中深意,不由得心中欢喜,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刘定国知道她已经听懂,就没再说下去,伸手打开车里的音响,传出的歌声就是顾影替他买的红色经典,“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细听我小英莲,哪怕你一去呀千万里呀,哪怕你十年八载不回还……”
两人安静地听着歌,驶出北京城,穿过昌平,来到十三陵水库旁的一个马场。
他们刚把车停下,一个彪形大汉便迎过来,热qíng地与他们寒暄。有人笑着对他说:“今天多了一个人,是刘哥的朋友,你找匹温顺点的马给那姑娘骑。”
那人满口答应,回头就高声吆喝,让马童牵马出来。
刘定国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副黑色的短恰卜斯,很自然地对顾影说:“抬腿。”
顾影听话地抬起脚,让他套上恰卜斯,这样就仿佛穿着长统马靴,很漂亮。刘定国单腿屈膝蹲下,为她拉上恰卜斯的拉链,那种优雅的风度让顾影恍惚觉得自己就像中世纪欧洲的公主,而他是最杰出最高贵的骑士。
刘定国为她穿好短恰卜斯,起身从车里拿出一顶黑色的骑马专用头盔替她戴上,并细心地为她系好扣带。他的手背不时碰到顾影的下颌,带着淡淡的温柔与暖意,令她怦然心动。
刘定国又拿出一副黑色的皮手套给她戴上,然后打量了她一下,满意地笑道:“好了。”
顾影开心地点头,看着他套上恰卜斯,戴上头盔和手套,这才转身跟着他往里走。
他们两人的形象气质有些相似,都是身材修长高挑,气质温文尔雅,沉稳淡定,此时这么一打扮,更是英气勃勃,高贵优雅的风格与亮丽的外表完美融合,看上去特别般配。
刘定国的那些朋友看见了,不约而同地chuī了一声长长的口哨,调侃道:“这是从哪儿来的两位大明星?”
有位夫人故意拽文,“这就是天生一对之现身说法。”
她的先生跟着起哄,“郎才女貌啊。”
刘定国笑着摇头,不理他们,把顾影带到专门给她挑选的马匹旁边,扶着她上去,然后把缰绳和马鞭递到她手上。
其他人这才上马,向外缓步走去。
除了地面建筑外,马场里里外外都是泥土地,没有铺水泥或石板,走起来总有些坎坷不平,刘定国走在顾影身边,温和地说:“马如果在硬地上跑,会伤到膝关节,跑多了马也就废了。你看那些电影电视剧里,经常有演员骑着马在石板路上狂奔的镜头,让人看了感觉很心疼。那些人太不爱惜马,说不定一部影视剧拍下来就有不少马会残,马的主人多半就会把它们杀掉。”
顾影顿时很难受,“我非常痛恨那些为了自身利益就肆意伤害动物的人。”
“是啊,他们让人很不舒服。”刘定国安慰她,“幸好还有不少人很爱惜马。”
顾影点头,跟他一起走出很长一段距离,来到水边。这里有一些平坦宽阔的糙地,只是没有连成一片,像是水位降低后露出的洼地,东一块,西一块,夹杂在山水之间,渲染出北方特有的沉郁。先到这里的人哗啦啦下了斜坡,到糙地上慢跑起来。
刘定国纵马下坡,顾影本想紧紧跟上,可她骑的那匹马说是xing子温顺,其实就是懒,根本不愿意跑,与刘定国的距离很快就拉大了。
刘定国的两个朋友笑着看她,高声说:“抽它一鞭。”
顾影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却打不下去,为难地问:“它会不会疼?”
两个男人笑着拨转马头奔过来,探身就是重重一鞭,抽到她那匹马的后臀。那马一下就蹿了出去,顾影猝不及防,惊得叫了一声,在马鞍上剧烈摇晃。周围的人全都笑起来,却并不紧张,也不担心。顾影赶紧坐稳了,策马向前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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