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不帮他报,但我不想以这样的方式,”陆蕊珠心烦气躁的说。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样和母亲朱氏解释,才能够让她不再一心巴望着让她去攀那注定要枯萎的高枝。
“蕊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算你再喜欢宣德侯府的五少爷,你也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的亲娘、亲弟弟抛在脑后啊!”朱氏满眼失望地看着陆蕊珠:“你刚不还说一定会保护好你弟弟,照顾好我的吗?你就是这么保护你弟弟?就是这么照顾好为娘的吗?”
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曾与宣德侯府的五少爷有过丝毫瓜葛的陆蕊珠没想到自己百般敬重的母亲会这么红口白牙的冤枉她,一时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在听了她那充满怨愤和指责的话后,她更是全身心都止不住有些发寒。
“娘,不论你相不相信我都要为自己辩白一句,我之所以会一直想要夺了陆拾遗的亲事嫁给宣德侯府的五少爷并不是因为我对他动了所谓的真qíng,而是另有别的原因……您现在不知道,以后总会明白的。”陆蕊珠努力不让委屈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
“问题是我已经没办法再等你口中的以后了,”朱氏眼睛里的失望如同实质一样刺寒了陆蕊珠的心。“如果你执意不肯去参加大选,执意不愿意为你弟弟报仇……那么,以后你也别叫我娘了,我没你这么铁石心肠的女儿。”
朱氏板着脸让贴身侍候她的管事婆子直接驱赶陆蕊珠离开。
“娘,我知道您因为弟弟的事qíng心里难过,我不怪您,”陆蕊珠喉咙发堵嗓音哽咽地说:“总有一日,您会明白女儿的苦衷的。”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向来就是个沉不住气的脾xing,陆蕊珠真想把她重活一世的事qíng对母亲和盘托出——可是她根本就不敢冒这个险,因为她怕极了母亲直接把她说的话当成逃避选秀的谎言,还把她说的话毫无保留的捅到父亲陆德正的面前去。
陆蕊珠知道朱氏是一定会这么做的。
就像上辈子她在知道她与人私通怀孕的第一时间想得也是去找她父亲那个假道学寻求帮助一样。
朱氏虽然没有与女儿达成共识,但是她既已决意如此,自然不会因为女儿三两句含糊不清的话就否决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一心惦念着要为儿子复仇的朱氏哪怕明知道女儿不愿意入宫参加选秀也执意要把她推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
“蕊娘到底还年轻,她哪里知道,这世间最不靠谱的就是男女之间的qíng爱。”因为儿子的身受重创和女儿的忤逆不孝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的朱氏颠三倒四的喃喃自语着。“不过没关系,她现在不懂以后总会明白的……总会明白我这个做亲娘的总不会害她的。”
“这次大选,整个大魏已经翘首以盼多年,是万万不能取消的。”在朱氏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bī着女儿攀高枝的时候,萧承锐正亲亲热热的把陆拾遗搂在怀里与她说着悄悄话。
因为身份特殊的缘故,萧承锐没办法在陆府长久逗留,不过他每天都会想方设法的抽出时间来陆府探望陆拾遗——就算实在没时间,他也会差人把陆拾遗接到东宫去与他相会。
今天他难得有空,所以一大早就来到了陆府。
如今的他在陆府也算是过了明路,长驱直入的没有任何敢对此发表任何意见——上至陆德正下至满府的仆婢都尽他们所能的捧着他敬着他。
陆拾遗被萧承锐小心翼翼的表qíng逗笑,“我有说了要你取消吗?你至于做出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给我看吗?”
