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姥姥非常肯定!”鱼姥姥用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哪怕是这狗贼化成灰,姥姥也认得他!没错!就是他!”
“既然姥姥已经确定了这确实就是云老大人的头颅了,那是不是应该搭上浮桥,让小子过去与小子的姐姐好生团聚了。”杨承锐在鱼姥姥确认以后,不动声色地又合拢了手中端得牢牢的木匣子,然后用一种亟不可待地声音再次催促道。
眼见为实的鱼姥姥在听了杨承锐的催促以后,哪里还坐得住,连忙催促小的们赶紧搭浮桥,把她未来的外孙女婿给迎过来。
在听了鱼姥姥的确认以后,同样松了口气的众喽啰们连忙忙搭起了浮桥。
俗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短短片刻功夫不到,一座稳稳当当的浮桥已经被两边人马配合着搭了起来。
第216章 不愿做姐的养媳(16)
杨承锐原本的打算是把这群鱼姥姥寨的余孽一网打尽。
不过在他知晓了鱼姥姥居然还活着的消息以后, 他就立马推翻了自己原来的决定。
因为他并不清楚他的姐姐对鱼姥姥究竟抱有着一种怎样的qíng感,是不是真心拿她当自己的亲外祖母看待。而这也是他明明有办法取了云老大人的头颅,却宁愿用木雕代替的缘由所在。
虽然直到现在杨承锐都不愿意承认他对陆拾遗的感qíng,但不可否认的是,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把陆拾遗这个‘原身的姐姐’,深深的放入了他的心窝里, 百般在意,千般呵护。
浮桥成功搭起来以后,正在杨承锐身边的杨承渊紧张的心都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着痕迹的拿眼神偷偷去瞄杨承锐此刻的表qíng,希望能够得到些许暗示。
谁知,他得到的并非行动的微微颔首,而是暂时收手的轻轻摇头。
杨承渊不知道杨承锐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会突然改变主意,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遵从他的命令行事。
毕竟, 早在他们过来以前, 杨老大就再三叮嘱过他们,要以杨承锐马首是瞻,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手里捧着一个假头颅的杨承锐面色不动地稳稳踩着浮桥, 在鱼姥姥等人的密切瞩目下, 缓缓地来到了鱼姥姥寨最我好的船上。
鱼姥姥迫不及待的伸出两只瘦骨嶙峋的手要来接杨承锐手里的木匣子。
杨承锐把木匣子微微往自己身边一侧,然后在鱼姥姥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开口说道:“在我把匣子给您的同时, 也请您让我的姐姐到我身边来。”
“你既已决定落糙为寇,难道还怕姥姥我说话不算话吗?”鱼姥姥仿佛被冒犯一样的瞪视着杨承锐问道。
鱼姥姥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之所以会在陆拾遗的面前表现的和颜悦色,也不过是因为看在两人的血缘关系上, 勉qiáng有所收敛。
“我相信姥姥不会在这样的事qíng上出尔反尔,只是还请姥姥体谅一下我此刻的心qíng……我太担心姐姐了,必须要亲自碰触到她,才能够安心把这木匣子jiāo到您的手上。”杨承锐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让人头皮都忍不住苏得发麻的话。
陆拾遗即便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了糊弄鱼姥姥,但还是忍不住冒起了星星眼。
要知道,自打她成功附入这具躯壳以后,就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能够早一日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
就算因为对方年龄的关系,不得不暂且忍耐,但好歹也该给她留下几口汤,好让她慰藉一下满腔无从宣泄的相思之苦,以及痛痛快快的解解馋啊!
谁想,自家傻小子虽然没有如系统所担忧的那样对她恨之入骨,但也确实在他们中间竖起了一块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的厚厚隔膜。
不论她怎样想方设法,都没有办法打动他那颗宛若坚冰一样的心。
如今他好不容易转缓了脸色,哪怕只是为了糊弄别人,陆拾遗也觉得心里高兴的不行,嘴角的笑容更是怎么压都压不住。
陆拾遗这样鲜明的表现看在鱼姥姥的眼里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难怪老人们总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瞧瞧,这才分开了多久,就相思成这副德行了!”
