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一身亵衣的他一边说一边走进内殿。
这时候,龙榻上的皇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在帐幔里转了转身子,露出一截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的臂膀出来,正正巧地垂落在嘉宁帝的面前。
鼻子止不住就是一热的嘉宁帝如同躲避洪水猛shòu一样的后退数步,一边拿手yù盖弥彰地掩住口鼻,一边涨红着一张脸面问吴德英,“皇后她……她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就寝?成何体统?!”
嘉宁帝一边说,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把陆拾遗的手臂又重新塞回来薄毯里。
虽然吴德英是个六根清净的太监,但他心里那股旺盛的占有yù依然让他没办法容忍让除了他以外的男人看到他皇后的身体。
“陛下,如今正值炎夏,孕妇又惯来体热,娘娘目前又用不得冰,自然只有穿得轻快凉慡一些,才好就寝啊。”如果是以前的吴德英看到嘉宁帝流鼻血,恐怕早已经嚎得整座乾清宫都听到了。
不过今天,他却仿佛变成了一个睁眼瞎一样,明明看到了却只做不知,当然,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内总管,他没有忘记不动声色地吩咐宫人们准备热水让嘉宁帝沐浴。
等到嘉宁帝沐浴完毕,重新回到乾清宫寝殿后,寝殿里除了那在龙chuáng上安睡的皇后以外,已经空无一人。
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的嘉宁帝轻手轻脚地掀开薄毯,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
在没有睡进被窝里以前,嘉宁帝还在不停的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在睡进被窝里以后,嗅闻着身边人淡淡的发香,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安宁感就在转瞬间袭遍了嘉宁帝的全身,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
他定定地望了望身边睡得正香的皇后,动作极轻又极温柔地把她悄悄揽入自己的怀抱中,就这么拥着她闭上了眼睛。
然后是从未有过的一夜好眠。
一直都守在内殿外面竖着耳朵聆听里面动静的吴德英在听到那此起彼伏的均匀呼吸声以后,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很是欣慰的笑容,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里就寝。
作为一个每天都要jīng神抖擞服侍帝王的大内总管,他的睡眠也必须要得到充足的保证呢。
偌大一座紫禁城,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帝后一样沉入了梦乡之中。
至少在紫禁城一处极为偏僻的角落里,就有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在铁青着脸大发脾气。
她来来回回地在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赶紧派人飞鸽传书,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沁阳县的人,在嘉宁帝的人到达沁阳县调查那个蠢货以前,杀了她那个跟着牛不救学医的弟弟!”
蒙着口鼻,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应诺。
手里还捏着一串念珠的女子又在原地反复踱了几步,“你肯定那蠢货没有在嘉宁帝和本宫的那位好姐姐面前吐露与本侧妃有关的只字片语?!”
那黑衣人用颇为尖锐的嗓音,再次肯定地把他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手拿念珠的女子脸上那紧绷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
眼睛里的恐慌之色也因为黑衣人的话而减轻了几分。
“总算她还没有彻底的蠢到家!”
女子用一种近似于自言自语地声音呢喃着,一边挥手让黑衣人退下,一边重新在房间里踱起了步。
“嘉宁帝对自己的子嗣十分看重,若非如此,本侧妃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好姐姐也不会因为这样而翻身,甚至凭借她所生的那两个崽子彻底坐稳了皇后的宝座!”
“不行!不行!本侧妃已经被那个女人活活踩了一辈子,这辈子绝对不能够再被她踩在脚底下,任由她羞rǔ践踏!”
女子眼里闪过一道狠厉至极的寒光,用力扯断了手中那串一直都在无意识拨弄的黑亮念珠。
陆拾遗扎扎实实的在乾清宫休养了三日,再次无视了嘉宁帝的恼怒,旧话重提。
用的还是那一套无规矩不成方圆的借口!
