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的掌心一片冰凉,一如他掉进冰窖的心,再次倔qiáng的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手臂收紧,恨不得从此溶进血液里。
她窝在他怀里,睁着眼无言,溪海很快到了,下车之后她并未等他,径自走的很快,上楼回到卧室,看着里面熟悉的摆设,只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转身出了卧室进了客房。
客房每天雪姨都有收拾,很gān净,窗户打开,阳光大片的洒进来,她反锁上门走到露台的榻榻米上坐下,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打开是一条短信,一句迟到的道歉。
相对于林景生,她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和怨恨,反而更多是对池意南的失望和恼怒,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池意南紧跟着上楼,卧室门大开,她却不在里面,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疾步去了客房,门被反锁,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
“暖瑾,开门。”
苏暖瑾闻声,动也没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望着窗外,目光游离,丝毫没有焦距。
池意南在门外转了两圈,想砸门进去,又怕她不高兴,最后只好进了卧室,就不信她不出来。
女人坐小月子时身子很脆弱,她在露台上坐了一会后便回了屋子里,掀开被子躺在chuáng上,雪姨知道她失去孩子肯定心qíng不好,也不敢贸然的去打搅,只有到午饭的时间才去敲门,池意南趁着雪姨送餐进去,正好也挤了进去,之后便不再出来。
她吃着雪姨送上来的饭菜,几乎一点盐味也没有,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去,池意南看见,唤了雪姨过来再去做一份来,被她拦住:“不用了,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
她冷漠的神qíng,就是一把刀,割断他们本就浅薄的感qíng,他自是不愿意,伸手把门关上,然后不顾她的意愿把她抱 ,掖好被子,理直气壮地开口:“我看着你睡,绝对不打扰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神色倔qiáng,身子在chuáng沿坐得笔直,消瘦的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冒了出来,给他英俊的脸上增添了一份颓废美,有他在,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背过身子,许久池意南听见她低而又qiáng硬的声音:“池意南,我们离婚吧。”
他浑身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当同样的话再次响起的时候,他猛地站起来,迅速俯身掰正她的身子,qiáng迫原本闭着眼的女人和他对视,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固定着,鼻尖几乎挨着鼻尖,怒的是咬牙切齿。
“苏暖瑾,想跟我离婚,这一辈子你也别想,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只有池意南自己知道,给她盖被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脚步 的离开,回到卧室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喘气,走到露台上,坐在她最喜欢的榻榻米上,摸出烟,点了几次才点着,láng狈的吸了一口。
离婚的事qíng那天她只提到一次,这几天他们照旧一起生活,一起睡在客房,但是她却再也没提,生活似乎再次回到轨道,但是她知道这是bào风雨前的宁静,现在越是安静,来的时候越是汹涌。
出了月子之后她依旧住在客房,主卧的东西渐渐被池意南都搬了过来,他的让步她看在眼底,除了一笑置之依旧别无他绪。
“夫人,刚才先生来电话说晚上回趟静园,让你别等他早点休息。”雪姨推门进来,手上捧着一蛊燕麦粥,袅袅的冒着白气:“多吃点,女人小产身子一定要补好了,不然下一胎可要受罪了。”
她接过笑笑,下一胎估计是没这个可能了,雪姨yù言又止的退了出去,她放下勺子拿起桌上的报纸看起来,几年没出去工作,都快要忘记了自己的专业课,也不大清楚现在工作好不好找。
池意南回了静园,母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首不知思考着什么,他大步踏了进去,前几天的láng狈样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jīng神烁烁。
“爸呢?”
“在楼上,意南,你告诉妈,暖瑾是不是原谅你了?”
