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师弟,有多了解自己,自己也是同样了解他,迟钝如自己,如今都已经开始意识到了,他才不信他这个旁观者会不知。
扶宴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最后一颗棋子落下,若不是因为小枣扰乱了他师兄的心思,这棋,他这次怕是赢不了了。
“师兄,我明白的。”扶宴的话语没有了方才一般的玩笑,听上去颇为认真,不过下一刻便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扶宴的声音让重羽听着好想揍人,但这段日子他的脾气收敛了不少,这些他还是可以忍受的。沉默了许久,才一字一句道:“知道就离她远一点!”
扶宴听言,耸了耸肩,“这我就没办法了,谁让小枣喜欢我呢。”说得好像是他缠着人家小姑娘似的,他可是冤枉死了。
“你……”重羽忍无可忍,正其身yù发作。
“扶宴师叔!”唐枣一进来,没有闻到剑拔弩张的气息,却是第一眼便看到了一身青袍的扶宴师叔,好些日子没见,她可是想念的紧,立刻跑到扶宴的身前,仰头道,“扶宴师叔在和师父下棋吗?”
语罢,唐枣看了一眼期盼,然后笑吟吟的看着扶宴,道:“扶宴师叔又赢了,好厉害。”
又……赢了。身后的重羽活生生将手里的黑子捏成粉末。
扶宴刚想说话,却瞧见自家师兄手里的棋子,师兄的目光凛冽,好似在对他说:再不走,这就是你的下场!
以师兄的xing子,这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扶宴顿时觉得背脊发凉,含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双狭长的眸色神色温和,道:“你师父正和我谈论有关于他的亲事呢,如今谈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吃味的男人可真可怕,他还是离远些比较好。
唐枣一头雾水看着扶宴师叔匆忙离开,细细回忆他方才说的话,才转头看着师父,犹豫的问道:“师父你……要娶师娘了吗?”
第二十八章 :最快
——
看着小徒儿的眼睛,重羽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点了点头,言辞温和的问道:“小枣想要师娘么?”
若知道他要成亲,小徒儿会不会生气?重羽想知道。
唐枣心里可不是滋味,虽说师娘是迟早的,可师父却一个字都没同她提过,如今扶宴师叔却说是定下了。唐枣心里闷闷的,语气有些赌气,“想呀,有了师娘,师父就不用徒儿伺候了。”她可以和萄萄出去玩,师父也不会怎么管她了。
重羽气结,脸都绿了。
还真想!
唐枣想到了什么,小声问道:“是……扶月吗?”和扶宴师叔一同商量,而且是定下了的,师父身边又没有别的姑娘,除了扶月,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
而且……扶月喜欢师父。
重羽气得脸都青了,敢qíng她早就有人选了。扶月?都想到扶月那儿去了,小徒儿在自己的身边待了三年,他同扶月说过的话统共也不会超过十句,她是知道的,可如今……她是怎么看出来自己想娶扶月?
师父的脸色好吓人啊。自师父脾气收敛以来,她可是许久没有见过脸色这么差的师父,刚想出言问问,师父便冷冷道了一句:“为师饿了。”
“师……”唐枣还想说什么。
“快去做饭。”重羽冷声打断。
唐枣耷拉着小脑袋,低低的“哦”了一声——她只不过是想问问师父今日想吃什么菜,怎么都不让她说话啊?
再说了,她又没阻止他娶师娘。
明明好端端说话的,又生起气来了,还说以后不会凶她的。大抵是这段日子被宠惯了,唐枣胆子也大了,心里头颇有些不满,可是她不知道,她不满的是师父的脾气,还是……师父要娶师娘的事?
唐枣不再去想,今日见到了萄萄,她心里欢喜,认识了司竹,又多了一个朋友,这么好的日子,她应该开心才是。
毕竟是来这儿的第一日,唐枣虽怕惹师父生气,却还是要去清云阁陪萄萄和司竹。师父听了果然脸色一黑,她不敢说什么,准备好饭食之后便又去了清云阁。
一是因为这是萄萄来这里的第一天,二是因为关于师娘之事,唐枣尚且有些闷闷不乐,有意避开师父。这么一待,便待到了晚上。
萄萄终于修炼成了人形,这短短的半日,唐枣还未相处够呢,便索xing睡在了清云阁,轻轻捻动指尖,长出一片半透明的枣树叶,枣树叶散着隐隐绿光,两片枣树叶渐渐在空中形成蝴蝶形状,扑扇这翅膀飞了起来。
唐枣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两片叶子,弯唇道:“给师父捎个信,我今晚不回去了,让他早些歇息。”
做完这些,唐枣在上了榻,同萄萄躺在一个被褥里,萄萄见唐枣还是这般听她师父的话,便问道:“这三年,你都是住在你师父那儿的吗?”