终于领教了一回什么叫‘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嘉宁帝还没有为自己这几天的神仙日子而感到欢呼雀跃呢,就被陆拾遗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既然你执意要回去,朕当然不会阻拦于你,只是,你确定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吗?”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嘉宁帝哪怕是心里在不停的对着他冥顽不灵的皇后伸尔康手,面上却还是一副要多作死就有多作死的漫不经心表qíng。
陆拾遗用嘉宁帝觉得非常残忍的语气,半点犹豫都没有地告诉他:她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望着表qíng如此坚定的皇后嘉宁帝除了放她走以外,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如同来时一样,留给他一个毫不恋栈的背影,头也不回地飘然远去。
连太子的哇哇大哭,都换不来她一时片刻的回首。
嘉宁帝默默听着儿子震耳yù聋的哭声,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瘪着嘴巴嚎啕大哭一场。
——只要能够继续把皇后留在乾清宫,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人是不是真的要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
嘉宁帝以前不知道,现在的他,却清楚的感觉到了。
尽管只有短短三天,但是已经深刻的领会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与皇后分开的嘉宁帝在带着太子煎熬了大约半个星期以后,终于告负认输的主动去了别苑,死皮赖脸的表示他要和皇后一起住到禁足期满,在和皇后一起回乾清宫去。
早就料到他们父子俩会搬过来,但是却没有料到他们会搬来的如此之快的陆拾遗在看到那对站在别苑门口的父子俩以后,唇角止不住地就是一翘。
“……陛下,您怎么把皇儿抱到这里来了?”陆拾遗就仿佛整个人都吓傻了一样地看着嘉宁帝和嘉宁帝怀里的小胖墩,“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呀,你们……你们怎么……”陆拾遗一脸无措地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她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宫婢也被嘉宁帝这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惊了个够呛。
她们是陆拾遗坚持要回来后,由吴德英jīng挑细选而出,特意调拨过来服侍陆拾遗的人。
原本她们还为自己调拨到皇后身边而颇感时运不济,可是眼下在看到身后跟了一大堆大包小包的陛下和陛下怀里望着自家母后笑得chūn光明媚的太子以后……她们才发现自己不是一般的幸运!
不过……她们以前怎么不知道陛下对皇后娘娘竟然用qíng如此之深?甚至为了她而主动搬到别苑这种鸟不拉屎,jī不下蛋的地方来?
“太子自从上次被吓到以后,一直吃不好睡不香的,朕心里倍感忧虑,”嘉宁帝面不红心不跳的在自己的皇后面前睁眼说瞎话。“在经过一番慎重考虑以后,朕只能带着他一起也住到这别苑中来了,毕竟,太子还小,离不得母后,有你在身边照顾着他,他也能够好得更快一些。”
陆拾遗在听了嘉宁帝的话以后,脸上露出一个颇为惭愧地表qíng说道:“都是妾身不好,如果妾身能够多一点识人之明……皇儿也不用受如此委屈。”她一边说一边就要把一看到她就欢喜地不住摇头晃脑、蹬腿弹跳的小太子抱入自己怀中。
嘉宁帝见此qíng形,手忙脚乱地抱着太子避到一旁。
“陛下……”他这如避蛇蝎一样的态度让陆拾遗的眼眶下意识地就是一红,白玉般的齿贝也重重扣在了如同花瓣一样漂亮的唇瓣上。
“皇后,你别误会,朕没有别的意思,”眼瞧着陆拾遗眼泪都要流出来的嘉宁帝连忙语声急促地解释道:“只是太子现在力气大了,你又怀着身孕,要是他没轻没重地往你肚子上蹬个一两脚的就不好了!”
“还是陛下考虑的周到,妾身还以为陛下这是嫌弃妾身了呢。”陆拾遗闻听此言,忍不住破涕为笑。
朕就是嫌弃自己也不会嫌弃皇后你啊。
嘉宁帝在心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面上却是一派严肃的表qíng,让陆拾遗别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
陆拾遗在听了嘉宁帝的训斥以后,脸上表qíng很是惭愧地对其福了一礼,怯生生地说她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做了。
这样的皇后让嘉宁帝心疼地险些没懊恼的咬断自己的舌头。
很想与皇后和解,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的他只能僵着一张脸说着“下次不要再这样胡思乱想”的话,就这么抱着太子,跟着他的皇后一起住进了别苑里。
嘉宁帝的行踪对宫里的嫔妃们而言并不是秘密,大家很快就收到了嘉宁帝为了皇后而带着太子一起住进了别苑里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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