“我这不是怕拾娘你想歪嘛。”萧承锐抓起陆拾遗的手一只一只的啃过去。
自从两人重逢以后,萧承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怀中人一直都有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渴望。
总是想要时时刻刻的把她锁在自己的心坎上,时不时就要看看,时不时就要抱抱,时不时就要亲亲……
就好像在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他曾经对她求而不得,所以才会在这辈子对她生出这般近乎于病态的狂热渴望来。
所幸,他的姑娘并没有因此而嫌弃他,反倒在他说出他的苦恼后,对他更好也更温柔体贴了。
“你要当真怕我想歪,就在大选上好好表现吧,否则,”陆拾遗笑靥如花地将手指放在萧承锐的耳朵上轻微一弹,“小心耳朵不保哟。”
萧承锐配合无比地打了个的哆嗦,表示他一定会守身如玉的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近他的身。
“这才乖。”陆拾遗大为满意地用手指温柔的扫了扫她刚从弹过的耳垂以作安抚。
陆拾遗只是单纯的摸了摸萧承锐的耳朵,萧承锐却在瞬间凌乱了呼吸。
眼看着周遭只有他们二人的他忍不住捧起陆拾遗的脸就吻了上去。
陆拾遗弯了弯眼睛,半点都不迟疑的揽上了他的脖子。
两人唇齿jiāo缠,耳鬓厮磨。
心乱如麻从母亲朱氏那儿出来的陆蕊珠一眼就瞧到了这幸福满满的一幕,下意识藏身于一棵花树下的她遥望着这对宛若jiāo颈鸳鸯一样的登对璧人,忍不住从牙fèng里恨恨挤出了四个字:“jian夫yín妇!”
※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这段时日已经对朱氏和她生的两个孩子越发感到厌烦的陆德正一见朱氏出现在外书房顿时拉长了一张端方板正的面孔。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们在这里做的见不得人的事qíng还少吗?”朱氏嗤笑着拿手帕捂住自己的唇,一双充满着痛苦和悲哀的眼睛里却蓄满了晶莹剔透的眼泪。
这样的朱氏是陆德正最为怜惜的,可是今日看到她这样的陆德正心里却再没有往日的qíng感,仅剩下的也只是满满的烦躁和对前者不识趣的恼怒。
“你都这么多年没登过这里的门了,想必今天过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陆德正毫不客气地问道。
他难得的休沐时光可不会làng费在一个因为儿子身体根基受损以后不能人道而神经失常的疯妇手里。
虽然已经对这个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寒透了肺腑,但是在看到他用这样充满鄙薄和不耐烦的语气和她说话时,朱氏还是条件反she的感觉到嗓子眼里止不住的就是一腥。
“选秀的名单老爷还没有送上去吧……”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无声眨落两滴清泪。“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让蕊娘也跟着她大姐一起去选秀……毕竟她大姐现在都这样了,我们家里能指望的,也只有蕊娘这一个了。”
陆德正满脸古怪地看着朱氏,“你不是说蕊娘年纪还小,受不得宫里的那份苦楚,特意央我把她的名字划掉吗?”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朱氏忍着恶心,用亲昵惋惜的腔调叹息道:“谁让我们家拾娘都心有所属了呢。”
陆德正表qíng怪异的看了神qíng憔悴晦暗却qiáng迫自己露出一副温柔熨帖表qíng的朱氏半晌,心里到底生出了几分恻隐。
他终是长叹了一声,软化了口气道:“你执意要送蕊娘去选秀我也没意见,正好也能见见世面。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一句,蕊娘落选的可能xing极大,希望你能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落选的可能xing极大?”朱氏终于按捺不住满腔愤慨的冷笑一声,“老爷,您可真健忘,连自己曾经总是挂在嘴边的话都忘了个jīng光——是谁说我们的蕊娘生来带福是个福娃娃的?怎么到了现在反倒装模作样的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的陆德正心里那最后的一点怜悯之心也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只见他皱着眉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要是再没有其他事qíng的话,那就赶紧走吧,这外书房到底不是你这等女眷能够随便擅入的地方。”
“那我们刚才说的选秀名单……”尽管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心口还是刺痛了一下的朱氏勉qiáng站稳了脚跟,固执的望着这自己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放心吧,不过是添一笔的事qíng,不会忘的。”知道小女儿这次进宫也只是走个过场的陆德正回答的很轻松。
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的朱氏在得了陆德正的肯定答复后,手里捏着帕子稳稳地对陆德正敛衽行了个福礼,就挺直着腰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外书房。
大选如期举行。
小腹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陆拾遗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慢悠悠的在萧承锐特意从宫里要来的两个宫女的陪伴下,乘坐着马车往宫门所在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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