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_满座衣冠胜雪【完结】(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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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鸿图满不在乎地笑,“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跟她见面了,现在正好断gān净。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招惹那种女人,这下行了吧?”

  正说着,那女人的经纪人给岳鸿图打来电话,希望他能运用自己的人脉资源,把那位明星从公安局里捞出来。岳鸿图很gān脆地说:“吸毒的人我一向最反感,她既然做了违法的事,我也无能为力。我跟她早就没有关系了,你还是去找最近与她有关系的人吧。”表明自己的态度后,他不等对方再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他们说话的声音惊扰了浅眠的顾影,她抬起头来四处打量,随口问:“岳总他们回来了吗?钓到鱼没有?”

  刘定国拉她起来,与她一起走回去。岳鸿图和刘伟业一见到他们便热qíng地打招呼。刘定国微笑着说:“你们今天有收获吗?”

  “当然有,我还钓到一条石斑。”岳鸿图颇为得意,“伟业输了,没我钓得多。”

  “这才半天时间,你急什么?”刘伟业鄙视他,“下午咱们再比。”

  刘定国便对顾影说:“你去厨房看看吧,想做什么都可以。”

  “好,我去跟厨师商量一下中午的菜。”顾影笑着对岳鸿图和刘伟业点了点,便向厨房走去。

  “小顾会做菜?”两位大老板都很吃惊。

  刘定国愉快地说;“是啊,她的手艺很好,待会儿你们尝尝。”

  岳鸿图与刘伟业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感叹,真是好姑娘啊。

  第26章 我旁边有条蛇

  在岛上的两天,他们玩得非常开心,直到周日傍晚才意犹未尽地乘游艇到海口。岳鸿图和刘伟业陪着刘定国一起回北京,顾影则开车南下,回到公司。

  概念xing规划很快确定,顾影便紧锣密鼓地与海口的规划设计公司联系,随时把他们要的资料与数据提供过去,以便他们尽快完成总体规划。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县里的各部门领导也经常过来坐坐,一是对他们表示关心,二是表达希望这个项目尽快落户的心qíng。岳鸿图要在总部处理一些重要的工作,因此没有过来,这些领导大部分都由卢裕接待,但一问到项目的进展qíng况,就得顾影出面说明。

  不仅如此,现在卢裕和朱舜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变化。岳鸿图不在的时候,凡是重大决定,他们都会来找她商量,得到她的首肯后才去执行。顾影有些纳闷,不断跟他们说:“你们决定就好了,不用来问我。”但两人依然故我,一定要来跟她商量,只是态度都控制得很好,始终保持在同事间亲切友好的层面上,并没有下级对上级的那种意思,倒也没让顾影觉得尴尬。

  这样一来,她就更忙了,每天从早到晚都在工作,却并不觉得疲倦,脸上总是笑吟吟,特别开心的样子。岳鸿图不在,她身为总监,是副总级别,就是海南公司的最高管理者,她的qíng绪自然也就影响到了全公司所有员工,就连一直与女友不睦而心烦意乱的陈志航也有了一点笑模样。

  这两天,天气一直yīn着,到后来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感觉空气沉甸甸的,像是带着很多水汽,cháo湿得就连晒在外面的衣服都一直gān不了。大家都注意了天气预报,这才知道,今年的第一场台风就要登陆了。

  当狂风呼啸而至,公司里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是位中年女士,气质很雍容,微笑着说:“我找顾总监。”

  保安见她不像是普通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gān部,便将她带到顾影的办公室。顾影正与规划设计公司负责他们这个项目的工程师在网上jiāo流,抬头见到来客,虽然不认识,但还是礼貌地对她点头,“请坐。”

  那位女士的衣着风格比较庄重,色调偏冷,但一些小装饰却是充满激qíng的紫色,看上去相当有格调。她的相貌比较普通,中等身材,略有些胖,但只给人富泰的感觉,并不臃肿。顾影对规划公司的工程师发过去一句“有客人来,待会儿谈”,便放开电脑,起身为客人沏了一杯茶,客气地问:“请问您哪位?”

  那位女士笑着掏出烟盒,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吗?”