毕竟是男女有别,饶是师父,也应该避讳才是,早前还能说是因为枣子尚未长成,将她当成孩子也无碍,如今却已是这般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唐枣虽然回过凤御山,也替萄萄浇过水,可那三年,萄萄潜心修炼,未同她说话。若说有,也只有上一次,在凤御山遇到慕蘅,萄萄陪她说了会儿话,之后又继续修炼去了。
所以萄萄能够这么快化成人形,全是因为她的勤奋。
“是呀,待在师父身边,方便伺候他。”唐枣有些困了,打了一个哈欠。
萄萄眸色一顿,想到了什么,看着唐枣:“那……你师父有没有……”
一男一女,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三年,就算没有生出感qíng,也怕是……萄萄想继续问,身侧的唐枣却没有声响,她侧过头一瞧,却见她一头乌发披散,白皙的睡颜尽显恬静。
曾经凤御山上傻气可爱的小枣妖,如今已出落的这般漂亮了。
萄萄收回目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有或者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弯了弯唇,阖上眼睛入睡。
傻枣子好好的就行。
这一晚,唐枣身侧有许久不见的好友,一夜好眠,酣睡至天明。而另一边……没了小徒儿在身边,重羽辗转难眠,而后起身玩了一宿的乌guī。
一人一guī,度过了这寂寞的漫漫长夜。
·
一夜未回,唐枣知道师父心里肯定不开心,便一大早起来回了承华殿。一踏入殿门,便瞧见糖糕正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好调皮的糖糕,怎么睡在这儿啊?唐枣撩了撩唇,弯腰将糖糕抱起放到一旁,可是糖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怜巴巴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不喜欢?
难道……不想在这儿?唐枣犹豫了一下,揣摩这糖糕的意思,又将它抱起,放到了地上。做完这些,唐枣才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才不过一日未见,怎么多了这么一个爱好?”
竟喜欢四脚朝天睡在地上。
一边说着,唐枣就进了师父的寝殿,以师父懒散的xing子,此刻怕是还未起来吧。可怜的小乌guī由于太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唐枣远去的背影,落下了两滴guī泪。
nüè待guī!太可恶了!师徒俩都一个德行!
呜呜呜呜……
唐枣一进寝殿,便发现师父正衣冠整齐的坐在榻边,沉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犹豫了一下,才轻手轻脚走了过去,轻轻的唤了一声,“师父?”
重羽没有说话,许是太过生气,连看都未她一眼。如今自己的xing子倒是收敛了,这小徒儿却是不听话起来,昨夜竟然跑到别的地方去睡,害得他一宿未合眼。
生气了呀?唐枣见师父生气了,可这个生气法与往日的有些不一样,看上去倒让唐枣觉得师父有些孩子气。
唐枣坐在师父的身侧,轻轻扯了扯师父的衣袖。
师父没说话。
唐枣又伸手抱住师父的手臂。
师父还是没说话。
唐枣低头蹭了蹭,声音甜糯的哄着:“师父别生气了,嗯?”
师父仍旧没说话。
唐枣有些泄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脸凑过去亲了亲师父的脸,娇气道:“别生徒儿的气了,行不行?”
重羽终于有些反应,脸上的柔软让他积蓄了一夜的怒意一下子有了一个突破口,然后慢慢的消散,他瞧着眼前小徒儿笑吟吟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语气闷闷道:“没良心。”
知道师父不生气了,唐枣嘿嘿傻笑,双手抱着师父的手臂,亲昵的蹭着,明明是徒儿撒娇的动作,可是在重羽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光景,那柔软处蹭着他的手臂,虽然隔着衣服,这感觉却还是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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