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吐槽起来,就停不下来。
这样的话对廖暖来说倒是很熟悉。
只不过那时街坊四邻的形容词稍有不同,说的是,“还不就是仗着自己年轻去卖弄身体,看她人老珠huáng了,怎么办。哦,你说她女儿?婊/子的女儿能是什么好货色?将来保准是个狐狸jīng,勾/引人破坏家庭的祸害。”
廖暖神色又是一冷。
她不习惯于将心思表露于脸上,但今天例外。
直截了当的拿出证件,音调浸了寒冰:“请配合调查,谢谢。”
上一秒还在喋喋不休的女人立刻蔫了。
老实巴jiāo的指了方向,没再多说什么。
杨天骄在一旁看的眼神都发直。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气场的。”她回头看看仓惶逃走的中年女人,乐了,“要不然我们得留下来听她说书。”
廖暖也回头瞥了一眼,女人脚步利落,背影消失的很快。
勾勾唇,笑容却没什么温度:“她大概是要回去和她的小伙伴说,温雪芙那个婊/子,终于恶人有恶报,被逮起来了吧。”
闲言碎语就是如此。
越往楼上走,脚步越沉。
廖暖开始在脑中勾勒与温雪芙再见的场景。
她会是什么模样?老了吧,脸上应该有皱纹了,不会再像年轻的时候,皮肤chuī弹可破。
住在这样的筒子楼,日子过的大概没有想象中那般好,不过能在十全酒美立足,已经成为“妈妈”类的人,物质上应该还是奢靡的。没拿那些钱去买个好的住处,也挺奇怪。
走到房门前,廖暖开始抗拒。
原始的木头门,放在廖暖这里,基本上是一踹就开,毫无安全保障。
离得越近,胆量越小。
廖暖咬紧下唇,无意识的往后退。
一不小心碰到门口堆着的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响声脆耳入心。
这一下,连杨天骄的表qíng都正色许多。看着廖暖苍白的脸,声音担忧:“你还好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亲戚来了?”
在杨天骄心里,她其实一直下意识依赖着廖暖。
遇到再大的事,都能保持镇定的廖暖现在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只能想到是亲戚来了。
杨天骄的声音将廖暖带回现实。
恍惚一瞬,眼前杨天骄的模样都开始重叠,廖暖qiáng打起jīng神。
摇摇头,走上前敲门。
敲门的那一瞬间,廖暖还抱着侥幸心理,她想,温雪芙这个时间兴许还没回来,她其实见不到人。
屋内的走路声将她的幻想打破。
没过两秒,木门打开,开门的却是一个敞胸露怀的男人。
廖暖立刻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好像回到小时候,撞见母亲和各色男人亲热,羞rǔ感涌来,她眸色深沉。
男人歪头看着门外的两人,不解:“你们找谁?”
杨天骄答:“温雪芙在吗?”
“温雪芙?”男人先是疑惑了一瞬,然后转身冲屋里喊,“阿芙,找你的?”
侧身给廖暖二人让路。
进屋时,廖暖克制不住的瞥了男人下身一眼,还提着裤子。
怒意更盛。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想过,再次见面,还是会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咬牙,声音半带嘲讽:“还不提着裤子快滚?”
男人被骂的莫名其妙,火气上来,直接嚷:“你谁啊你,跑到别人家来教育人?”
廖暖冷笑:“我怕你知道我是谁以后,会连裤子都抓不稳。”
两人吵闹的时候,房间内的女人开门出来。
刚刚激/qíng过,雪白的身体上披了大衣,白腿明晃晃的露在外面,困惑的表qíng在看到廖暖的一瞬间止住。也只是止了一瞬,下一秒,唇勾起,轻笑。
廖暖扭头看她。
真好,过了这么多年,模样居然没太变,只是这妆容、这衣服……
廖暖气极反笑。
她还从来不知道,长着一张清纯脸的温雪芙,也有这般妖媚的时候。
看着更像是三十冒头的女子,还比廖暖这些小姑娘多了韵味,难怪混的风生水起。
耻rǔ感骤升。
眉眼一挑,蔑视的目光从温雪芙上扫过。
转身冲着男人淡淡道:“扫/huáng的。”语毕,云淡风轻的扭扣住男人,男人“嗷”的一声叫出来,被扔到沙发旁边。
男人还在懵bī中。
温雪芙看了看廖暖,又看看男人。
笑起来。
许是职业使然,面对廖暖时,她也习惯了妩媚。
这笑容让廖暖心里更堵。
温雪芙笑:“听说你当了探员,没想到是真的。”她上下打量廖暖。
运动鞋,长牛仔,上身短款羽绒服。长发gān练的绑起,五官jīng致。
她的眉眼像极了自己,用温雪芙周围人的话说,就是稍微调/教一下,就能够勾人摄魄。
不过她这个女儿向来厌恶这事。
温雪芙笑容越客套,廖暖看着越恼,声音也更冷:“怎么,没如你所愿一起出去当婊/子,失望了?”
