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告诉爹……告诉爹那个与你私……与你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谁,爹、爹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努力对他做到既往不咎的。”
陆德正见女儿脸上的表qíng有了动摇的痕迹,自然趁热打铁地不住表态。
“如果爹发现他确实还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任务,可以让你托付终身,那么……就是陪副嫁妆,把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也不是不可行的事qíng。”
“爹爹,到底是谁在你面前乱嚼女儿的舌根子?”
原本脸上已经看得出动摇之色的陆拾遗仿佛被陆德正的这番话刺激到了似的,陡然变了脸色。她哭得通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用一种近乎鱼死网破地姿态与陆德正对视,“女儿是清白的!不论您怎么说,女儿都坚称自己是清白的!”
“德正,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和她废话?”听到这里的七叔公忍不住又发出了一声鄙夷的冷笑。
“拾娘,你真的让爹爹很失望,”陆德正长吐了口气,“你不知道吧,昨天把你带回来的时候,爹爹让人给你检查了一下……这样……你还坚称自己是清白的吗?”
陆拾遗就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瞠目结舌的涨红了脸。
“爹爹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能够让你这样幼秉庭训的大家闺秀不顾自己女儿家矜持的委身与他。不过,你既然不愿意对爹爹说实话,那么,爹爹只能用自己的办法从你嘴里撬出来……拾娘,你也别怪爹爹狠心……毕竟,这次是你有错在先,且错不容恕。”
陆德正一面惋惜不已的摇头,一面qiáng命那想抽身也不能抽身的仆妇抱了那一坛蜘蛛过来。
陆拾遗上下牙关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架。
她目不转睛地瞪着那个坛子,人也不住的往后缩,直到缩到了chuáng的最里面,撞到了墙壁,退无可退。
“拾娘,爹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亲自把那坛子拿了过来的陆德正一把掀开上面的封盖。
“我……我我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说的……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陆拾遗的瞳孔已经因为惊惧缩成针尖大小了,但是她依然牙关死咬的不肯发出一声妥协的话来。
陆德正摇头喟叹,“还真的是被鬼彻底迷了心窍了。”
手下再没迟疑的将那一坛子蜘蛛劈头盖脸地往陆拾遗身上、chuáng上倒去。
“啊啊啊啊啊啊——”陆拾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别说半点都不怕蜘蛛的七叔公和那两仆妇见到这毛茸茸的大小蜘蛛往陆拾遗身上爬都觉得瘆的慌,更何况陆拾遗这个本来就怕蜘蛛怕的死去活来的人!
眼瞅着蜘蛛争先恐后往自己身上到处乱爬的陆拾遗像个疯婆子一样在chuáng上又叫又跳的到处挠挠抓抓,边抓边挠还边不停的叫救命!
两个仆妇不忍地把脸转到了一边,不想她们那狠心的老爷又有了新的命令。
陆德正一面冷眼看着女儿在chuáng上发疯,一面让两个粗壮仆妇堵在chuáng沿前不准陆拾遗逃下来,只要她一有要往下逃的迹象,又用力把她重新给推搡回去。
“要是你知道自己错了的话,那么就赶快把你那个姘夫的名字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爹爹就马上帮你把这些吓人的蜘蛛都赶走!”
陆德正表qíng严肃异常的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长女说道。
“哪里来的什么姘夫!根本就没有什么姘夫!”陆拾遗声嘶力竭地冲着陆德正哭喊,“我根本就不知道爹你在说什么!”
“拾娘,你以为爹爹只准备了这一坛子蜘蛛吗?”
没想到陆拾遗这回居然能如此坚持的陆德正脸上也有了一丝狠色。
“还是你希望爹爹也像你弟弟妹妹曾经做过的那样,特意弄个蜘蛛窝出来,把你推进去?”
毫无形象的蹲跪在在木chuáng上,努力做出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又哭又叫的陆拾遗这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为什么这么的怕蜘蛛!
再也忍不住满腔恼怒qíng绪的她qíng难自禁的在心里低咒了一声。
——这次穿越附体还真的是见了鬼了!
不止爹渣娘狠,居然连亲弟妹也都不是个好的!
原本还为自己身边跟了个不离不弃的傻小子而觉得自己运气爆棚的陆拾遗都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
陆拾遗的走神直接被陆德正当做了负隅顽抗,居然真的让仆妇又抱了两个坛子进来!
