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姨奶就仿佛猫抓老鼠一样的逗弄着自己的儿子,老核桃一样gān瘪的瘦脸上满满的都是恶毒和扭曲的笑容。
陆德道脸色铁青地看着罗姨奶道:“姨娘,您就算心里对我又恨,也不能当着晚辈的面说瞎话啊!您就算不为我想,也要为您的几个孙子孙女想啊!特别是蕊珠!她还在宫里做娘娘呢,如果让皇上知道她有着你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亲祖母,你觉得皇上还会像现在一样宠幸她吗?”
“我的好儿子哟,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蠢呢,”罗姨奶用力拍了拍自己jī爪子一样的手,“你提谁不好,偏偏要提你那讨债鬼女儿!如果不是她的话,老婆子我又怎么会落到这样一个境地呢?”
陆德道神qíng异常难看的看着罗姨奶,“姨娘,祸从口出的道理就算我不说,想必你自己也是心中有数的!”
“有数啊!我老婆子现在不就彻底领教了吗?!”罗姨奶yīn森森地惨笑着,“只可恨这个道理,我懂得的太晚,对你这个儿子又太上心,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愚蠢到告诉你,你大哥生的那个女儿钟灵毓秀,天生一条凤命呢?!”
罗姨奶的话让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qíng都有瞬间的僵硬。
而梁承锐却在这个时候忍不住脑dòng大开的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他与他家拾娘还真的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罗姨奶,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让上面的人知道了,会掉脑袋的!”陆廷玉脸色发白地警告罗姨奶,心里也真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如二叔所说的那样早就jīng神失常了,要不然怎么会把这样大不敬的话挂在嘴边上说呢。
“老婆子我从不撒谎!”罗姨奶一脸冷笑地说道:“当年正是因为老婆子算出了拾娘小姐的尊贵命格,老婆子这猪狗不如一样的儿子才会对她生了恶念,把她从庆阳侯府掳走,为了耗损她身上的真凤之气,还特意把她卖进了烟花之地,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玷污糟蹋她,让她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陆廷玉木着一张脸听罗姨奶把话说完,随后才铁青着一张脸道:“如果拾娘当真有凤命在身,这对我们庆阳侯府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二叔又为什么要一心想着破坏呢?”
“那是因为老婆子的那个好孙女蕊珠她也得了一副千里挑一的贵人命格啊!只可惜,她那命格与拾娘小姐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这畜生儿子在知晓了拾娘小姐的命格后,当即就动了歪念,想要让我给她们换命,还说将来必然能够封我个超品国公夫人当当,嘎嘎嘎嘎,当时的我蠢啊,又是个半吊子,在给拾娘小姐和蕊珠那贱丫头换命以后,不仅毁了一对招子,还因为身体虚弱无法反抗的缘故,直接被他用枕头捂昏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了!嘎嘎嘎嘎嘎……我蠢啊……我老婆子蠢啊……”
尽管罗姨奶说得悲愤莫名,但是陆廷玉还是对她的言论半信半疑,毕竟以前他可从没听说过,罗姨奶居然还有这样一手给人批命的能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梁承锐突然毫无征兆地站在了罗姨奶面前,“老人家说得我也有些好奇起来了,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也给我批一批命格呢。”
梁承锐在说这话的时候,未免对罗姨奶造成误导,特意换了自称。
而罗姨奶在听了梁承锐的话后,则是条件反she地循着他出声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在场所有人都看到她脸上的表qíng变得异常惊恐和扭曲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呢?传说中的紫微帝命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你究竟是谁?你明明不是皇帝为什么身上的帝王之气会这么的浓厚?!为什么?!”三观都仿佛因为这一眼而彻底重塑的罗姨奶这回歇斯底里的还真有些像个疯子了。
“紫薇帝命?什么紫薇帝命?你老糊涂了吗?!这是敬王!不是新帝!”陆德道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尖锐的叫嚷道。
而王武等暗卫在听了罗姨奶的话后,则激动地浑身都止不住的战栗起来。
显然,他们也被罗姨奶话中的隐晦暗喻给震撼到了。
“敬王……敬王怎么会是紫薇帝命,他应该早早就夭折了啊,他应该早早就夭折了啊!”罗姨奶稀里糊涂地摇着自己的头,突然又唱起了:“大龙不出小龙出”的歌谣。唱着唱着,她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她明明眼睛看不见,但手指却jīng准无比地指在了梁承锐的脸上,“你是大龙,你的儿子是小龙,嘿嘿嘿嘿,大龙不出小龙出,大龙不出小龙出……”
“王爷……”被罗姨奶话里所泄露出来的讯息震得头皮发炸的陆廷玉主动凑近梁承锐道:“这事儿太大了,我们不能循着我父亲的意思瞒着祖父了!罗姨奶是祖父的姨娘,想必,我们能够从那儿获得一点什么讯息。”
梁承锐微微点头,“这事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带着人去庆阳侯府。”
在途径那满眼惊恐之色的姘头面前时,陆廷玉眼底闪过一抹狠辣之色,“王爷,这个女人不能留。”
梁承锐了然地点了点头,扫了旁边的王武一眼,王武会意地拱了拱手,表示他会留下来处理后,梁承锐和陆廷玉以及其他暗卫就带着陆德道母子二人趁着夜幕的掩盖,急匆匆往庆阳侯府所在的方向去了。
等他们到了庆阳侯府的时候,才发现庆阳侯夫妇以及陆拾遗居然也在这里。
一看到自家宝贝娘子的梁承锐脸上的表qíng顿时就变得格外的气急败坏起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才生产没多久?!”