“妈,你别担心,暖瑾这些天心qíng不好,等过段时间我带她出去散散心。”池意南拍拍母亲的手,转而上楼,顾慧茹心惊ròu跳,这些天老池分明是有事qíng瞒着她,她有qiáng烈不好的预感,这个家要怕是要发生什么。
“进来。”
池意南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去,父亲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后面,埋首写着东西。
“坐吧。”
他闻言拉开椅子坐下,池雄天看了他一眼,没在说什么,径自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他一低头,看清上面的字,呼吸猛地一滞,几乎不可置信的盯着父亲。
“爸。”
“意南,签了吧。”
池意南恨不得撕了这文件,怎么可能签,手捏着纸张,上面苏暖瑾的签名写的端端正正,甚至毫无拖泥带水的痕迹,他只觉得眼睛被刺得十分难受,伸手捂住,可那字眼还是能看见,唔,原来是印在了脑子里。
第一百二十六章
池雄天见儿子十分痛苦的神qíng,也渐渐不忍心,但到底狠下心,“意南,你当初和暖瑾结婚的缘由,她已经都告诉我了。”
池意南觉得很可笑,想大声的笑出来,她早存在了离婚的心思,却又看着他这些天的示好,像个小丑一般:“那又怎样,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
“哼,夫妻,池意南你懂什么叫做夫妻,三年来,像你们这样互相折磨?”
池雄天的话字字铿锵有力的砸在他心头,互相折磨,互相折磨,难道在苏暖瑾心里,和他结婚就是折磨。
“爸,我们会好起来,这婚我是绝对不离。”
池意南说完拿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疾步出了书房,下楼连声招呼不打直接回了溪海,当时苏暖瑾正浴室里泡澡,坐月子的那些天几乎没好好洗过,等洗的差不多,准备穿衣服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一声极大的门声,那是门锁打在墙上反弹回来的声音。
池意南疾步冲到浴室门口,正好和出来的苏暖瑾碰撞到一起,她被他的大力撞到门框上,后背一阵疼痛,还没来得及调整,肩膀已经被他握在掌心,整个人拖出了浴室,压在了墙上。
“苏暖瑾,你就这么想要跟我离婚,嗯?”
因疼痛眼眶里积起的泪水在打转,池意南紧盯着她氤氲的眸子,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自己:“暖瑾,告诉我实话,跟我结婚你快乐吗?”
他像只孤独绝望的shòu,却又披着qiáng硬不可侵犯的外表,想从她嘴里听见一句还可以继续的话,她忍着痛,忽然笑了,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语气很轻,很轻。
“快乐?池意南,你告诉我快乐是什么,你说啊?”极力控制的眼泪到底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无声的落下,顺着脸颊滑滴在衣服上,晕开了一片。
“暖瑾,你别这样。”她眼里流下的眼泪让他无措,伸手胡乱的擦拭,却怎么也擦不gān净,池意南心疼的无法呼吸,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大手在身后一下下拍着,嘴里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
她在他怀里无声的哭泣,一遍遍的重复:“池意南,我们放过彼此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离开溪海的那天,进入深冬的S市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雨丝绵延不绝,在屋前升起了一道帘子,她站在别墅门前的走廊上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撑着伞,走出了院子,风中夹杂着雨丝浮在衣服表面,她停下脚步伸手拢紧身上的外套。
池意南站在卧室的露台上看着楼下逐渐远行的女人,点了根烟,静静地吸着,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弥漫的烟雾里,她的身影变成了一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他熄灭了烟,像个疯子一样了冲出屋子,任由雨丝打在身上,小区门口,他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消失在车流里。
有些不可置信,她和池意南真的离婚了,结束了三年的婚姻,重新获得自由,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叫她一声池太太,也不会有人bī着她做不喜欢的事qíng,半夜醒来,摸着空dàngdàng的身侧,终于相信了,这不是在做梦。
离婚时池意南给了她很多房产,她只接受了唯一的这套,对于他所给的数十亿赡养费,她全数拒绝,离开池意南不代表她会饿死,她有手有脚,会过的更好,早上醒来拉开窗帘,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露出多日不见的阳光,暖意融融,她把从淘宝上淘来的躺椅放在阳台上,然后煮了杯咖啡,捧了本书坐在躺椅上,这般惬意的生活她很满意。
秦然是在她离婚后的一星期打来电话约她一起吃饭,她看了下家里冰箱还囤了些食物,便让她过来吃饭,偶尔下厨做两个小菜也是极不错的。
小区离她上班的地方并不远,所以秦然来的很快,进门差点被墙上的那副印象派的作品吓到,摸摸心口:“暖瑾,你把那么恐怖的画挂墙上也不怕吓到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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