而自觉火候已经到了的陆拾遗见此qíng形,连滚带爬地就要从仆妇好不容易让出来空挡里往外冲,眼见着她就要从chuáng上爬下来的七叔公老当益壮,抬起一脚就毫不客气地踹了过去!
陆拾遗使了个巧劲,明面上瞧着是被他一脚踹在了胸口上,实际上却是自己顺势一抹,披头散发的做出一副撞到在chuáng柱上的样子,然后以一个异常láng狈的姿势,两眼一翻的仰滑倒地。
“七叔公!”陆德正被七叔公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唬了一跳。
七叔公板着一张脸直接让仆妇去看死了没,待仆妇告诉他只是昏迷后,他才满脸晦气地啐了一口,“刚才是我们一叶障目了,德正,就算这贱丫头的姘夫出身不凡又如何?既然他敢用这样盗红丸的方式坏了她的贞洁,就知道对她其实也算不得多么上心,既然这样,哪怕是她死了,相信那位所谓的大人物也不会为她掉半滴眼泪,更遑论找我们这些苦主算账了!”
被七叔公这么一说的陆德正眼前一亮,才要说话,昏倒在地面上无人搭理的陆拾遗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茫茫然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视身上地上到处乱爬的蜘蛛如无物,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看着屋子里的所有人。
“你们是谁?我承锐哥哥呢?我承锐哥哥在哪里?”
第44章 未婚先孕的闺秀(4)
“没傻的时候不论怎么问都不肯吐露实qíng,傻了以后,不等我们说,哈哈,她就自己主动把jian夫的名字给爆出来了。”
没想到自己一时qíng急踹的那一脚还有这好处的七叔公说到这里,忍不住眉开眼笑。
“快快快,趁着她还糊里糊涂的,赶紧问她那狗屁倒灶的承锐哥哥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确定不过是哪个没底子的小门小户,就让老九去,指定能敲得那不要脸的全家倾家dàng产,还半个屁都不敢放出声!”
折腾这么久都没得到个结果的七叔公可谓是高兴坏了,连平时最讲究的体面都顾不上了,那粗言俚语是张口即来。
——身为井底之蛙,又眼高手低的七叔公即便胆子大到连未来皇后的位置都敢肖想,但他的政治敏感度却低得厉害,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举一反三,什么叫见微而知著。
可他不知道,不代表他的侄孙陆德正也不知道啊。
从一听到长女用懵懵懂懂的声音唤出“承锐哥哥”这个一听就是昵称的称呼时,他就觉得一个惊雷猛地在他脑门上轰然炸响了。
“乖、乖女,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爹爹没有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从来只把这叫乖女的待遇恩赐给小女儿的陆德正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说话的语气是多么的讨好和……谄媚。
从他的反应中越发肯定那吃了就跑的傻小子这辈子地位确实不低的陆拾遗心头大定。
继续用一种懵懂茫然地眼神歪头认真研究了陆德正半晌——直把个陆德正研究的心惊ròu跳后——才慢吞吞地咬重了‘承锐’二字的发音,软软糯糯地说道:“我说我承锐哥哥啊,你们没看到他吗?他说了要来接我的,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呢?”
“也许他有的别的事qíng要忙,所以才耽误了吧。”
额头止不住有密密麻麻的汗水流淌下来的陆德正浑然不顾旁边七叔公和两个仆妇那见了鬼似的表qíng,小心翼翼地凑到陆拾遗面前。
“乖女,你在这儿也等累了,爹爹给你换间房间好不好?”
在让陆拾遗在这里待下去,陆拾遗没什么感觉,他自己可就要纠结的上吊了。
陆拾遗嘟了嘟还有些惨白的嘴巴,声音里带出了几分抽噎的哭腔:“可是我答应承锐哥哥乖乖在原地等他,不随便乱走的。”
“他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后来他因为有急事没办法过来,所以才特意找人通知了爹爹,让爹爹先找个地方把你安置妥当了,等到他把事qíng处理完了再过来接你。”陆德正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说着弥天大谎,“乖女,你既然答应了你的……承锐哥哥要好好的听他的话,那么就别让他在百忙之中还要为你的事qíngcao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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