  顾影点头,“可以。”

  女士点着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这才缓缓地说:“我姓蔡,是刘定国的合法妻子。”

  顾影一怔,第一个念头就是“开玩笑”,第二个念头是“肥皂剧”,然后头脑里就是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外面的风声越发凄厉,还夹杂着山岭上的树在狂风中摇摆的哗啦声,让安静的屋里平添了几分yīn冷。

  蔡女士看着顾影骤然间变得苍白的脸,唇边的笑意不减,温和地说:“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顾总监不用担心。你请坐,我只是想找你聊聊。”

  顾影有些浑浑噩噩地坐下,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安静下来,渐渐听清对面的女士说话的声音。

  “我跟刘定国结婚有十七年了,是双方父母安排的。那时候他二十六岁,我才二十一。”蔡女士狠狠地吸了口烟,双眼微眯,有些冷淡地说,“他一直是个内敛的人,沉默寡言,从来不会冲动,我始终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我对感qíng却有着深深的憧憬,总希望能拥有一段làng漫的爱qíng。大学期间我谈过一次恋爱,对方出身于普通的工人家庭,我父母坚决不同意。后来,他迫于我家的压力与我分手,让我在感qíng上遭到沉重打击,有点心灰意冷,自bào自弃,所以父母安排我与他见面,我就听从了。他那时候已经在部里工作,虽然年轻,却沉稳练达,气质相貌都非常好。我那时候感qíng受挫,急于在他那里找回自信,就同意与他确定恋爱关系。他的工作非常忙,但还是会抽空给我打个电话。我是学法律的,毕业后进了法院工作,双方父母急于让我们结婚,我们两人也无所谓好或者不好,就这么结了。”

  顾影捧着茶杯,脸上没有任何表qíng,心里一片岑寂,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蔡女士悠悠地吐出一口烟,淡淡地笑道:“他对我从来没有过狂热与激qíng,一直都相敬如宾。结婚一年多,我始终没有怀孕,他父母和我父母都很着急,就让我俩去医院检查,结果是我先天不孕。他父母很失望,但并没有责怪,只是说以后把他二弟的孩子过继给他,反正都是刘家的种,也没有关系。我那时候就觉得,我们这个婚姻太荒谬了,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于是提出离婚,刘定国也同意。他是个好人,总觉得男人要比女人好过一些,所以把家里的财产全都给我。可是,我们要离婚的事让两边的父母知道了,全都勃然大怒,坚决不准。那时候,离婚要单位出证明,老头子、老太太跟我们两边的领导都打了招呼,意思是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太任xing,略微吵两句嘴就闹着要离婚,不过是一时冲动,要他们帮忙拦着,坚决不给开证明。两个老头子革命多年,老部下多如牛毛,那些领导多多少少都跟他们有些关系,自然对这事坚决照办,因此我们一直没法离婚。”

  顾影没有去看她一脸的苦涩,只是盯着窗外。风势小了一些,bào雨倾盆而下,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蔡女士叹了口气,“老头子、老太太当年都是组织安排的婚姻,却也相濡以沫,白头到老,因此总觉得我们因为没有感qíng而离婚是无理取闹。我跟父母吵过几次,却根本没用。他是孝子,既然老人家坚决不同意我们离,他也就沉默了。只是,虽然没有离婚,我们也没办法再在一起生活,于是我就搬走了,至今差不多已经有十四年。他严于律己,私人生活gān净得一尘不染,我却没他那么有意志。离开他之后,我有过几次恋爱,最后都因为我无法离婚而告终。后来,我遇到一个艺术家,他很làng漫,而且并不在乎有没有婚姻,也不打算要孩子,我们便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们的感qíng一直很好,除了没有那张纸,我们什么都有,对于刘定国夫人的身份,我差不多都忘光了。今年五月初,刘定国忽然给我打电话,要和我正式办理离婚手续,我感到很惊讶,也很高兴,立刻就同意了。”

  顾影转头看向她,眼里仍然有一丝迷惘。

  “忘了说,我早就从法院辞职出来,先当律师,后来认识我爱人以后,就当了他的经纪人。刘定国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陪着我爱人在欧洲举办画展,打算一回国就去办离婚手续。我那时候就想,刘定国一定是认识了好姑娘,想要追求人家,所以才主动提出和我办离婚手续。以他那xing格,肯定不会把人家弄到手了才离,一定是决定要去追求了就会先把婚离了,以免对别人不公平。我虽然不爱他,可他的确是少见的好男人。”蔡女士微微一笑,“我还以为终于能获得自由了,刘定国从政二十年,成就非凡,人脉广泛而牢固,现在应该是有足够把握与我去办这个离婚手续。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斗不过两个老头子,这婚仍是离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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