她一边失笑摇头,一边摆手让听了胡娘子嘱咐,一直亦步亦趋跟着陆拾遗不放的二小子等人往后退个两步,放陆拾遗回到她的好弟弟身边去。
陆拾遗虽然不知道杨承锐为什么要坚持等到她过去,再把木匣子给鱼姥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愚蠢得给自家傻小子拖后腿。
在杨树村村民明显带着几分紧张和殷盼的注视下,陆拾遗佯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模样,用力跺了跺脚,娇嗔一声:“姥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我……我才没有……我……哼!我不理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小跑着扑进了杨承锐的怀抱里。
自从听说了陆拾遗失踪的消息,整颗心就悬在半空中,一直没有落回肚子里的杨承锐在前者毫无顾及的扑入他怀里的瞬间,激动地整个人都差点微微颤抖起来。
他不顾一切的用一种几乎可以把陆拾遗勒毙的力道把陆拾遗紧紧搂护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里一直稳稳托着的木匣子也被胡娘子眼疾手快地接了过去。
“锐弟!姐姐好想你,姐姐总算又再次见到你了!”杨承锐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让陆拾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姐姐,我也很想你……”杨承锐一边随口附和陆拾遗的话,一边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搂着陆拾遗往来时的方向急退。
杨你承锐这堪称突兀的举动,吓了大家一跳,鱼姥姥也本能地觉察到了点什么,猛然掀开了手中的木匣子。
那木匣子瞧着与鱼姥姥啊,刚才看到的没什么分别,里面头颅的五官也确实和她所认识的那个老东西别无二致……
既然这样,这杨童生又为什么要抱着陆拾遗朝着他们自己的船上退过去?
胆子一直都很大的鱼姥姥锐眼一眯,陡然出手一把抓起了木匣子内那栩栩如生的头颅。
这一抓,顿时就漏了馅!
“杨承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个假头颅来哄骗姥姥我!”还从没有被人骗的这么惨的鱼姥姥睚眦yù裂,望向杨承锐的眼神也森然无比的几yù杀人。
面对鱼姥姥的控诉,杨承锐身形顿都不顿一下的直接抱着怀中的陆拾遗回到了他们自己的船上,与之同时,他还在陆拾遗颇有几分不解的目光中,撮唇chuī出了一声嘹亮无比的哨音。
随着他这一动作,杨树村那些水xing很好的后生接二连三的bào起,朝着鱼姥姥船上的诸人扑将过去。
十多年前的那一场无妄之灾让鱼姥姥寨的壮丁好手十不存一。
如今留下来的,也都是一些贪生怕死或孱弱稚嫩之辈。
再加上,寨子里仅剩的一点jīng锐也折在了上次的刺杀行动里,很快这些毫无防备的水匪们就被杨树村这十数条武力值颇为不错的后生们生擒了个正着!
这起事件发生得实在是太过突然,等到鱼姥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手下的人马已经被杨承锐带来的这些好手捉了大半。
鱼姥姥脸色yīn沉的看着已经回到对面船上的杨承锐和陆拾遗道:“姥姥我纵横cháo江水域这么多年,凶焰滔天,除官府外无人敢惹,没想到,终日打燕竟被雁啄!好!好!好!真不愧是我们cháo江县百年难得一见的文曲星,这一手移花接木,玩得漂亮!”
看在鱼姥姥和陆拾遗关系的份上,杨承锐并没有做那痛打落水狗之事,他脸上表qíng很是平静的看着鱼姥姥道:“若非姥姥捉了我姐姐,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如今姥姥大势已去,为了您和您手下人的安危着想,您还是赶紧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大火都没能让我束手就擒……更何况现在?!”鱼姥姥先是冷笑一声,随即在大家不可思议的惊呼中,扔掉了手中拿着的头颅,三步并作两步地急退到船边,猛然一个鹞子翻身就钻进了因为最近涨水而波涛汹涌的cháo江里。
“姥姥!”已经被牢牢绑缚住了四肢的鱼姥姥寨余孽见此qíng形纷纷惊呼出声。
“老天!”杨承渊等人也是一副下巴都差点没跌到地上的模样,“锐……锐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这鱼姥姥好像已经五十多岁了吧?她……她的身手怎么还……还这么的灵活?!”甚至比起他们这些年轻人也不遑多让?
“难怪鱼姥姥寨能够经营这么多年而不倒,就凭她这一手绝活,就远不是普通的水寨寨主所能够媲美的!”
杨承锐此时的脸上也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色彩。
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急忙忙低头去看怀中的陆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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