杨天骄全程呆住,蹲在男人身边,懵懂的抬头看着两人。
男人也懵,连廖暖刚刚伤了自己都忘记,倒是和杨天骄惺惺相惜起来。他凑到杨天骄身边,小声问:“这什么qíng况?”
杨天骄皱着眉:“不知道诶,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修罗场呢?”
男人斜了杨天骄一眼:“别开玩笑,我可没这么大魅力。”
杨天骄:……
现在的嫖/客都这么不要脸的?
第46章 爱生活爱。
与惺惺相惜的两人不同,廖暖与温雪芙之间,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廖暖单方面拔剑,温雪芙仍旧笑靥如花,拳头打在棉花上。
造成眼下局面的两个女人,一个淡如水,一个冷如冰。
平日里,廖暖也算好脾气的类型。一个好脾气的人忽然发飙,杨天骄都有点被下注。
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只能偷偷看温雪芙。看见温雪芙的笑容,杨天骄这才看出点眉目,这位芙姐的笑容和廖暖的笑容有几分相似。
联想到廖暖先前说的话,神经大条的杨天骄总算看出点门道,缄默不语。
那边温雪芙已经慢悠悠晃到餐桌旁。
筒子楼环境差,温雪芙家也小。方才廖暖一进来就注意到,这里只有一间客厅和一个卧室。
与环境相比,更刺眼的是温雪芙半露在外的双腿,写满轻浮。
纤细的手臂去拿茶壶,镇定自若的给自己倒了杯水,脚尖一点一点的,悠然自在,被亲生女儿撞到这事,没有半分紧迫感。抬眉喝水。
看她那副模样,丝毫没为廖暖的到来惊讶。
廖暖气急,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可笑。
从头到尾在纠结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她这个母亲,亲妈,一点别的感触都没有。
失态的只有她。
廖暖看不起自己。
勾唇,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缓和下来。
片刻后,她抬头,公事公办的态度:“今天怎么没去十全酒美?”
温雪芙蹙蹙眉:“这个点又不开门……”默了两秒,发觉廖暖在套自己的话。
她晃了晃茶杯,嗤笑。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不必来套我的话吧?好歹母女一场,如果你工作需要,我也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你。”樱唇轻启,淡淡的吐出一串似乎和自己毫无关联的话。
她还知道母女一场?!
有那么两秒钟,廖暖几乎按捺不住自己一直大起大落的心脏。
伪装顷刻间化为乌有,她脸色沉的可怕:“母女一场?!”尾音高扬。
她上前几步,气势在瞬间迎头赶上:“知道母女一场,当年还要把我卖给别人?为了那个男人,女儿都可以不要?!做小三也在所不惜?你配说自己是个母亲吗?!你想过那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
现在的廖暖不在意别人看法的原因就是,这么多年,太多闲话落入耳中,习惯了。
因为温雪芙,她听了太多本不该听到的闲话。
从前廖暖还会想到养育之恩,可现在,两人间最后一点关系似乎也已被磨碎。
她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双眸泛红,语调也恶狠狠的:“直到现在,你还能坐在这,和那个狗男人在这里翻云覆雨,露着你的身体给他看?!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温雪芙的现状撕裂了廖暖最后一道自控线。
她以为她应该变了,年纪大了,应该想安稳了,可廖暖没想到的是,她的作风比以前更làng/d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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