坐在一张圈椅中的陆拾遗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爷爷快要不行了,三叔特意通知我们过来见他最后一面,我不得不来!”
即便是为了原主,她也不得不来,而且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又重新积攒了一点灵魂本源,虽然大事办不了,但是稳固这具ròu身却是再简单不过。
毕竟,陆老侯爷会中风在chuáng这么多年,完全都是因为孙女被掳大受打击的缘故。
在他们小两口低声jiāo谈的时候,庆阳侯也认出了那蓬头垢面的老妇人居然是他父亲的老姨娘罗姨奶,一时间也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等到他们找到一个安全的空间把陆德道为什么要把陆拾遗绑架的原因说出来以后,庆阳侯夫妇更是气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如果不是一心惦念着生命垂危的老父亲,庆阳侯已经扑将过去狠狠地与陆德道厮打起来。
在勉qiáng平复了一番qíng绪后,陆拾遗等人一起去了老庆阳侯现在居住的松柏院里。
陆德直等其他人已经守在这里了。
庆阳侯扫了眼这满屋子的小辈,yīn沉着脸让他们全部下去了,房间里只留下陆德直夫妇和满脸慌乱地正一边扑向五花大绑的丈夫一边满脸疑惑地质问着大家为什么要把她丈夫绑起来的陆二夫人。
就在屋子里乱糟糟一片的时候,罗姨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脱开了绳索的绑缚,一步步地走到了chuáng前,眼神痴痴地看着陆老侯爷道:“侯爷,我们总算又见面啦,你不知道你的翠娘有多想念你啊!”罗姨奶用jī爪子似的手去碰触陆老侯爷的脸,被陆老侯爷用他唯一能动的手给重重打落了!
已经处于濒死边缘的陆老侯爷在看到五花大绑的陆德道和疯疯癫癫的罗姨奶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刺激居然又重新变得jīng神起来。
他声音嘶哑地含糊问庆阳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庆阳侯扑通一声跪倒在自己老爹面前,把所有的事qíng从头到尾的都说了一遍。
陆老侯爷一脸不可置信地听完,然后用一种恼怒异常地愤慨声音对罗姨奶怒声质问道:“你……不是说……不是你……”
“如果我爹不这样说侯爷还会纳了我吗?”罗姨奶捧着脸嘤嘤哭泣着,“而且如果没有我的话,侯爷早就满门断绝,又怎么会能够像现在这样在满屋子儿孙的陪伴下,幸福的寿终正寝呢?”
“你——”陆老侯爷脸上的表qíng变得cháo红一片,半晌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地长叹了一口气,老泪纵横地哽咽道:“这都是命啊!都是命数啊!”
“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子真的是越来越糊涂了!”庆阳侯闻言连忙迭声询问道。
陆老侯爷又是一声长叹,继续用有些含糊不清的口水音说道:“当年我为了固我大梁边境,做了许多令人发指的残忍之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我与你母亲膝下一直空旷的很,为了改变这一切,我们拜访了边关一户十分有名的走yīn世家,那走yīn世家的家主告诉我们,是因为我身上血气太重的缘故,所以才一直没有胎魂敢投入你母亲的肚腹中去,他说他能够帮助我们拥有自己的孩子,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那就是纳罗翠娘,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罗姨奶为妾!当时的我们求子心切,略一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在没有纳罗翠娘之前,他们家的家主清清楚楚的告诉我罗翠娘只是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压根就没有什么能耐……没想到……他骗了我……他把一个搅家jīng送到了我们府里……还生下了那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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